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如果你還記得的,好多說辭還是我教你的。複製網址訪問”張堅冷冷地道,“說說吧,易術理事會給你開出了什麼條件。能夠影響到你本人的決定,相必他們的開價不低吧?”
“主事,你似乎並不明白我們目前的處境。不錯,你們是行走於夜間的人。但我不同,我有太多需要顧慮的地方。我不能冒險去得罪易術理事會,僅僅是因爲你想要殺掉一個人。”老人厲聲道。“這並不符合我們的利益,也違背了最初訂立盟約的初衷。”
“這麼說,你想要毀約?”張堅微微一笑道。
老人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無奈地道,“你知道我不會這麼做,而且也不能。經歷了這麼多年,我們幾乎已經是一個整體。但既然是一個整體,那麼我就希望你能夠更全面的去考慮問題。”
“那是你的事。”張堅淡淡地道,“這一次算是我給你們面子,我也遵守協議,答應你的請求。不過,僅此一次。明天,我還是要去找範劍南。如果你再敢阻止,那麼就不是我的問題了。我會視作,你背棄了古老的盟約。”
老人沉默地閉上了眼,似乎在思考着張堅所說的可能性,半晌之後,他才睜開眼睛道,“究竟這個人有什麼特殊之處,要讓你這麼執着?”
“他是天數的觸發者。”張堅緩緩地道,“不但如此,我甚至相信他是傳說之中的那個人。”
“傳說之中的那個人?”老人有些奇怪地看了張堅一眼,淡淡地道,“哪一個傳說?”
張堅冷冷地道,“西進術者留下的預言初稿。”
老人依然面不改色,他這樣的人早已經歷過太多。似乎這個世界已經不會發生令他驚惶和不安的事情。但是他平靜如水的面容之下,卻是一顆極度不安的心。他遲疑道,“你確定麼?”
張堅點點頭道,“比任何時候都確定。”
“也許只是有一些碰巧的相似罷了,你知道這世界上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人。”老人低聲道。
“閣下,這話真不敢相信是出自你的口中。”張堅嘆了一口氣道,“還記其餘兩位主事麼?”
老人皺眉道,“知道,據說他們不久前去世了。”
“我一直以來,都認爲他們是一些安於享樂,早已失去奮鬥目標的貨色。所以爲了再次振興兄弟會,我已經除掉了他們。”張堅一笑道。“換句話說,這一次我豁出去了。擋我者死!”
老人沉默地閉上了眼,沒有再說什麼。睿智如他,已經徹底看出了張堅的態度。這位原本的合作伙伴,終究還是給了自己的面子。但是下一次,決不會再妥協了。老人不由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讓人送你出去。”
張堅面無表情地走了,甚至連那個帶他進來的金髮白人,也被他粗魯地推到了一旁。那個白人看了看張堅的背影,神色有些不滿地對老人道,“閣下,你居然讓他這樣走了?”
“不走又能怎麼樣?”老人嘆了一口氣道,“表面上我們依然是在遵守古老的盟約,但是他這次的舉動告訴我,遇到的恐怕是個大問題。”
“可是這位張堅主事,似乎有些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金髮人皺眉道,“但是他也應該明白,我們的存在就是爲了限制他們。他又憑什麼,這麼囂張?”
老人搖搖頭,“我倒更關心他所說的那些預言之人。你去找他的時候,張堅說自己正在和某人動手。你見過那個人麼?”
金髮人皺眉道,“是的,當時確實還有兩女一男,不過當時我並沒有太過注意。不知道張堅所指的是不是他們。”
“算了,暫時不要管這件事了。”老人有些疲憊地按了一下頭部,低聲道,“何況,我們從來就沒有限制他們的能力,隨他去吧。”窗外驚雷震動,暴雨正濃。而術界的無形大風暴,卻依然風雲詭譎。
就在張堅和那位老者談話的時候,範劍南等人已經在杜先生的安排下,離開了羅馬。
小型的商務飛機上,範劍南有些無奈地看着杜先生道,“舅舅,我怎麼有種被你押着送回去的感覺?其實你完全可以不跟着我們一起走的。”
坐在飛機一側的杜先生放下了手中的一本書,擡頭看了範劍南一眼,淡淡地道,“因爲我知道,你說不定會耍滑頭,再去找張堅的。但是這不行。而讓別人陪你回香港,我也不放心。索性,我就好人做到底,親自送你回香港。”
範劍南有些無奈地聳聳肩道,“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張堅那裡的事情,我們基本上摸得差不多清楚了。也確實已經沒有什麼理由不離開了。”
“哦?你瞭解了多少?”杜先生微微一笑道。
“張堅是一個身上有着某種特殊巫術的人。”範劍南皺眉道,“這個巫術使他的壽命增長了很多,同時也給了他一張幾乎永不衰老的臉。但其實這種巫術,並不是傳說之中的長生之秘。而是他們在借鑑了遠古巫文和一些旁門左道巫術之後,所想出來的一種詛咒術。這種詛咒會使人極度痛苦,但爲了延遲這種痛苦作用的時間,這種巫術又同時使人保持年輕狀態。”
杜先生點點頭,沒有說話。
令狐芸卻早就忍不住了,大聲道,“那我姑姑又是怎麼回事?”
