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偏要
這短短一天的時間,陶安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一物降一物”!
那可是陸先生啊!
永遠正確、冷靜、理智,不會質疑自己做出的任何決定!
而最終結果也往往證明,他的所有選擇都是對的!
做他的下屬,就像是搭上了超高速行駛的列車。
陸先生是車頭,他們是車廂。
腳下鋪的軌道,帶他們通往光明的峰頂!
也難怪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地想要追隨在陸時序身側,爲他強大的行事手腕和個人魅力所折服!
陶安也是如此!
……直到陸先生遇見了南枝小姐。
他所有的不正確、不冷靜、不理智,便都跟着往外冒!
像昨天那種不歡而散的情況,陶安親眼看到陸先生一直到回家,都在壓抑怒火。
生氣程度甚至遠遠超過去年手下團隊搞砸百億併購案的那次。
生意上遇到失誤,陸先生尚且能夠情緒穩定地處理後續、挽回局面,帶領他們絕地反擊。
而情感上受挫,陶安只看到陸先生的笨拙、手足無措和反覆無常!
比如——
明明昨天還語氣冷漠地吩咐他,以後不需要將南枝小姐有關的消息遞過去。
到了今天早上,又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若無其事地問起節目近況。
中午那會兒更是看起了直播,見到有人磕南枝小姐和那個姓謝的導演的CP,轉頭就讓他安排水軍、引導輿論“手拆CP”。
更是在晚上工作結束後,假裝不經意、實則迫不及待地吩咐他開車來南家小館。
樁樁件件,都在刷新陶安的認知。
以至於短短一天之內,就讓陶安的心情就從“震驚”到“提前預測動向”再到“見慣不怪內心毫無波動”……
陶安偶爾也覺得感慨。
這樣的陸先生,雖然做了很多不像他做的事情。
卻也是因爲這樣,才讓他不再像個由指令控制、沒有七情六慾的機器……
而是真正的、鮮活的、有喜有怒的人!
“客人,你們的菜上齊了。”
最後端菜來的人是傅朝。
他提前關了麥,又確認了攝像頭的拍攝角度。
“時序,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傅朝的臉在笑,眼睛卻是警惕的。
陸時序迎着他的打量,一字一句:
“不巧,我是特地來的。”
傅朝假裝沒聽懂:
“哦?看來我們小店最近很有名……”
“我是爲南枝而來。”
陸時序的直白,讓傅朝陷入沉默。
傅朝早就看出來不對勁——
如果不是懷揣目的前來,大可不必大費周章地讓節目組挪開攝像頭。
直播間觀衆抱怨攝像頭角度不對?
這不是偶然,而是陸時序不想讓人拍到。
傅朝意識到這點。
又忽的想起上次拍攝時,在棚戶區附近看到了陸時序的車。
當時他以爲是眼花。
現在想想,原來他沒有看錯,真是陸時序!
這下,傅朝當真動了火氣。
他不再是平時在南枝面前那嘻嘻哈哈、沒脾氣的模樣。
慶清和傅雲峰養出來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是軟綿任人揉搓的傻狗!
他沉着臉時,頗有父母身上的幾分氣勢:
“如果堂堂陸先生是爲了一時的興趣,想要攪亂別人的人生,那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她絕不是你可以隨意對待的人!”
陸時序掀起眼皮,深淵般的黑眸有利劍破空而出,徑直劃破傅朝壓過來的氣勢。
他嘲諷地嗤了聲:
“你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替南枝‘告誡’我?”
暗流洶涌。
氣氛像是拽拉到極致的弓弦,隨時都可能崩裂!
而在颶風漩渦碰撞席捲之下的陶安,瑟瑟發抖,凌亂得像顆雜草…… “啊,南枝小姐過來了!”
陶安驚喜地指着不遠處。
幾乎是同時——
陸時序垂下眼簾。
傅朝放鬆肩膀。
兩人都迅速收斂起鋒芒,假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傅朝先是飛快看了眼陸時序。
隨後,故意問起南枝:
“你怎麼過來了?廚房不忙嗎?”
南枝在兩人之間來回觀察着,沒有隱瞞:
“最後一單已經做好了。正好出來看看你們在做什麼。”
陸時序這桌就是最後一單。
南枝做好沒一會兒,就聽見戚佩兒跑進來報信,說是覺得傅朝要跟客人打起來。 Wωω ▲ттkan ▲¢ Ο
南枝腦海裡第一個聯想到陸時序。
便抱着以防萬一的心態走出來,結果發現還真是!
讓她意外的是……
“原來你們認識?”
真是出乎意料的人際關係。
傅朝:“算是吧。”
陸時序:“不認識。”
兩人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
眼神交錯,又是火藥味十足。
南枝不得不提醒:
“直播還沒結束,耽擱太久不好。”
傅朝眉一挑,趁機說道:
“對,我差點忘了!走吧,咱們不是說今天營業結束要開復盤會嗎?”
那架勢,恨不得直接把南枝從陸時序這個危險傢伙身邊拽走!
南枝也無意眼下跟陸時序過多攀談。
她點點頭,和傅朝離開。
背影毫無留戀。
看得陶安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他一度擔心,在南枝小姐離開後,陸先生會不悅。
沒想到陸先生的情緒遠比他預想的穩定。
有點奇怪啊……
會不會是山雨欲來的假象?
陶安沒有發現,他居然失誤到將心裡話說出來!
更可怕的,是陸先生居然回答了他——
“因爲傅朝不值一提。”
陸時序難得這麼有耐心地解釋。
看他神情,甚至是愉悅的!
從南枝出現的那一秒,陸時序就看出來,南枝和傅朝之間不存在任何曖昧關係。
不止是南枝,傅朝也沒這個意思。
至於傅朝那番敵意之下的動機,他懶得去深究。
他只在意南枝看到他時,沒有流露出半點厭惡和牴觸……
這遠比他預想中的最壞情況好太多!
昨天的拒絕,讓他狼狽不堪,自尊心一度佔了上風。
可是,在掙扎煎熬過後,他終究確認了那份無法放棄的執念。
或者說心魔。
……憑什麼她說拒絕就拒絕,要他放棄就放棄?
他又不是她說什麼都會無條件聽從的狗!
他偏要留下!
讓她一直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