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公館的大門前,一輛黑色途觀緩緩停靠在路邊,樑辰先是回到藍心別墅換了一身休閒式的中山裝,便匆匆趕了來。看着高大氣派的張氏公館,樑辰思忖了片刻,纔回頭向駕駛室的胖子說:“你先到附近轉一圈,兩個小時後,來接我回去!”說完,樑辰緩步走到門鈴跟前,按下了門鈴。
廳堂內,楊心川先一步迎到樑辰的跟前,並與樑辰客氣的握了握手:“呵呵!歡迎樑先生大駕光臨,張老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讓楊先生費心了。”
樑辰客氣的迴應楊心川一聲,轉而走到張景玄的跟前,此刻二人皆沒有說話,僅僅是互看着對方,許久後,才各自伸出手,握了握。
張景玄滿是皺紋的臉上,微微堆起一抹蒼老的微笑:“你就是樑辰先生吧?我就是他口中的張老張景玄,呵呵,沒想到樑先生你這麼年輕,卻是有着如此之高的風水造詣,遙想我們風水界的未來,也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撐着了。”
“不敢不敢,比起德高望重的張老您,我只是一個晚輩,張老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否則,就太折煞晚輩了。”
樑辰客氣的笑着。
“那好,樑辰,請坐下說話。”
張景玄舉止,不乏德高望重這四個字所透露的尊貴氣質,微微作了個邀請的手勢,便緩緩坐了下來,見樑辰在對面坐下,張景玄微笑着說:“這幾日你該不會是爲了躲避和我會面而遠遁山林了吧?呵呵,樑辰,雖說調查你的身份很容易,但是想要找到你這個人,卻是很麻煩!正如葉老的七星羅盤,圖老的藏寶庫,你一次次讓我撲空,真是後生可畏啊!”
“呵呵!張老擡舉我這個晚輩了,其實我這幾日是有些私事要去辦,才耽擱了與張老會面的機會。”
樑辰並沒有直接說出回葫蘆溝辦什麼事,自然也明白張景玄並沒有什麼興趣知道。
張景玄微微點頭:“想來也是,不過你前天下午才接到我的電話,今天早上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這一點,是我沒有想到的。”
“能夠與張老這樣德高望重的風水界老前輩一見,也是我的榮幸,我怎能不晝夜趕路,只怕會錯過與張老約定的時間。倒是還好,沒有錯過三日內的約定,呵呵!”
樑辰笑了笑,抽出一支菸點上,微微吸了一口:“但不知張老對我這個後生晚輩,有什麼提點之處?還請張老直言!”
“哈哈!我就喜歡你們這些年輕人快人快語,和我年輕時候,還真是有些相同之處,好吧,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且問你,你這一身的風水秘術,師承何人?要知道,我們渝都的風水圈子,每一脈,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如果來路不正,是很難容得下的。”
張景玄哈哈一笑,但笑容很快便收斂了,十分嚴肅的向樑辰又說:“尤其是風水邪師一路,與我們風水界的正脈傳承,格格不入,他們謀財害命,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風水邪師,到處都是,防不勝防啊!也爲了防微杜漸,我們風水圈子相互協理,相互監督,共謀立足之計。一旦發現有居心叵測之流,自然是第一時間清理出局,這不單單是爲了我們風水界能夠良好的發展下去,也是爲了給百姓有個交代。”
對於張景玄的話,樑辰自然是心知肚明,他雖然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出自己的意思,但是已經含沙射影的告訴了樑辰,只有加入他們的風水圈子,纔算得上是風水正脈的傳承,一旦不能被他們的風水圈子所容留,便是風水邪師一流。
這一招還是高明之極,出言便斷了樑辰的後路,如果樑辰現在說不加入他們的風水圈子,言下之意就算是承認了自己是不入流的邪師。但若是就這麼加入他們的風水圈子,一切都要聽從他們的調遣和安排。
想了想,樑辰微笑着點頭:“張老所言極是,這次我進山一趟,倒是真的遇到了一位風水邪師,他自詡‘黑狐老人’,所點風水煞穴,均以命引煞,以煞入局,爲禍一方,讓一方百姓不得安寧。只可惜最終被那風水邪師逃掉,沒能徹底破了他的根基!”
“竟有此事?”
張景玄微微皺起眉頭,略一思忖,又說:“心川,你可曾聽說過這個黑狐老人?”
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楊心川,此時聞言,先是想了想,隨即點頭說:“據說這位黑狐老人,曾在西北一帶出現過,多隱藏在深山偏遠之地,而且獨來獨往,風水界有過他的傳言,卻沒有他的蹤跡可尋。正如樑辰先生所說,這個黑狐老人所修習的風水秘術,多以命煞爲引,所佈置的風水龍穴,也都是引煞入局,要破起來十分麻煩,很容易被其中的風水凶煞所衝撞。但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傳聞,原以爲他已經老死在山中,沒想到他竟然被樑辰先生所遇。”
“心川啊,查查這個黑狐老人,如果有必要,我們風水界應該除掉這個害人的邪師!”
