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可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俏臉紅的像是滴水一樣,姚飛燕卻笑的直不起腰。
然後就沒有葉天龍什麼事了,趙可可滿船追逐姚飛燕,要她給自己的‘丟臉’保密。
姚飛燕看到趙可可臉皮這麼薄,笑容更是玩味,不斷笑着捉弄她,讓衆人都以爲兩女發瘋了。
衆人鬧騰了大半天,最終在夜色降臨中,坐在餐桌上開始大朵快頤,高高興興碰杯喝酒。
葉天龍敬完一輪酒後,在三樓的轉角處停止步伐,目光眺望幾條進入港口的貨輪。
華燈初上,正是人們奔波忙碌之後歸家的時候,疲倦的氣息彌散在萬家燈火之中。
很多市民扮演的角色只不過是這個紛亂的城市裡的過客,他們的臉上始終掛着匆匆而過的表情……
葉天龍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轉角處,眼神有着一抹猜不透的寂寞。
江風有點涼,空氣溼溼的,就像誰哭過,有種莫名的傷感。
寧紅妝輕輕的走了過來,看着落寞的葉天龍輕笑:“怎麼這副樣子?今天不是該高興嗎?”
“確實應該高興,只是我感覺有點不真實。”
葉天龍環視着和諧的場面,歡快的兄弟姐妹:“這一切都太美好了,是我以前從不敢幻想的畫面。”
因爲怕失去,怕痛苦,所以葉天龍一直不敢去擁有,不敢交出真心,也就很少享受這樣的歡聚一堂。
“只要你不拋棄我們,我們會永遠陪伴你的。”
寧紅妝跟葉天龍性子有些相似,都是擔心失去而不願付出情感的人,所以清楚他心裡想些什麼: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們相互扶持走下去,就一定能走得很遠,很遠。”
葉天龍眼裡劃過一抹感動,隨後一摟女人輕笑一聲:“紅妝,謝謝你。”
他已經收斂那份恍惚,還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守護這一批兄弟姐妹。
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些什麼了。
“大哥,快過來吃烤羊肉了。”
這時,韓擒虎遠遠喊出一句:“再不吃,就要被我們吃完了。”
葉天龍揚起一抹笑容,鬆開寧紅妝走向天墨和麻衣他們那一個角落。
那是一個燒烤區,十隻二十斤左右的羔羊,正在篝火上熱烈的滴着洋油,常一碗幾個人正在忙碌。
他們用一個獸毛刷子,沾着一盆芳香濃郁的佐料,塗抹在羔羊的身上。
當這隻塗好奇特香料的羔羊,被烤得“吱吱”冒油香飄四溢時,就成了一道膾炙人口的美味佳餚。
走過去的葉天龍見到羔羊被烤得‘吱吱’作響,食慾就來了,拿起夾子就想要撕裂幾塊肉來。
黃雀忙攔住了葉天龍的手:“葉少,別衝動,今晚不用我們撕扯羊肉。”
“老韓剛纔起鬨,想要看看,究竟天墨的刀快,還是麻衣的劍快。”
在恐龍幾個滿臉熾熱的神情中,殘手也出聲附和:“他們兩個已經達成協議。”
“待會羔羊熟了,一人三隻,誰先把三隻羔羊切成同等一百份,誰就贏,輸了的人跳明江遊一圈。”
葉天龍一愣:“吃個飯還玩花樣?”
他這時候才發現,這個角落幾乎聚集了天門和龍門各部的決策人,全都滿臉興奮等着待會的比賽。
而天墨和麻衣,正用酒精緩緩清洗戰刀,雖然兩人都是冷漠神情,但眼裡都有年輕人的氣盛戰意。
拿着兩個瓷碗的韓擒虎嘿嘿一笑:“大哥,你不想看一看,究竟是刀快,還是劍快。”
葉天龍瞬間沉默,他對這個,也是充滿興趣。
“來啊,來啊,買天墨快的押注左碗,買麻衣快的押注右碗,一千起步,一萬封頂。”
韓擒虎高興吆喝:“贏者平分輸者籌碼。”
“莊家不收輸者費用,但抽水贏者兩成,有意者趕緊下注。”
韓擒虎不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來啊,走一走,看一看,一千塊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曹乾坤很是不滿:“老韓,你太黑了,你拿兩個碗,就抽水贏者兩成,你這是一本萬利啊。”
“老曹,別嫉妒。”
韓擒虎一本正經哼道:“我起鬨不用力氣啊?我組織不用力氣啊?我吆喝你們下注不用力氣啊?”
“你別隻看到我吃肉,而忽視我吃肉前挨的打,再說了,不搞點錢,怎麼買你的戰衣啊?”
曹乾坤張張嘴巴,隨後擠出一句:“算死草啊你——”
“生活艱難,肯定要精打細算,沒看我雪碧都沒喝了嗎?該喝雲碧。”
韓擒虎笑着迴應,隨後繼續晃着瓷碗搖晃:“來啊,下注,無論輸贏,它都會是你們的經典回憶。”
這一局的確很有吸引力,所以寧紅妝、恐龍他們紛紛下注,地狂天也從背部掏出一疊現金押注天墨。
兩個瓷碗很快丟滿下注人的名字和數額。
藍小墨和戴明子也都投了一萬,只是一個投給天墨,一個投給麻衣,兩人依然相互看不順眼。
葉天龍拿出兩萬,各投一萬,以示這只是一場娛樂。
下注耗時十五分鐘,韓擒虎找了幾個人幫忙算賬,八十萬八千買天墨贏,八十萬八千買麻衣贏。
旗鼓相當!