“你姑姑也和張堅一樣,受到了這種危險巫術的誘惑。所以她也想嘗試一下,很可惜。可能是巫文沒有被徹底解開,又或者是他們沒有弄對順序。巫術在你姑姑身上顯現出了一種異常的早衰。”範劍南解釋道,“其實她所走的道路,也正是張堅他們走過的老路。只不過,你姑姑的運氣比他們還要差。”
杜先生看着範劍南道,“關於張堅,你還知道些什麼?”
範劍南想了想道,“他實力很強,但是因爲那種巫術其實一直在侵蝕他的身體。所以他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好,這也是他爲什麼加緊尋找其餘巫文的原因。他稱爲僞長生的那種巫術,並非真正的長生之秘。這一點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所以他除了想要完整的巫文,還想用我的血液來研究出完美長生之秘。”
杜先生點點頭道,“沒錯,這些兄弟會成員,幾乎一個個都有些走貨入魔了。一旦接觸了到了長生之秘這個話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狂熱。”
範劍南瞟了他一眼道,“第一理事似乎也對長生之秘很有興趣,你知道那是爲什麼嗎?”
杜先生搖頭道,“不是很清楚,不過他現在幾乎什麼都不管了,埋頭研究那些龜甲和巫文。所以我才一直懷疑,是不是這些巫文本身就具有這種非正常的誘惑力。”
“巫文本身就有誘惑力?這是什麼意思?”杜先生皺眉道,“巫文不過只是一些符號。在沒有人懂得如何運用時,這些符號甚至連一句話都算不上。又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那種誘惑力?”
“當然會有。”範劍南沉吟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樣的經歷。一些特殊的圖形排布可以使人產生某種錯覺。類似於玩某種高仿真的3d遊戲,通常會讓人產生某種眩暈感。這些巫文可能更進了一步,能夠使人對此產生某種渴求的感覺。”
“產生渴求,巫文會有這樣的效果麼?”令狐芸愕然道。
“你姑姑當年這麼賣力,想要弄清楚令狐家的家族巫文。我想她可能也是受到了這種影響。術力感應,加上一點點特殊的巫文。有可能使她對這些巫文產生了不真實的依賴感。”範劍南沉吟道,“而且你本人可能也受到過這種巫文的影響。還記得你曾經那麼拼命想要尋回家族巫文麼?”
“這……這應該沒有問題吧?”令狐芸有些皺眉道。
“你別多心。我並不是在說你什麼。我是在想這種巫文一定是有某種未知的影響力,甚至能夠影響接近者的思維和行動。令狐白、你、張堅,都是這種力量的犧牲品。這樣的話,似乎也能夠解釋第一理事對這些巫文過於癡迷的狀態。”範劍南緩緩地道。
“你說的太玄了,巫文沒有術力加持,怎麼可能給人以潛在影響?不對,不對,一定不是這樣的。”令狐芸連忙搖頭道。
“其實形狀和圖案本身就具有某種暗示性,我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比如說女孩子們都喜歡自己顯得瘦一些,所以再穿衣服的時候儘量會穿豎條紋的衣服。因爲這個圖案,會使人看起來有些修長。也會顯得瘦一點。如果本來就胖,再穿一件橫條紋的衣服,看起來就會更胖。”範劍南解釋道。“這就是圖形能夠通過視覺,造成某種錯覺,甚至給人以心理暗示的例子。”
杜先生突然開口道,“這倒似乎有點道理。”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令狐家那本家譜被改了。應該就是當年令狐白改的,她可能已經明白了這種巫文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範劍南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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