張景玄十分嚴厲的向楊心川下了命令。
楊心川當即點頭:“是,我會盡快查清楚!”
轉而,張景玄微微露出微笑:“樑辰,黑狐老人的事情暫且由心川去料理,至於你,可否和我說一說,是如何破了葉老的七星燈陣?當然,還有圖老的藏寶庫,能夠做到這些事情的,且不說渝都的風水圈子,就是天下間所有的風水師,也找不出幾個啊!”
“呵呵!沒想到張老早就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再隱瞞下去。”
樑辰笑了笑:“不瞞張老,您口中所說的葉老葉淳一,正是家師,我師承葉淳一一脈,只不過我們這一脈是代代單傳,家師還在世時,不准許我出山,嚴令我在他去世以後,才能出山發揚我們這一脈的風水秘術。也正是家師去世的一個月後,我僥倖破了七星燈陣,得到家師的衣鉢傳承,也拿到了七星羅盤!”
“哈哈!原來如此啊!”
張景玄先是一驚,隨即大笑起來:“沒想到葉老竟是給我們風水圈子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聲稱天下間沒有人能夠繼承他的風水絕學,究其原因,一則是沒有此等根器的好苗子,二則是他的風水絕學另闢蹊徑,一般人也很難盡數參透。所以葉老一生沒有指定衣鉢傳承之人,誰曾料想,他早已有了得意弟子,竟然就是樑辰你,好,好啊!”
對於張景玄的唏噓之意,樑辰略顯疑惑,不知道這張景玄究竟是感嘆,還是牢騷。
楊心川隨即接着張景玄的話題:“原來樑辰是葉老唯一的得意弟子,那這就好辦多了,葉老生前是我們風水圈子的泰山北斗一樣的存在,更是有着風水宗師的美譽,對於樑辰的師承,是沒有問題了。想必其他幾脈也不會有什麼疑問,自然是能夠接納樑辰的,我們風水界最講究師承,只是……還有一點!”
“心川,既然樑辰是葉老的傳人,便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就是了。”
張景玄當即微笑着說。
“是!”
楊心川立時點頭應承,轉而向樑辰又說:“按照咱們風水圈子的輩分來說,我直呼你的名字,倒也不算冒昧,樑辰,你的師承在風水圈子自然是沒有二話,更沒有人敢去質疑。但是對於你的能力,能否在風水圈子爭得一席之地,還要靠你自己爭取,如果都論師承而獨享其成,在風水界,也沒有這個慣例。”
“我們渝都的風水圈子,總堂設立在嶽麓山莊,嶽麓山莊有正堂和偏堂之分,正堂有十三席位,曾有三老八脈位列其中,這些,想必樑辰你都知道,另外還有兩個空席,爲我們風水界的謙卑之意,不爭一二,但求三甲一席之地,但是現在圖老和葉老都已經作古,空席就剩下四個,加上張老的一把椅子,現如今渝都的風水圈子,頭把交椅有五,其餘八脈分派兩側,這是正堂,其餘風水各脈弟子,盡皆在偏堂議事!”
說到這裡,楊心川微微停頓了一下,扭頭向張景玄看了一眼,在得到張景玄點頭示意後,楊心川接着又說:“現在的局面非常簡單,如果你想在渝都立足,務必要在嶽麓山莊爭得一席之地,而這一席之地,或許在正堂側位,也或許是頭把交椅其中之一,更或許,是偏堂留座,但無論怎樣,你都要接受我們風水圈子的一場服衆之禮!”
“服衆之禮?難不成要讓我和整個風水圈子比試風水秘術不成?”
樑辰忍不住一笑:“風水各脈,各有所長,各有所短,同一處風水,不同的風水流派,有不同的破解之法,更有不同的見解,但其目的相同,所以才能夠求同存異。如果爲了爭得風水圈子的一席之地,而大打出手,與其他幾脈相互比試,似乎有些欠妥!”
張景玄聞言,當即笑了起來:“樑辰說的不錯,這些陳規陋習,早就應該改一改了,幾脈風水,根本沒有可比性,俗話說術業有專攻嘛!爲了避免這種尷尬的局面產生,我們風水圈子,才設立了三老之位,而我們三老所修習的風水秘術,皆囊括百家精華,不取長短,不論高低,而每每有後生晚輩想要躋身正堂之位,都由我們三老出題,作爲比試!”
“前面圖老和家師葉老都已經作古,也就是說,現如今我要和張老比試風水秘術,只有贏了張老才能躋身正堂之位?”
樑辰微微擡起頭,靜靜的看着張景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