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佔地極廣,有點像鳥巢的樣子,常年展示各種藝術活動、大型酒會或者慈善拍賣。
今晚的江樓,它更是萬衆矚目,豪車扎堆名流雲集,因爲今晚有一個歡迎和捐獻儀式。
主題是江城各方歡迎富氏集團強勢進駐,以及富氏將向江城大學捐獻十億元教育基金。
雖然這個酒會晚上八點纔開始,但黃昏六點,附近道路就開始實施管制,廣場更是清人。
數十名安保人員扼守出入口,還在人員密集之處來回巡查。
擁有一千個車位的停車場,也很快停滿一輛接一輛的豪車,鑽出一個個雍容華貴的成功人士或名媛。
油光發亮的大背頭,娥娜多姿的小蠻腰,意氣風發,珠光寶氣,雪白春色,在璀璨燈光中盡情展現。
路過的行人只能羨慕眺望兩下,隨後搖搖頭離開刺激人生的地方。
今晚酒會,不僅有大批商界人士參與,江湖大佬和政要權貴也會現身,江城以最大誠意歡迎富雨順。
七點不到,大廳已經坐滿兩百多名江城名流,談笑風生,奉承連連,讓闊大的江樓格外熱鬧。
隨着各方權貴的現身,二十名佩戴微型耳麥合法持槍的安保人員也進駐大廳,嚴密保護衆人安全。
他們一邊神情警惕環視會場的可疑人員,一邊用餘光掠過衣着華麗的名媛貴婦,眼裡閃過一抹漣漪。
這年頭,任何一個酒會都需要女人點綴,而且女人質量越高,也意味着酒會越上檔次。
今天酒會多的是漂亮女人,而且大多數是平凡男人夢寐以求的名媛貴婦。
她們一個個優雅的走紅地毯般,有的做男人的陪襯,風情萬種,有的則和男人一樣,撐起自己的天。
“搞什麼?”
姚飛燕走到江樓門口時,俏臉掠過一抹驚訝,似乎沒想到,今晚的談判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她還以爲是富雨順帶着富氏精銳或者黑幫子弟,殺氣騰騰暴力威脅自己交出兇手和賠償。
誰知,卻是一場唯有自己不知道的酒會,參與成員全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
如非見到門口寫着歡迎富雨順的橫幅,姚飛燕都以爲自己走錯了,驚訝過後,姚飛燕很快想通了:
“富雨順是要當着整個江城權貴的臉,把我像螞蟻一樣狠狠踩踏在腳下啊。”
她拿出手機把情況告知要晚半個小時的葉天龍,笑談今晚是鴻門宴的尊貴版,殺人無形的局。
接着她又有點好奇,這傢伙失蹤一整天了,也不知道去幹些什麼,不過她相信葉天龍不會丟下自己。
跟着姚飛燕前來的十餘名華衣男女,環視眼前陣仗一眼都流露一絲不安,似乎都嗅到了不好的徵兆。
“姚總!”
一個聽完電話的漂亮女子伸手拉住姚飛燕:“富家看來要當衆威壓我們,我們要不避一避鋒銳?”
漂亮秘書名叫米藍,是姚飛燕的法律顧問,也算是姚飛燕半個閨蜜,算得上紅衣集團的一員大將。
她也是一個聰慧的女人,一眼就看透富雨順的居心:“今晚這談判對我們異常不利。”
“如果我們現在踏入進去,接下來不僅要承受富雨順羞辱,還可能被半個江城權貴施壓。”
米藍俏臉有一絲凝重,低聲告知姚飛燕:“我剛收到消息,富雨順爲了在江城立足,下了大血本。”
“見了很多人,送了很多禮。”
米藍小心翼翼提醒姚飛燕:“所以他現在是江城各方的寵兒,很多人都把他當成了運財童子。”
“如果他們介入姚氏跟富家的恩怨,他們只會偏袒富雨順一方,不管富雨順是對還是錯。”
“而且他還有富雲安受傷,楊芸控訴等悲情牌。”
米藍輕聲勸告着姚飛燕:“我們還是不要進去吧,雙方談判換一個時間吧。”
其實不需要米藍出聲彙報,姚飛燕也能從現場判斷出今晚戲碼,換成以前,她可能夾着尾巴離開。
但今晚,她會進去,除了她覺得雙方必須狠狠撕一次外,還有就是她不能退卻給葉天龍丟了臉。
姚飛燕決定併入天龍集團的那刻起,就清楚了兩件事情,一是對抗強敵的資本,二是維護天龍聲譽。
葉天龍面對這種情況怎麼辦?當然是毫不猶豫地進去。
所以姚飛燕瞄了米藍他們一眼,聲音輕柔而出:“我今晚必須進去做個了斷。”
“你們有誰害怕的,可以選擇離開,我絕對不會怨恨你們,但也不會再共富貴。”
說完之後,姚飛燕就拍拍衣服,向安檢門口走了過去,義無反顧。
姚飛燕穿着一身潔白的襯衫,衣領處有點淡雅的藍色花紋點綴,下面是黑色短裙,暗紫色的高跟鞋。
穿着很簡單,但姣好的身材,卻被衣衫包裹的曲線玲瓏。
她這向門口走去,不僅娥娜多姿,還盡顯一種御姐的風範,米藍神情猶豫了一下,最終跟了上去。
剩下的十餘人相視一眼,遲疑一會後,八人跟着米藍走入進去,其餘人則留在了門外。
姚飛燕走進大廳時,大廳正笑聲連連,氣氛熱鬧,但見到姚飛燕出現馬上停止交談,還紛紛避讓。
幾個華衣男女更是彈弓一樣誇張躲避,宛如姚飛燕是什麼洪荒野獸。
不少跟姚飛燕相熟的江城權貴,也尷尬一笑低頭避開姚飛燕打招呼。
“牆倒衆人推啊,看來大家要跟着富雨順踩死我姚飛燕了。”
姚飛燕環視四周人羣一眼,不置可否一笑,隨後徑直從門口向主席臺走去:“只是你們要記住。”
“我姚飛燕這堵牆還堅固得很,今晚萬一不倒下,你們可就要手痛了。”
讓開道路的賓客聞言笑笑,全都是不以爲然,覺得姚飛燕死撐一口氣。
姚飛燕很快走到前面一張桌子,這裡坐着十餘個男女,一個個德高望重,位高權重,代表江城高層。
其中一個華衣老者,被姚飛燕目光鎖定。
富雨順。
富雨順今天穿着一件淺黑色的高檔西服,繫着紅藍相間的領帶,儼然一幅成功商業人士的氣派。
他長得很是白淨,彬彬有禮,唯有眼毒的老江湖老狐狸,才能從他笑容之下捕捉到毒蛇般陰冷的光。
姚飛燕看着他,他也看着姚飛燕,笑容戲謔,但沒有說話。
見到姚飛燕走過來,一個身穿襯衫大腹便便頗有官相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板起臉很是嚴肅地開口:
“小姚,你這是幹什麼?什麼叫牆倒衆人推?什麼叫跟着富先生踩死你?”
“你這種態度很是誅心,也讓人很是傷心,對不起富先生,對不起市正府,也對不起大家。”
中年男子拿過一瓶茅臺,隨後拿過一個高腳杯,嘩啦啦倒滿,至少半斤,隨後手指一敲冷笑:
“乾了這杯酒,我當你說醉話,不然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