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楊瓊來信,國師的人已經查到軍營去了。”
蘇顏卿眉頭一皺,“我不是吩咐了你們,全面封鎖消息,務必讓人尋不到她嗎?”
蘇顏卿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不希望夜晟找到鳳無霜,若是夜晟沒在鳳無霜的身邊,相信總有一天,她的眼裡會看見自己。
那人楞了一下,又說道:“可是郡主已經去了紀國的軍營,國師那邊並沒有找到人。”
蘇顏卿的眼睛一亮,去了紀國自己還可以將她找回來,只要自己先一步找到她,還是有機會的。
“羽墨,備馬,去太子府。和紀國的這一戰拖了這麼久,也是時候結束了。”
陣陣微風順着大開的營帳灌入,吹動着桌子上的一沓沓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午後慵懶的時光裡,這樣細小輕微的聲響更是像吹眠曲一樣讓人不由得昏昏欲睡。
“報,紀國來信。”忽然出傳來的士兵的聲音讓正在一旁打瞌睡的孫轍一個激靈,瞬時間睡意全無。
尚還迷濛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朝紀元白的方向瞟去,只見紀元白放下手中的摺子,緩緩拿起了方纔由士兵遞上來的那封信。
修長的手指緩緩將手中的信件放下,他本就令人捉摸不透的雙眸裡泛起更加幽深不定的光芒。
“去叫席戰過來。”
“是,”士兵領了命飛快地退了下來。
“四皇子。”席戰對紀元白拱了拱手,靜待着紀元白開口。
紀元白並不看席戰,依舊懶懶地靠在椅子上,“看看這個。”用眼神示意席戰去看桌子上的那封信。
這封信是紀國聖上的親筆信,寫的是齊國已經出兵援助大魏,讓紀元白就此收兵,速速趕回紀國。
“不知皇子的想法是?”席戰開口問道。
“先說你的看法。”紀元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連席戰也摸不準紀元白的心思。
一席戰想了想纔開口道:“依屬下看,皇子還是先行回去吧,畢竟現在太子和其他皇子都對皇位虎視眈眈,皇子還是需要回去主持大局纔是。”
紀元白淺淺地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將席戰的話聽進耳裡。
所有的皇子中,只有他手裡享有兵權,而且還是皇上親自將兵符交到他手中的,這也足以皇上對他的看重。此次他出兵也純粹只是爲了體驗一下罷了,至於能不能贏得這場戰的勝利,他並非很在意,只是皇上此番親自寫信叫他回紀國去,想來應該是他的那些皇兄皇弟們有所動作了。
哼,那羣人動作還真是快啊,想趁着他不在趁機挽回局勢嗎?紀元白脣邊勾起一抹冷笑。
席戰瞟了一眼紀元白,又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四皇子是打算打完這場戰,立下軍功之後再行回去,還是……”
軍功有皇位重要嗎?宮裡頭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雖然父皇的心是向着他的,可他若是拿不出一點真本事來,這皇位還不一定會花落誰家。
“傳令下去,全軍準備撤兵,次日啓程回國。”紀元白緩緩道。
“是,”孫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二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夜已深,整個軍營似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鳳無霜輕輕地翻動了一下身子,營帳裡除了均勻的呼吸聲外,再也沒了其他聲響,就連因爲明天就要啓程回紀國而興奮不已的李虎都陷入了沉眠,可她卻還是無比的清醒。
眼見着天就快要亮了,鳳無霜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已經決定要撤兵了的緣故,所以軍營的人都開始懈怠了,鳳無霜出了營帳走了許久都沒碰到一個巡邏的士兵。
一路小心謹慎的來到了西邊的一片林子,這裡離紀國軍營已經很遠了,而且荒無人煙,很少有人會過來。
尋了許久,鳳無霜這才藉着月光尋到了一處極其隱蔽的地方。
夜裡的風好像總是帶着不同尋常的涼意,尤其是在這樣黑暗的林子裡,好像格外讓人感到頭皮發麻,但鳳無霜此時內心的傷懷卻已經完全蓋過了她對黑夜的恐懼。
站在原地遲疑了半晌,鳳無霜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白日裡偷摸寫好的那封信。
掙扎了一夜,到底還是到了該做決定的時候了,鳳無霜將信封埋在了一棵標有隱秘記號的樹下。
這是她事先就跟楊瓊來看過的地方,一旦有什麼消息,直接將消息埋在這棵樹下就是了,這裡不僅位置隱秘,而且離紀國軍營還有一段距離,楊瓊可以每天安排人來看看,而且還不用擔心會被紀國的人發現。
若是沒有遇到鳳無皓,也許自己就回去了,可是現在她已經找到了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上天既然給了她機會重生,她就要好好守護她的親弟弟。
只是當真正跟着紀國的軍隊上路時,鳳無霜的心中還是免不了升起了一陣離別的惆悵。
“沈一,你沒事吧?”李虎見鳳無霜臉色蒼白如紙,於是不免關切的詢問道。
鳳無霜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有氣無力地道:“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李虎有些焦急地看了看前方的隊伍,他知道鳳無霜的身體吃不消,所以特意陪鳳無霜放慢了速度,只是現在他們已經掉隊得太遠了,若是再不及早趕過去,恐怕就趕不上前方的隊伍了。
身後忽然就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二人不由自主地就扭頭望去,只見不遠處有個戴着銀白色面具的男子正騎着馬飛快地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而那男子不是鳳無皓還能是誰。
鳳無霜直直地盯着策馬而來的鳳無皓,心中不免會有那麼一絲期盼,即使鳳無皓不幫她,停下來看看她也是好的。
只可惜到底不如鳳無霜所願,鳳無皓騎着馬飛快地從二人身邊掠過,揚起一陣巨大的塵土,方纔還遠在身後的男子幾個呼吸間就已經超出了他們老遠
“啊呸!”李虎一邊用手扇動驅散他安眼前的灰塵,一邊不停的吐着口水,想把嘴裡的灰塵都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