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兩人坐到了一處小攤裡。 WWW ▪тTk an ▪C〇
“兩位客觀久等了,慢用啊,桌上有辣子,喜歡就自己加啊。”伴隨着這淳樸憨厚的聲音,一位明顯是普通百信的青年端着兩碗混沌走過來,臉上帶着有些歉意的笑容,將混沌擺在了他們面前。
兩人看了看混沌,各自摘下面具,相視一笑,取了筷子吃混沌。
吃完混沌,焚玉拿出塊帕子優雅的擦了擦嘴,而後笑着看向秦蕪夏道:“賢妹,爲兄還第一次知道,你這麼摳門。”
他一雙桃花眼中流動着笑意,魅惑天成,動人心魄,看得隔壁桌上那兩名少女都呆了。
秦蕪夏冷颼颼掃他一眼,“你嫌棄?嫌棄那你把它原封不動的給我吐出來,我還能少付一碗的錢!”
吃了她的還嫌便宜?
她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也就真心實意請過他一個人吃飯,這廝居然不知足?
焚玉識趣的笑道:“怎麼會嫌棄,賢妹請的,即便是一碗清水,也敵過山珍海味、玉盤珍饈呢。”
聽聞二人對話,旁邊桌上的一名“重量級”少女卻是站了起來,她插着水桶粗腰,鄙夷的看向秦蕪夏道:“不就是幾個玉珠的事情,值得你這麼斤斤計較?這位公子吃了多少,我替他付了!”
說完,還用那雙小眼睛朝着焚玉拋了個媚眼,嬌不勝羞的模樣。
焚玉和秦蕪夏被齊刷刷地雷了一把。
然後不等那少女再說什麼,焚玉強忍住想揍人的衝動,掏出一塊玉璧放桌上,拉着秦蕪夏趕緊溜之大吉。
欽慕他容貌的女子不在少數,膽子這麼大的,這少女卻還是頭一個。
“哎,公子,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那幾乎長成了一個球的少女見狀,也連忙從懷裡掏出幾顆玉珠放在桌上,一邊喊一邊追着兩人涌入了街道。
聽到那少女的呼聲,秦蕪夏嘴角抽搐,被焚玉一把拉近了旁邊的一條小巷,躲進了背光處。
那少女追了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左看右看沒看到那長得邪肆俊美的紅衣公子,不由得有些失望的離開了。
換做是從前,秦蕪夏絕對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可是現在——
瞧着焚玉那張漆黑的面孔,秦蕪夏實在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就連趴在她肩上的小東西,眨了眨眼後也發出了歡快的嗷嗷叫聲。
見她竟然笑了,笑得那般真實,焚玉便不由得怔了下。
回過神後,他面色稍霽,幽幽地輕嘆一聲道:“去了一趟聖者戰場,賢妹的性情倒是變了不少。”
“人總是會變的。”秦蕪夏收了笑聲,面上帶着淺笑,並不否認自己的變化。
焚玉好看的脣瓣微微上揚,沒有說什麼。
秦蕪夏掃他一眼道:“走吧,回去了,出來逛了這一會兒,我也困了。”
“賢妹不買點什麼?”
“只是想出來走走而已,難道出個門還必須有什麼目的?”
再說了,她手裡的積蓄以及從紫玄堂預支的那些玉璧,全被給了皓皓讓他自己安排,就連在聖者戰場得到的一些她用不上的物品,因爲價值不夠高進不了這次拍賣會,也全都給了皓皓,讓他拿回去給聖宗的藏寶樓墊墊底。
現在她的儲物戒乾淨得很,除了一些丹藥、靈果、靈藥,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和剩下那半塊玄晶石,還有幾樣凌天胤送的東西,其它什麼都沒有。
想到凌天胤,秦蕪夏下意識的撫了撫手腕上的雙環。
察覺到她的動作,焚玉眼中黯然一閃而逝,輕聲笑道:“走吧,該回去了。”
秦蕪夏放下手,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出了小巷,很快便融入了人羣。
洗漱完,秦蕪夏正準備睡個好覺緩解連續三天衝擊玄宗所帶來的疲勞,忽然聽到冷月的聲音冷冷的道:“女人,你衝擊玄宗失敗的前一刻,本王覺察到一股潛藏在你體內的力量融入了你的玄氣之中。女人,如實告訴本王,以前是否有什麼奇怪的力量衝入過你體內?”