這個數字不僅讓人感覺驚訝,也讓人生出更大興趣,賭注都相當,這兩人較量自然更加讓人矚目。
韓擒虎很高興,賭注這麼平均,意味着無論輸贏,他都能抽走十六萬。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韓擒虎從常一碗那裡知道,六頭羔羊已經完全烤熟,於是讓招風耳給天墨和麻衣各自擺上三頭。
羔羊一頭二十斤,三頭六十斤,不僅要快,還要均勻,挑戰確實有難度。
葉天龍擔心傷到衆人,於是向衆人揮揮手:“退後一點。”
寧紅妝他們很快退後,給天墨和麻衣足夠的空間。
狹長的桌子架着羔羊,下面是很大很大的木盆。
得到天墨和麻衣的點頭後,韓擒虎果斷一揮手:“開始。”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許東來和曹乾坤他們就感一陣寒意爆射,沒有來由打了一個顫抖。
下一秒,光芒大作,還帶着凌厲的風,不少人下意識眯起眼睛,韓擒虎也後退幾步!
天墨的刀斬在羔羊身上,麻衣的劍刺入羔羊的咽喉。
他們速度極快,動作更是行雲流水,根本讓人看不清動作,只見一片刀芒和劍芒模糊着視野。
同時伴隨一陣特殊頻率的尖銳聲,讓包租婆他們止不住捂住後退再退幾步,不然感覺耳膜被刺破。
數十個變化一瞬即過。
“叮!”
還沒等寧紅妝他們穩住心神,天墨和麻衣手中的武器,先後從酒精中掠過一圈,隨後輕輕入鞘。
韓擒虎發現,天墨比麻衣快了半秒。
陳凌兒拉着趙可可,一臉懵比:“完了?這就比完了?”
貴叔他們幾個也是一頭霧水,是已經比完了,還是沒有完全開始?他們一時搞不明白。
“咔嚓!”
就在這時,天墨面前的三頭羔羊,像是折斷的竹子,發出一連串的脆響,然後啪啪啪掉入了木盆。
連肉帶骨頭,包括羊頭,斷成一截截落入木盆,那份完整和切口,就好像是切割刀所爲。
花如雨她們止不住驚歎,這功力,也太深厚了。
還沒等他們驚訝完,麻衣面前的三頭羔羊,沒有咔嚓聲音響起,但隨着麻衣一拍桌子,羔羊震動。
一片片羊肉從身體滑落,像是無聲雪花一樣落入木盆,洋洋灑灑,讓人很是驚訝。
很快,三頭羔羊的羊肉全部落下,只剩下骨架落在上面,看起來就好像鏤空一樣,幾乎不見厚肉。
衆人又是一聲驚歎,庖丁解牛不亞於此。
這時,韓擒虎已經讓人清算出羊肉份數和份量:
“天墨,一百份,羔羊總量六十三斤,每一份六兩左右,誤差極小。”
“麻衣,一百份,羔羊總量五十九斤,骨二十九斤,肉三十斤,每一份三兩左右,誤差可忽略。”
他看着這一場比賽結果,很是頭疼:“雙方份數正確,份量也均勻,時間更是差不多,勝負難分。”
曹乾坤他們也都點點頭,這一場比賽確實不好給出勝負。
天墨刀法霸道,連骨帶肉均分一百份,麻衣劍法精湛,羚羊掛角,剔肉留骨一百份……
相似的時間內,刀法的猛,劍法的巧,很難說誰更勝一籌。
“天墨連肉帶骨劈斬一百份,要耗掉的力氣比我多。”
麻衣此時已經沒用初始的不服,對天墨只有無盡欣賞:“這種情況,他還快我半秒,應該算他贏。”
他對自己的劍法向來驕傲,一直認爲比流星還要快,可是看到天墨的出手,麻衣生出人外人之感。
“我這只是蠻力,一頓亂斬,而你要庖丁解牛,花的心思要多不少。”
天墨拿起麻衣的羊肉,眼裡也流露一股佩服:“最重要的是,你切好的是一塊可以入口的羊肉。”
“而我的羊肉還帶着骨頭,真正論起來,是你贏了。”
天墨把羊肉塞入嘴裡,以示對麻衣的支持。
麻衣也拿起天墨砍下的羊肉,大口大口啃起來,骨頭也被他啃的咔咔作響,流露出年輕人的豪邁。
彼此相視的眼裡,都看出了那份惺惺相惜。
“走,我們喝一壺。”
天墨揚起一抹笑容上前,用另一隻手摟住麻衣的肩膀:“順便我帶你看一看,你未來要住的房間。”
麻衣笑着點頭:“好!”
隨後,兩人就談笑風生去了二樓,途中還順手拿了幾瓶酒,一副不醉不歸的樣子。
韓擒虎微微一愣,隨後望向葉天龍:“大哥,這一局,究竟誰贏啊?”
沒等葉天龍出聲迴應,上官孝之嫣然一笑:“輸贏,對他們已經不重要,對我們,也不重要。”
葉天龍上前拿走三萬塊現金:“確實不重要,不過我兩萬塊還是要拿回來的!”
他這一動,衆人瞬間一哄而上,紛紛拿回自己的賭注,韓擒虎手忙腳亂擋着,隨後就乾嚎不已:
“這不科學啊,爲什麼錢光了,還有這麼多人沒有拿?”
韓擒虎聲嘶力竭發出控訴:“地狂天,大爺,你押注一萬,爲什麼拿走五萬?”
曹乾坤喊叫一聲:“這就是抽水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