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水越來越大了,寒意陣陣的襲來,街上的行人和食客都比平時少了一半。
太叔三少,名叫太叔三甲,太叔興國的兒子,只是相比哥哥和姐姐的光鮮,他要多一點非議。
因爲他混的是灰色之路,而且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武癡。
此刻,時間指向晚上八點半,穿着一襲黑色風衣的太叔三甲,正坐在一品天下的火鍋店涮牛肉。
紅晃晃的鍋底,五斤重的牛肉,還有一大瓶白酒,看着就讓人食慾大開,特別是這大雨傾盆的晚上。
太叔三甲吃的很多,很快,熱氣也不斷倒吸,可是他卻始終一副純粹吃飽的樣子,看不到半點享受。
吃東西的時候,他還時不時揉揉肚子。
他又要了幾個辣椒,丟入火鍋煮着,然後又把一疊牛肉丟進去。
等待中,太叔三甲又瞄了一眼手機,尋思派出去做事的人,怎麼還沒回電?對付一個外來戶那麼難?
念頭轉動中,牛肉翻滾,他就拿起筷子去夾。
“撲!”
也就在這時,這間被他包了的火鍋店,玻璃門被人推開了,一個年輕人走入了進來,腳步從容。
太叔三甲隨意瞄了一眼,只是一眼,他的目光就被吸引,筷子夾了幾次牛肉都沒夾住。
就當太叔三甲凝聚心神夾住一塊牛肉時,不速之客也走到了他的面前,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笑道:
“太叔三少?”
太叔三甲把半生熟的牛肉往嘴裡送入,隨後看着風輕雲淡的年輕人,綻放一個笑容:“葉天龍?”
不速之客正是葉天龍,他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拭着臉上的水珠,笑容燦爛:“做過功課啊。”
太叔三甲沒有去探究心腹兄弟怎麼了,葉天龍能夠大搖大擺出現這裡,那就表示他肅清了一切障礙。
他笑着迴應葉天龍:“稍微用了點心。”
兩人好像是老朋友,談笑風生,其實暗地裡早就繃緊神經,一旦撕破臉皮,那就會瞬間發難。
“我好像跟你無怨,也跟太叔無仇,三少這麼對我,不擔心玷污了太叔興國的聲名?”
葉天龍揮手讓服務員拿來一瓶啤酒,然後咕嚕嚕倒了兩大杯:“老爺子攢名聲不容易啊。”
太叔三甲輕輕咳嗽一聲:“我們確實無怨,可是你得罪了苗神醫,太叔家欠他人情,總是要還的。”
葉天龍把一杯啤酒推過去:“不分青紅皁白的還人情,這樣非常不好,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除了人情之外,我自己也要求他,我最近染了病,只能苗神醫壓制。”
太叔三甲沒有直接回應,保持着他的風輕雲淡:“他的要求,我無法拒絕。”
葉天龍揚起一絲笑意:“他要你怎麼對付我?”
太叔三甲沒有太多掩飾:“他說,你動了他的孫子,算計了他們一家,想要你一根手指懲罰。”
“我以爲這是一件容易的事,現在一想才知道自己天真了,能算計苗神醫一家的人又怎是一般人?”
他話鋒一轉:“今晚的十五名兄弟,他們還活着嗎?”
葉天龍舉起手中的啤酒:“放心,他們沒事,我不是殺人狂,沒有嗜殺的愛好。”
“三少,我敬重老爺子的高風亮節,我願對此事一筆勾銷,一起幹了這杯酒,不再找我麻煩如何?”
他很真摯地看着太叔三少。
太叔三甲淡淡出聲:“如果只是牽涉到我的安危,我願跟你化解恩怨,甚至會跟你做一個好朋友。”
“畢竟能輕易撂翻我兩批兄弟、還敢主動殺上門的人,你在天都算得上第一個。”
“只是,苗伯光是唯一可以遲緩我父親生命的人。”
他臉上劃過一抹無奈:“所以他要對付你,就算再艱難,我也會讓他滿意。”
葉天龍苦笑一聲:“也就是說,你還要我一根手指頭?”
太叔三甲沒有掩飾:“沒錯。”
“其實你可以主動找苗神醫,向他賠禮道歉,他高興了,事情就可能一筆勾銷。”
他輕聲提醒着葉天龍:“這是一個不錯的路。”
葉天龍發出一陣爽朗笑聲:“這選擇是不錯,但是我不需要。”
“如果我不僅能穩住你父親病情,還能遲緩他生命結束,更能把你身上的病解決……”
葉天龍忽然綻放一絲笑意:“我讓你打殘苗伯光一條腿,你會不會聽我的話去做?”
太叔三甲目光瞬間凝聚:“你能解決我和父親的難症?”他看着年輕的葉天龍,臉上帶着一絲戲謔:
“牛,可以吹,但不要吹上天了。”
葉天龍抿入一口啤酒,看着太叔三甲淡淡出聲:“腹大、肚寒,再熱的天,也會打冷顫。”
“需要用熱辣的東西不斷衝擊腸胃,而且一耳常塞,睡覺多夢,夢有厲鬼。”
他言語平靜:“身體和精神雙重摺磨。”
太叔三甲聞言神情一震,訝然看着葉天龍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是神醫,我當然知道。”
葉天龍哈哈大笑:“我甚至還可以告訴你,你這病不是自己得來的,而是苗伯光故意給你下的。”
“想一想,你身體魁梧的跟水牛一樣,拳頭大得能打死一頭猛虎,怎會好端端得病呢?”
“苗伯光這傢伙,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他的神醫之名,就是他下毒發家。”
太叔三甲擡頭問道:“什麼意思?”
葉天龍雙手一攤:“先給人投毒得病,然後再自己化解,神醫就來了。”
“而且苗伯光治病從來治標不治本,目的就是多賺幾個錢,你好好想想,他哪次直接斷病根的?”
他看得出這病,但不清楚是不是苗伯光乾的,但苗伯光要他手指頭,葉天龍就直接扣在他身上。
哪怕打不斷苗伯光的一條腿,也可以讓太叔三少對他生出猜忌。
太叔三少聞言想說不要侮辱苗神醫,但想到葉天龍能看出自己症狀,他眼裡又閃過一抹疑惑。
良久,他眼裡迸射一抹光芒:“你能治好我的病?”
“你能治好,我就相信,治不好,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
“當然!”
葉天龍淡淡出聲:“我明天準備一下,最多兩天,就能把你病症化解。”
太叔三甲低喝一聲:“好,我就給你兩天,你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
“這兩天,我會讓手下不再動你,但兩天後,你還沒治好我,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他一攢拳頭:“我不僅會下令全面對付你,我還會親自出手對付你。”
“砰!”
說到這裡,他猛地一拳擊中桌子,桌子哐噹一聲,裂成十幾塊落在地上。
“我救你,不是我怕你,而是我想看看,你怎麼打斷苗伯光的腿。”
葉天龍一口喝完啤酒,起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途中,右腳擡起,猛地一跺。
“砰!”
地面大理石地板,頃刻多了六條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