冷月是十分關注秦蕪夏衝擊玄宗的,他的丹藥還等着她煉製呢。
“奇怪的力量?”秦蕪夏微微皺起了眉梢,鳳眸中飛快的劃過一抹精芒,“難道是那一次……”
“那一次?”冷月立即問道,也就是那冷冰冰的口氣。
秦蕪夏心念一動,略有些思量的道:“剛離開莽荒空間,在百靈城秦家時,我打碎了一塊玉佩,當時玉佩之中衝出一道流光,我避之不及便讓它衝入了眉心,後來我探查體內並未察覺到異樣,也就沒有在意……據說那塊玉佩當初是凌天胤留下的,後來被秦晚秋拿去了。”
冷月稍微沉默了一陣,又冷冰冰的發問道:“衝擊失敗之前,你可曾感應到什麼?”
秦蕪夏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不冷不熱道:“就是稍微走了下神,又不是每一次晉級都能百分之百成功,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經冷月這麼一問,秦蕪夏心中也隱隱有些狐疑。
憑她的心性和修爲,別說是短短三天,哪怕是連續七八天集中精力,她也可以做到絕不走神,何況是衝擊玄宗的關鍵時刻,她繃緊了心絃,怎麼會突然間心神動搖?
莫非是因爲情志甦醒的緣故?亦或是……冷月口中所說的那股奇怪的力量。
若是後者……那股力量可以說是凌天胤留下來的,難道他當初留下那塊玉佩便是別有用心,而並非他口中所說,是那塊玉佩只是確認她身份之物?
腦中思緒一轉,秦蕪夏原本溫軟的心,不由得微微冷了冷,還有一絲輕微的抽痛。
“下一次我會注意,你在刀中好好調養,免得到時候我丹藥煉出來了,你卻太過虛弱,沒辦法重塑你的鳳凰真身。”秦蕪夏丟下這話,便閉上了眼休息了,沒有再多想什麼。
想太多也沒用,晉級已經失敗了,更何況,那或許只是她的臆測。
不管在她下一次再摸到玄宗瓶頸之前,能否再見到凌天胤,下一次再晉級玄宗時便能知道,這次晉級失敗究竟是否是因爲那股力量作祟。
若是凌天胤真的存心不想讓她晉級玄宗,那股力量絕不會只打斷她一次。
雲海城,少君府。
侍衛首領快速穿過府中的亭臺樓閣,走進一處頗爲寧靜的紫竹林之中。
月色下,身着頭戴金玉冠,身着一襲黑色滾金邊錦袍的男子站直清澈的小湖邊,錦袍在月色的映照下流動着金色暗紋,男子手持玉笛擱在脣畔,笛音從玉笛中傾斜而出,清揚的笛音含着濃濃的思念,繚繞在竹林間,叫這清冷的月色都顯得柔婉了幾分。
“查到了?”男子沒有回頭,緩緩放下手中的玉笛,溫潤中略顯冷冽的聲音問道。
“回稟少君,已經查到了,帝后的確派人去了夫人那邊,並且消息傳回時……那人已經取得了夫人和小公子的信任。”
“哦。”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冷風吹過,站在男子身後侍衛首領卻連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頭暗罵不已。
帝后那個女瘋子,難道不知道少君看上去俊逸瀟灑溫和無害的,其實內心卻住着一隻殘忍血腥冷血無情的惡魔嗎?!
他年紀雖然不算大,好歹也在少君府呆了二三十年,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十五年前,帝君將少君極爲喜愛的一隻魔獸殺了,少君一怒之下,讓暗夜九騎一夜間連殺了朝中三十八名向帝君進言,說他玩物尚志的大臣,搞得整個雲海帝國動盪了三年才重新穩定下來。
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挑釁少君的底線。
哪怕七年前那位陷害少君的皇族血親,少君的親皇叔,雖然沒有觸及到少君的底線,如今也已經死成了一灘爛泥,就連跟隨那人的幾名長老,如今也都極不好過,自身難保。
少君不怒則已,一怒,那可就意味着一場讓整個雲海帝國都要爲之顫抖的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傳令下去,召回在外歷練的暗夜九騎,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淨心金蓮交到君公子手中,否則就讓他們提頭來見,順便……國庫拿來也無用,就燒了吧。”
那樣輕飄平靜的話語中,卻包含了帝國諸多根基之一的存亡。
“是。”侍衛首領渾身大汗的領了命令,心中卻是明白,若非帝后還是帝君的母親,或許就不是火燒國庫這麼簡單了,他真心希望這次警告能讓帝后意識到她的愚蠢,早點收手,不要再仗着帝君是她生下來的就有恃無恐。
正待侍衛首領要告退離開,凌天胤卻再次開了口,“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再進入紫竹林,違者——殺無赦。”
“是!”侍衛首領怔了下,識趣的沒有多問。
“下去吧,若是君公子和水長老等極爲長老問起來,告訴他們,我在閉關。”
待到侍衛首領離開,凌天胤方纔擡頭看向天空之上的彎月,清俊的眸子冷冽褪去,浮上一抹溫柔的擔憂。
君冽辭和水長老剛走到紫竹林外,便被迎面出來的侍衛首領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