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聲音蠱惑,顧少澤終於忍不住的沉沉睡了過去。慕容夏卻是轉身離開了滿是白色的病房,推開另一扇門,看着窗口處滿頭白髮的身影說道:“伯父,他醒了。”
“少澤醒了!”坐在輪椅上滿頭白髮的龍澈雲轉過身驚喜的道,看着慕容夏點頭,他才欣慰的笑了出來。
“他的身體還在恢復,所以清醒的時間不長。”像是安慰,又像是在敘述,語氣平平中還帶着一絲欣喜。
龍澈雲鬆了一口氣,看着那瓷白的眼臉處已經有了淡淡的陰影,語氣真誠的對她說道:“謝謝你了夏兒!”
“伯父說的哪裡話,如果不是因爲他,我恐怕已經死了。”深沉暗黑的空間裡,封閉的透不過氣來,那種死亡的恐懼像是蝕骨的魔緊緊的抓着她不放,然而就在她以爲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一絲光亮在面前炸開。慕容夏閉了閉眼睛,然後悄然吐出一口氣來。
“對了,伯父,少澤他……他失去了記憶,已經不記得我了。”想着剛纔顧少澤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慕容夏的眼神略微的一暗。
“失憶!”龍澈雲倒是想的開,只是愣了愣立刻說道:“說不定也是好事,我一直都在想着怎樣讓少澤忘掉我這個不負責任的爹給他帶去的痛苦,所以害怕他醒過來之後心裡還埋着仇恨的種子,不過現在放心了,失去的記憶都是痛苦的,少澤應該爲自己活着了。”
聽了龍澈雲的話,慕容夏也輕笑了起來,調皮的衝着他眨了眨眼睛,“伯父說的對,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那伯父能接受我這個兒媳婦嗎?”龍澈雲這次徹底的傻眼,直到慕容夏轉身離開,他纔有時間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個的問題。
顧少澤開始重新認識周圍的一切,有一個白髮蒼蒼坐在輪椅上自稱是自己父親的男人,一個眉目帶笑笑容中都帶着執着並且說是他女朋友的女子。他的腦海裡一片白色,如同聖瑪麗醫院裡白色的牆壁一般,只不過現在已經濃濃的畫上了兩筆。
自從他醒過來身體略微好轉之後,慕容夏,他的女朋友就將他帶回了他們的房子,指着如同籃球場大的草地說他們以前最喜歡在一起躺在草地上說悄悄話,指着後院的桌椅說他們以前喜歡在這裡喝茶做事。
顧少澤想知道自己以前是做什麼的,慕容夏就將他帶到了書房,說他在國內投資金融,而且書房裡滿滿的都是簽着他名字的書本,摸在手裡,他很自然的就翻開了自己之前摺疊好的印記。整個房子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和回憶,當然這全都是他通過他的那個叫慕容夏的女朋友那裡知道的。
顧少澤手裡摸着書本在發愣,覺得自己就像是電視劇裡狗血的失憶主角,一覺醒來之後,之前的所有種種全都變成了空白,像是突然所有的都歸於零,不過還好有慕容夏在他身邊,只是他有些好奇,爲什麼他的女朋友從來都不提及他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在想什麼呢?”清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顧少澤不用擡頭也知道是她,他的女朋友慕容夏。
“沒什麼!夏兒,你今天可以告訴我,我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了嘛?”姣好的臉擡了起來,用姣好形容一個男人或許會很是突兀,但是此時的顧少澤確實可以用這個詞。
柔軟彷彿初生嬰兒的嫩滑皮膚是慕容夏的最愛,如同古希臘雕塑一般刀削的臉頰,有棱有角,還有那薄抿的嘴脣,眼神流轉間勾人攝魄。他另外半張和龍天麟極爲相似的臉,此時經過糅合,竟然一點也不見當初的神似。
“嗯!你真的要聽啊。”慕容夏故作爲難的思考了一陣才擡起頭來笑道。
挺拔的身軀站了起來,如同矯健的豹子一般,優雅的來到她的面前,擡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髮才把她拉了進來,“嗯啊!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將桌子下面準備好的東西全都拎了出來,如果說特意準備的茶和點心不足以讓慕容夏吃驚,那另外一些東西到底是準備做什麼的。柔軟的抽紙巾,爆米花,啤酒,還有一大堆的零食,竟然小型的垃圾桶都準備了兩個,慕容夏愕然的看着一臉無辜表情的顧少澤,“你……你準備幹什麼。”
“我想夏兒每一次說起我們的事都是開心的,但是就是不願意提及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所以我想我們認識的時候是不是不愉快。”所以纔會連抽紙巾都準備好了,是想讓她泄憤的時候用紙巾來砸死他,還是用泡芙或者棉花糖。
慕容夏滿頭黑線,斜眼看了看他,那清潤水澤的眸子讓人不忍逼視,“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就是了,用的着這樣草木皆兵嗎?怎麼之前沒覺得你居然這麼搞笑,還棉花糖!”說到最後一句話,慕容夏的聲音已經低不可聞。
顧少澤沒有聽清,於是下意識的湊近了一些,擡起臉來狐疑的看着她,“夏兒,你剛纔最後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那剛毅的側臉微擡,有種湊過去想要吻她的感覺,熱熱的溫度噴在她的頸側,讓她渾身一震,潮紅立刻爬上了她的臉頰,紅彤彤的特別可愛,“沒,我沒說什麼!額,你還要不要聽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快點坐好了我再說。”
顧少澤見她紅了臉,立刻輕笑了出來,好看的眉眼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好啊!”
雖然很想把那張臉拍到一邊,想了想慕容夏還是沒有伸出手來,且不說這張臉是自己修復好了的,她也捨不得,更不要說現在這張臉的魅力可比龍天麟還要吸引她。
“我們的認識也沒什麼特別的,因爲之前早就已經聽說了你,一次意外碰到你的時候,你不開心,自己一個人坐在酒吧裡喝酒,結果撒酒瘋把我的一條裙子給弄髒了。我氣不過讓你賠,結果你死皮賴臉的非要到我家來,說是用你自己賠給我。”慕容夏‘認真地’將他們的認識經過說了一遍,說到最後連自己差點都相信了自己杜撰的這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