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大戰在即,張昊攤牌了,明鸞撒了個謊,自稱是釋羅漢的傳人,張昊當然不會輕易相信,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明鸞的底子,他實在摸不透。
不過他要拉着明鸞一起對付白蓮法尊,不管明鸞是什麼身份來歷,既然跟他拉關係,他也不介意虛與委蛇,再把關係拉近一步,直接就叫明鸞妹妹。
然而讓張昊沒想到的是,明鸞聽了這話,居然也反過來跟張昊親近,像小女生似的嬉戲甜笑,還給賣了個萌:“嘻嘻,昊哥哥,咱們確實誤會了。”
“呃……”張昊聞言,差點沒嗆着,這丫的真會打蛇上棍啊。
“咳咳!”陸子旭輕咳了一聲,拉回正題,“白蓮法尊他們,可是在這個位置?”
一邊說着,一邊畫出了陣圖,有了張昊的探路,陸子旭可以專心推算,已推算得七七八八,在陣圖上圈出一個通道位置。
張昊看了一眼,點頭說道,“師兄神機妙算,他們確實在這裡。”
“糟糕了,這條路也是直通生門。”陸子旭語氣慎重,又圈出那條被堵死的通道,說道,“從我們這邊走,生門就在這條堵死的通道後面,希望能截住他們。”
“我們立刻動身,在生門截住他們。”張昊說道,領路向前,三人緊隨其後。
這一路加快了腳步,途中通暢,走了大半個小時,抵達了磚牆,牆上雕刻了神獸守靈,旁邊還有一塊刻字的石碑。
石碑用的是繁體和滿文,大概意思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出生滿清貴族,因家裡內變,隱居於此,去世後只想長眠地底,不願被人打擾,因此墓室裡沒有陪葬財寶,財寶放在了另一邊,還畫出了完整的陣圖,如果有盜墓之人到此,希望自己去取寶,不要破壞了他的墓室。
“嗯?”見這石碑,張昊幾人不由得詫異,“莫非這生門裡,就是屍衣老祖的棺槨!”
“不對啊。”張昊覺得有古怪,“這下面有古蜀洞天,是紫極暈的風水交匯之地,屍衣老祖在此修築墓葬,佈下八門金鎖陣,還有魃屍和火鬼守靈,但這石碑所言,牆後就是主墓室,難道屍衣老祖沒發現此地的玄機?並且按照石碑所言,屍衣老祖只是普通的埋葬在此,並沒有特殊的佈置。”
陸子旭也覺得有些反常,查看着牆壁,說道,“我們先進去看看。”
“牆堵住了,需要爆破麼?”趙冰彥問道。
“不能爆破,牆壁有蠟封,應該是一層防盜佈置,中間封存了酸液或火油。”陸子旭說道。
張昊也查看一遍,說道,“這牆壁不算太結實,你們先後退,我用飛劍把牆壁破開。”
聞言,三人退開了,張昊也退了幾步,手裡拿出飛劍,呼吸吐納,猛然一運勁,渾身一縷縷白氣,若有法力加持,強悍的體能爆發,揮手一甩,飛劍出,心意合一,以念頭推動加速,速度奇快,猶如一發子彈飛射。
“咻!”
破空聲劃過,看似小巧的木劍,在高速飛行下,攜帶着極強的破壞力,磚牆就像豆腐一樣被木劍刺入,震碎幾條裂縫,強酸流出,“嗤嗤”的腐蝕冒煙。
張昊的九把飛劍,消耗一把,還剩下八把。
片刻後,強酸流出差不多了,趙冰彥上前用了一個爆破炸彈,轟隆一聲,牆壁崩塌了。
這時,只見漆黑的墓室之中,一簇火光自燃,燈火通明,照亮了墓室,這一幕頗爲詭異,似乎墓室的主人在歡迎來客。
“是長明燈!”
張昊驚奇,長明燈在古墓裡出現是非常玄乎的東西,不過原理也很簡單,在密封的環境裡,利用白磷等物質製作成燈芯,打開墓葬時,見了空氣,自己就燃了。
“有長明燈的墓室,不能急着進去,等一會兒如果燈還燃着,才能進入,如果燈熄滅了,便不能進去。”陸子旭說道,對墓葬之法,並不陌生。
張昊點了點頭,知道其中玄機,長明燈是出現在封閉的墓室,埋葬於地底,以燈火燒完最後的空氣,從而形成陰火之地,道書曰:“天下之精莫不溶於水,天下之神莫不溶於火。”陰司火位之地,才能長存於精神。
但這樣的風水環境,也容易孕養出有毒物質,此時打開了墓室,空氣進入,如果燈燃着,意味着空氣流通較好,但如果燈熄滅了,意味着空氣不流通,進入其中必然兇險,這也是盜墓行內俗稱的鬼吹燈。
過了好一會兒,長明燈依舊燃燒,張昊四人這才進入墓室,小心的提防着機關,但奇怪的是,墓室裡空蕩蕩的,只有幾盞長明燈,中間停放一個長方形棺槨,棺槨是陰沉木,除此之外,並無其餘佈置。
而這間墓室,也有六條通道,皆是磚牆堵死,顯然這裡就是墓葬的主墓室,沒有別的通道了,也沒有任何古蜀洞天的痕跡。
“這……”張昊遲疑了,這一切太平常,難道是他們弄錯了?
