奇怪的那心臟上脈絡清晰密佈,上面流淌的不是紅色的鮮血,而是帶着一種淡淡的赤金色。
無數的星辰之力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朝那顆心臟籠罩而去,將它緊緊包裹其中,漸漸的只能看見那一層金光繚繞其上,一片朦朧。
無盡黑暗的星空中,慕淺月只覺自己的靈魂虛無飄渺的遊蕩,像是一個遊魂般。
漫天星辰在周身繚繞,散發着耀眼而又溫和的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那心臟漸漸有了人類的五官,長出手腳,然後像是一個初生嬰兒般長大,迅速變成了一個絕代風華的女子。
一襲淺紫色的衣裙,一頭墨肆意的披散在背上,絕色的容顏上覆蓋着一層淡淡瑩潤的光芒,美得驚心動魄。
“應該距離那場大戰有三天的時間了,是該時候回去了,不然景和天歌都要擔心壞了。”
身形一動,迅速朝炎黃城的方向掠去。
“是月兒的氣息!”納蘭景面色一變,連忙從院中急速掠出,纔剛走到院門口,便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日思夜唸的容顏……
他身子驀地一顫,紫眸中竟是蘊上了一層水霧,他大步上前,一把將慕淺月狠狠的揉進懷中,緊緊的抱着她,抱着她!!
“景,我回來了。”女子清淡的聲音還是那般的清動悅耳,恍若天籟。
“恩!”納蘭景重重點頭,紅了雙眸,淚水從他的眼裡奪眶而出,他努力的將下巴抵在慕淺月的肩膀上,不讓她知道他在哭。
但是慕淺月感覺他的鼻音略重,欲從他的懷中掙扎出來,他緊緊的按住她的頭,將她的臉緊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月兒,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
是的,再抱一會,他好害怕,害怕一鬆手,她就不見了。
害怕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天知道這三天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寧願死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她!
慕淺月沒有動,靜靜的站在原地,任他抱着,她柔軟纖細的雙手環上他的腰,手掌在他背後輕輕的拍着,像在哄着嬰兒般,語氣也溫柔至極,“乖,我這不是沒事,好好的回來了嗎?瞧你怎麼還像是個孩子似的哭了……”
她從他懷中擡起頭來,伸手拭去他臉上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並不是女人才會流淚,在愛情裡,男人有時候也是很脆弱很敏感的,一如此刻的納蘭景,不管他天賦多麼絕世無雙,不管他是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王,亦不管他是不是有着足以毀盡天下蒼生的實力,在這一刻,他都只是一個害怕失去心愛之人的一個普通男人而已……
納蘭景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只是那紫眸還是一片猩紅,他雙手捧住慕淺月的臉龐,將頭抵在她的額上,深吸了一口氣,仍是厚重的鼻音,“恩,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楚天歌、蒼冥、玄夜和金離夜四人早已驚呆了,他們四人傻傻愣愣的看着那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目光緊緊的落在慕淺月身上,一副彷彿見鬼的神情。
其實他們四個早就到了,只是不忍心打擾他們二人,便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吭聲。
蒼冥、玄夜二人也是紅了眼眸,主子和主母這一路走來多麼不容易啊!這些該死的混蛋總是令主子和主母經歷生死離別,令他們的心都快碎了……
“嗚嗚,好感人啊……我的小櫻櫻你在哪裡,難道你就不想我嘛?”金離夜目光泛淚,咬着衣角,一副令人無語的神情。
蒼冥、玄夜二人齊齊擡頭,惡狠狠的瞪向金離夜,而後異口同聲的吐出三個字,“死變態!”
楚天歌的金色的瞳仁間蘊起一絲暖意,他的目光亦緊緊落在那道紫色的身影上,她活着就好,沒有什麼比見到她活着更幸福的事情了!作爲她的契約獸,他自是能感受到她還活着的氣息,如果她死了,他也活不成!
他堅信她一定會回來!這也是他守在這裡的原因,現在他真的等到了!
……
“對了,主母,你究竟是怎麼做的?我們真的很好奇啊!”屋內蒼冥的目光落在慕淺月的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真是奇蹟了啊!
他們明明看到主母的身體都變成碎肉了,怎麼現在好好的站在他們面前啊?要不是主子與主母之間的那層靈魂感應,他們險些要懷疑眼前的這個是冒牌的了。
楚天歌和金離夜同樣朝慕淺月投去疑惑的目光。
“星辰爲引,重塑肉身,只要還有一滴血,便不死不滅!這便是修煉太極九變到大圓滿境界的好處!”慕淺月脣角勾起一抹淡笑。
“只要還有一滴血,便不死不滅?”蒼冥幾人聞言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這簡直太誇張,太逆天了吧!
“恩。以後我會把這個功法用神念寫下來,到時你們都可以修煉。”慕淺月笑道,同時握緊了納蘭景的手,他的手掌仍是有些輕顫,可見他真的是擔心壞了。
“哇真是太好了!那我們就先謝過主母了!”蒼冥幾人大喜,這等逆天功法,要是學來了,定能呼風喚雨。
就算達不到主母那樣的境界,至少也可以比同階中的人實力強上兩倍!
嘿嘿……
一旁納蘭景擡頭不悅的瞪了他們幾人一眼,“天色不早了,你們還不出去?想在這裡賴到幾時?”
某人已經開始趕人了。
“這大白天的哪裡黑了?”玄夜鬱悶的嘀咕一聲,想和主母多說點話,多看看主母都不行,小氣的主子啊!
“就是啊,明明纔剛晌午……”金離夜贊同的點頭,擡頭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太陽還有大。
只是他不滿的話還沒說完,便收到一道冷冽殺機,嚇得身體一抖,連忙夾着尾巴而逃,“好像是天黑了,天黑了……”
哎!
明明是青天白日的,非得逼他們顛倒黑白啊!
蒼冥和玄夜吐了吐舌頭,兩人面面相覷一眼,連忙跟着走了出去,這個時候再不自覺出來,主子非得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