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綵衣娛親
傅雲峰轉頭將消息告訴給了慶清和傅朝。
一家人再次坐到一起。
傅朝咬牙切齒道:
“讓他死纔是便宜他了!就要讓他在牢裡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脫口而出後,傅朝纔想起——
母親慶清是一直堅持許東死刑的。
他說這話,豈不是明晃晃站在了父親這邊?
他趕緊去看慶清的臉色。
卻發現慶清面不改色地喝着茶。
難道她沒聽清?
慶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耳朵好着呢。”
傅朝一抖,趕緊討好地朝着慶清笑。
慶清沒好氣地偏開臉,卻無意中和傅雲峰探究的視線對上,她眸光微顫。
隨後,慶清放下茶杯,眼眸低垂:
“……你做得對,之前是我急躁了。”
或者說,她是因爲滿腔怨憤無處發泄,許東的事不過是她針對傅雲峰的藉口。
傅雲峰怎麼會不瞭解她?
他輕嘆:
“都過去了,接下來發生的只會是好事。”
“對呢對呢!”
傅朝適時地打着圓場。
想起慶清對南枝南意母子的好感,便故意轉移話題到他們身上,說起了南枝要安排南意去讀幼兒園的事情。
剛開始是故作輕鬆的語氣。
到後來,是真心想起南意就樂得不行:
“一一那小傢伙是真不想上學,你們沒看到他坐在教室裡的樣子……噗哈哈!難道小孩子就是天生討厭幼兒園嗎?”
慶清和傅雲峰不自覺被他的話所吸引。
慶清更是瞥着兒子:
“你不也是?”
傅雲峰煞有介事地跟着點頭:
“對,當初你因爲不想去幼兒園,臨到上學時間,故意藏在花園的工具房裡,家裡所有人都快找你找瘋了!最後是你媽媽找到你,還打了你屁股,記得嗎?”
傅朝頓時笑不出來了。
他嘴角抽搐:
“爸,我都30歲了,打屁股這種事就別提了吧。”
慶清卻答:
“不是你先提的嗎?”
傅朝乾脆連話都不想說了。
可是,當他後知後覺察覺到眼前這對夫妻正在一唱一和時,卻是驚訝且驚喜。
綵衣娛親嘛。
如果他的一點兒時糗事,能夠成爲父母關係破冰的關鍵,那被笑一笑又有什麼不好呢?
於是他順着剛纔的話題問:
“所以到最後是怎麼讓我心甘情願上的幼兒園?”
傅雲峰迴答:
“你媽媽說不如遂了你的心意,不去上幼兒園,然後給你請了12名家庭教師,分別負責12門課程。最後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說要去幼兒園的。”
“是13名老師,有一位是兒童心理專家。”
慶清適時糾正。
傅雲峰徐徐笑了:
“對,對。”
傅朝沒注意到親爹的小表情,一臉瞠目咋舌:
“好、好可怕!”
原來他爸媽也曾對他有過如此可怕的期望嗎?
要知道,這些年來他沒少被人羨慕——
作爲家中長子,卻不曾被要求承擔責任,父母對他的意願都是盡力尊重。
像是當演員拍戲這種事,放在其他家族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偏偏慶清傅雲峰對他卻是支持!
現在看來……
多半是芝芝的事情讓他們改了主意。
原來,他的自由是因爲妹妹。
傅朝想着,有些傷感。
不過慶清和傅雲峰都沒有發現。
慶清更是將話題帶回最初:
“對了,你說去幼兒園的時候,是陳副園長親自接待的你們?”
“嗯?陳老師都成副園長了?” 傅朝很是吃驚。
現在慶希讀的幼兒園,就是當年他讀的幼兒園。
陳老師也是教他的老師之一。
所以這次傅朝帶南枝南意去,纔會拜託到陳老師。
驚訝過後,傅朝忍不住高興:
“那陳老師挺重視我的,百忙之中都能抽空帶我們參觀!”
傅雲峰看着傻樂中的傅朝,有些微妙的無語:
“你覺得是因爲你嗎?”
傅朝愣了愣:
“那是……看在你們的面子上?”
慶清很冷靜的判斷:
“恐怕不是。”
這間幼兒園表面看來內斂低調、名聲不顯。
但是,光從傅朝、慶希乃至他們大半個家族的孩子都是從這裡畢業就能看出,它的底蘊是何等深厚,絕不是那種砸錢就能讀的地方!
作爲這間幼兒園的副園長,那位陳老師的履歷和成就也非同一般,在業內足以稱得上是教育家了。
既然慶清和傅雲峰不是親自出面,又怎麼能夠請得動她?
除非是其他人打了招呼。
傅雲峰想到了什麼,先驚訝,又恍然:
“我知道是誰了。”
慶清忍不住看他。
傅雲峰對她的詢問沒有半點抵抗力:
“陸家,陸時序。”
慶清的眼睛都睜大了!
傅朝則是憤憤:
“又是那小子!”
這下,傅雲峰和慶清齊齊朝他看來:
“原來你早就知道?”
傅朝撇嘴:
“我之前在店裡見過他。”
慶清傅雲峰的臉色越發古怪。
傅雲峰好幾次欲言又止。
慶清就要直接得多:
“你對南枝是什麼想法?”
一開始傅朝都沒聽懂:
“想法?什麼想法……等等,媽,你不會是誤會了吧?我對南枝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把她當妹妹!”
說完傅朝就後悔了。
他該說朋友,而不是妹妹的。
萬一爸媽因此觸動傷心事呢?
出乎意料的,慶清和傅雲峰都沒覺得這個措辭有問題。
兩人居然點頭附和:
“嗯,能看出來。”
“我就說嘛。”
對傅朝的解釋絲毫沒有懷疑。
畢竟愛不愛一個人,是能從眼睛看出來的。
傅朝看着就對南枝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傅朝鬆了口氣,忍不住嘀咕:
“那你們還問……等等!爸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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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峰大略提了他發現的過程。
當然,省掉了他跟陸時序開玩笑說要幫忙的那些話。
“從小看着這孩子長大,見他一直冷清冷性的,以爲是天生涼薄。沒想到動心起來,倒有點癡情種子的意思。”
陸家如今只剩下陸時序和他的祖父陸文宗。
但二人瞧着不像相依爲命的親人,更像同住屋檐下的陌生人。
“老實說,我都對他改觀了。”
傅雲峰感慨。
傅朝撇嘴。
只有慶清淡定:
“你們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