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昆江醫院對面的一家粥店，葉天龍點了一鍋花生骨頭粥做午飯。
林晨雪也沒有半點矜持，坐在葉天龍對面就拿起湯匙，舀起骨頭粥喝了起來，俏臉很是平靜。
喝了幾口骨頭粥後，葉天龍就擡起頭，望着始終沒發問的林晨雪開口：“柳書青的腿是被我打斷。”
林晨雪微微一愣：“你打斷他的腿？什麼時候的事？”
“三年前，他帶班裡三十二名學生去秋遊，也順便採取生物標本。”
葉天龍呼出一口長氣，沒有再向林晨雪隱瞞了：“結果被毒販劫持了，我恰好負責營救他們。”
“爲了不被毒販牽着鼻子走，也爲了更大效果殲滅毒販，我跟華夏簽了一份協議。”
他往嘴裡送入一口熱粥：“只要活下來的人數超過八成，也就是二十五人，就能拿走全款。”
“我救下三十名學生，還有一個柳書青，但死了兩名學生，柳書青的腿也被我轟斷。”
葉天龍把當時情況簡單告知林晨雪，最後苦笑一聲：“自此，我跟柳書青結下了恩怨。”
林晨雪用湯匙輕輕攪拌着熱粥：“他惱怒你打斷他的雙腳，讓他終生殘廢，還扼殺了他的靈感？”
“今天之前，我是這樣認爲的。”
葉天龍愧疚一笑：“但現在，我知道了，他不是怒我打斷他的雙腳，而是憤怒我爲啥不早點開槍。”
“如果我早點轟斷他的雙腿，斃掉他背後的匪首，兩名學生就可能不會有事。”
林晨雪徹底明白了：“他恨的不是雙腿殘疾，而是兩名學生的性命。”
“這也就是他追問你明天是什麼日子的原因，在他的眼中，兩名死者的祭日比活者紀念日更重要。”
在葉天龍輕輕點頭中，林晨雪幽幽一嘆：“他真是一個好老師，比現在很多所謂的教授強多了。”
她喝入一口熱粥：“不過這也不能怪你，戰場瞬息萬千變化，你不是神，無法掌控每個細節。”
“不，我有很大責任。”
葉天龍目光坦然望着林晨雪：“三年前的我，年少輕狂，桀驁不順，敢幹天干地幹空氣。”
“我有很多機會以傷亡一兩人的代價，把劫持人質的匪首他們斃掉，但開始全都排除掉這些戰機。”
“因爲我希望打一個完美的仗。”
他告知自己心聲：“雖然只要活過二十五人就算完成任務，但心裡依然渴望每一人都完好無損。”
“同時把匪首活捉交給華夏官方，這會成爲我輝煌戰績的一筆，也會讓我身價更加高昂。”
“只是沒想到，玩過頭了，把匪首玩的心理崩潰，讓他亂開槍殺掉兩名學生。”
葉天龍嘆息一聲：“某種意義來說，他們兩個確實不該死，這也是柳書青恨我的真正要因。”
“只是我一直逃避這個問題，潛意識催眠他截肢的憤怒，今天算是罵醒了我。”
他目光平和看着林晨雪：“林總，柳書青對我心裡有疙瘩，覺得我不敬生命，我擔心他恨屋及烏。”
“你這一次的交流探討，怕會因我而無功而返，抱歉。”
似乎難得見到葉天龍認真的樣子，林晨雪的神情格外柔和，低頭喝入一口熱粥後，輕聲寬慰：
“沒事，我這次前來只是探討，未必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他真拒絕跟我交流，我就權當旅遊了。”
“回去自己再多花十天半月試驗，或者去京城找其它專家請教，總之，我不會沮喪柳書青的拒絕。”
她又給葉天龍盛了一碗粥：“來，多喝點粥，熱熱身子，剛纔救了柳書青，你耗費力氣不少。”
葉天龍燦爛一笑：“謝謝林總。”
“其實該我謝謝你纔對。”
林晨雪幽幽開口：“一直以來都是你幫我，趕走劉永財和林朝陽，簽單四億，從東洋人手裡救我，自己跟柳書青有恩怨，卻依然爲了保護我前來這裡”
“你幫了我很多很多，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
聽到這一番話，葉天龍的眼睛亮起：“林總，謝我，很簡單。”
林晨雪捏着湯匙擡頭：“嗯？”
葉天龍吞了一下口水：“讓我看一下胸……”
“得！”
一記板栗！
葉天龍一臉鬱悶，捂着額頭望向林晨雪：“林總，你怎麼打人啊？你不是說要感謝我嗎？”
“我想要感謝你，可你能不能提一個正常的要求？看胸，這麼無恥的條件，你都說得出來？”
林晨雪俏臉一寒：“如果跟我說這話的不是你，我早一巴掌扇過去了，一記板栗算便宜你了。”
“正常的要求？”
葉天龍很是委屈：“我的要求不正常嗎？英雄救美女，美女以身相許，這是自古以來的套路啊。”
“如今我不要你以身相許，只是看兩下胸，你卻覺得過分，實在太讓我傷心了。”
他扯過一張紙巾擦拭嘴角：“算了，今晚我去你房間，不看胸了，咱們按套路來，你有熊貓，我有竹子。”
他的笑容很是羞澀：“咱們探討一下，熊貓一般吃多大的竹子。”
林晨雪美麗眸子一瞪：“大煞風景！不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趕緊吃飯，吃完了回去休息，等柳教授病情穩定了再探訪。”
“不管成不成，總是要做最好一搏。”
“叮——”
還沒等葉天龍迴應什麼，一個電話就打入了進來，，葉天龍的耳朵很快傳來顏妃的聲音，帶着焦慮：
“天龍，我剛剛收到消息，曼國婆娑門的妖姬，今天飛去了昆江。”
“不知道她是衝着你，還是林晨雪而去，總之，你這兩天要提高戒備。”
林晨雪關係天藥一號，曼國動用黑暗勢力分杯羹，不奇怪，葉天龍重創四名婆娑門子弟，妖姬復仇也很正常
顏妃輕聲補充一句：“那女人練了迷惑之術，一般男人真的扛不住。”
“好！”
葉天龍眼皮跳了一跳，想起那張禍國禍民的妖豔之臉，還有曼妙至極的身材，暗呼又是一場惡戰將臨。
而且，這會是‘溫柔’的攻勢。
掛掉電話，葉天龍望着林晨雪一笑：“林總，今晚，咱們真要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