又開重瞳看了一眼,只見一縷縷紫氣匯聚,這是亂葬崗的陰遁風水,以地氣引動紫薇,以紫薇祭養棺槨,但亂葬崗已經被挖了大半,風水陣法被破,紫氣已經沒有了。
不過這棺木汲取紫氣,配合地氣滋養了兩三百年,得到了質的昇華,散發着紫光,陰司濃厚,已經成了一件寶物,可謂是上上之品的帝王棺槨,任何一具屍體躺在裡面,後人必然能得紫薇之氣的庇佑。
明鸞也是眼前閃過一抹驚奇,卻又忍不住可惜,這棺木是陰司之物,只能睡死人,佈置葬法養屍孕鬼,卻不能養活人,否則她得了這棺槨,便可以修成紫薇神魂,磨滅上代東皇的最後一絲殘念。
“這應該就是屍衣老祖了!”陸子旭語氣慎重,雖然墓室很簡陋,但這棺槨的佈置,必然不會是幌子,問道:“白蓮法尊他們還沒趕到,要不先開棺,破了屍衣老祖的葬法,以防夜長夢多。”
“先等等,此地有古蜀國的洞天墓葬,屍衣老祖精通紫薇術藏和奇門遁甲,不可能沒發現,此事有蹊蹺,或許這棺槨不是屍衣老祖,而是祭養守靈的妖物,這生門纔是真正的入口!”明鸞說話了,阻止了開棺。
一聽這話,張昊不由得遲疑,確實覺得此事有點不對勁。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一棟磚牆有了響動,似乎什麼東西在敲牆,張昊轉身看去,心有所感,眼裡浮現殺機:“是白蓮法尊來了,來得好啊!”
聞言,也顧不上棺槨了,張昊殺意已決,三人各自準備。
下一刻,一枚鑽子打穿了牆壁,放出強酸,隨之轟隆一聲炸了牆壁,土火藥的煙霧散開,只見白蓮法尊一行人,而白蓮法尊等人也一眼看到了墓室裡的張昊四人。
“哈哈,張昊,陸子旭,果然是你們。”白蓮法尊一聲輕笑,揮手一股罡風掠過,捲走了煙塵,大步走進了墓室。
但看清了另外還有兩人,“咦?”白蓮法尊驚疑了一下,居然是兩個抱丹入道的女子,其中一女初窺辟穀,另一女年小,才十六七歲,卻已然辟穀圓滿,美貌若天人!
“這這……”
孟河川和程逸雲等人也是一愣,對趙冰彥好算知道,但哪裡冒出一個少女,竟是辟穀圓滿,脫胎換骨,入了仙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與此同時,幾人也看到了旁邊的帝王棺槨,程逸雲立刻狂喜,說道:“這是屍衣老祖!”
“呵呵,各位好啊,程逸雲,你此刻還有心思圖謀屍衣老祖,不知死活。”張昊一臉的微笑,目光掃過衆人,言語淡淡,卻透着一股毫不掩飾的蕭殺之氣。
“張昊,你纔是找死,真以爲老夫怕你麼!”
程逸雲面目森冷,兇光畢露,屍衣老祖的道果就在面前,此刻也不在乎隱藏了,念頭一動,身邊的鐵屍跳出,沉重的力量猛然踏得地面石頭碎裂,聲音金剛作響,猶如一隻鐵鑄的活屍。
“張昊,本尊有意留你,你卻自找死路,還有陸子旭,你也要本尊親手捏死麼?”
白蓮法尊也說話了,語氣森冷,當然看出了張昊的殺氣,卻根本沒放在眼裡,反而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趙冰彥和明鸞,透着一抹淫邪的笑意,“嘎嘎,不錯,兩個一對,正好收了做本尊的道侶,雙.飛.合.歡,大道逍遙。”
一聽這陰邪之語,兩女當即大怒,然而更爲怒火的是張昊。
“老東西,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說話間,張昊毫不遏止的怒氣,任由怒氣在心裡激發,負面情緒如洪水惡獸,一瞬間煞氣滔天,渾身力量勃然怒起,兩眼血絲通紅,赤金清聖的精氣神光,一念之間化爲了邪煞黑暗。
古語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反之,放下佛心,亦是立地成魔。
天地不仁,萬物芻狗,聖人既是邪魔,張昊觀閱了上下策,參透正邪兩修,行人王道,亦是屠夫魔君,君王一怒,註定浮屍千里,在場衆人皆是眼前幻象叢生,只見一尊凶神惡煞的魔君!
“小娃兒,你的道行還太淺,乖乖的讓本尊廢了你,不會殺你,免受皮肉之苦。”
白蓮法尊高高在上的言語,完全沒在意一個略有小成的後生小輩,一擡手,結拳印,“磅!”罡勁打出金剛之音,至剛至猛,氣流猶如實質一般化爲金鐘護體,諸邪不侵,鬼神難近,心神全然不受道術影響,唯有眼裡一抹戲謔不屑,就像貓玩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