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把手裡的藥箱遞給龍大膽,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比那些歐洲巫師還要重要?”
範劍南搖搖頭,“你們都不知道,昨天我算了一卦,有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香港的人,出現了。{首發}”
“本不該出現在香港的人?是什麼意思?”林鐘秀莫名其妙地道。
“杜先生!”範劍南看着他們,淡淡地道,“我那個舅舅來了,但我還不知道他爲什麼來?”
“杜先生?這不是好事麼?”龍大膽驚喜道,“這說明他不會不管這件事了,說明他要對那幫歐洲人動真格的了。”
範劍南沉默了一會兒苦笑道,“你別忘了,他早就說過不干涉此事。最多隻能是給我們提供點必須的信息。而且他到了香港,事先卻沒有通知我們,反而在趙公明那裡,這說明了什麼?”
“這……”龍大膽皺眉了,他看了看範劍南,試探着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來幫忙的?甚至有可能是……在幫那些歐洲巫師?不不,這不太可能,絕不可能。我雖然認識他時間不長,但是我敢肯定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範劍南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道,“我也希望不是這樣。但是你要知道,易術理事會和巫術聯合會之間的關係非常複雜。杜先生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況且在他們這個位置上,很多時候都要做出一些自己不情願的決定。所以我才決定讓馮瑗先去探探他的口風。由於我和馮瑗的關係,杜先生至少不會爲難她。”
左相也搖搖頭,“我還是不相信,杜先生應該不至於這樣。”
林鐘秀皺眉道,“但是情況真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恐怕這件事就很難辦了。易術理事會的勢力比那些歐洲人大得多。而且他們和華人世界的聯繫更是千絲萬縷。”
範劍南嘆了口氣道,“但願是我多想了。”
“你的確多想了。”天機館的大門開了,破軍微笑着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滿地狼籍的大廳,聳聳肩道,“看來這地方要重新裝修了。好久不見了,各位。”
“破軍!你又來幹什麼?”左相怒目而視。自從上次那個苗人巫師的事件之後,他對破軍很有意見。
破軍嘿嘿一笑道,“怎麼了,還記得上次那件事?都放鬆點,我只是來看看範劍南掛掉沒有。沒有麼?看來你小子命還真硬。”他靠在門口,悠然地點起了一支菸。
“你……”左相火冒三丈,立刻就想衝上去,卻被範劍南一把抓住了手腕。
範劍南看了看破軍道,“究竟是什麼事?”
“有件事,杜先生讓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如果沒死的話,最好和各位一起去找他一趟。”破軍聳聳肩道,“他的原話是,‘去看看那個專找麻煩的渾小子,告訴他,真正的大麻煩來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興趣?”
範劍南用手帕擦着鼻血道,“你覺得我這還不算是麻煩麼?”
破軍瞟了他一眼道,“對理事會而言,私人恩怨從來不是大麻煩。準備好了就出來,我在外面等你們。”說完轉身就走了。
龍大膽看了看範劍南道,“你現在怎麼樣?”
範劍南搖搖頭,“好多了,能不能把你這些針給拔了?”
左相皺眉道,“你真要跟着破軍去?”
範劍南點點頭道,“不但我要去,你們都要去。我有一種預感,他們口中的大麻煩只怕是和我們每一個人都有關的。而且,關於苗人巫師的事情,你不想再追查下去了麼?”
左相點點頭,“既然這樣,當然去!”
一個小時之後,範劍南等人跟着破軍來到了趙公明的住所。
杜先生走了出來,看了看他們微微一笑,“看來你們讓那些歐洲巫師吃了點小苦頭?”
馮瑗急急忙忙地出來,抱着範劍南道,“劍南,你沒事吧?”
範劍南笑笑,“還好。幸虧沒死。舅舅是什麼時候到了趙律師這裡?”
杜先生微微一笑,“我這個人本身太引人注目,而我這次恰恰不能引人注意,所以借住在趙律師這裡。至少可以掩人耳目。我想你們肯定對我的來意抱有疑慮,那麼久都進來吧。我們可以慢慢解釋。”
範劍南向龍大膽遞了個眼色,自己先走了進去。龍大膽隨後跟着,林鐘秀和左相也跟着進去。趙公明的客廳很大,足夠他們坐下。
杜先生坐下之後,對破軍揮了揮手。破軍點點頭走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你們恐怕很疲憊,畢竟對付那些歐洲巫師也是件令人頭痛的事情。不過相信我,我已經聯繫過了他們的歐洲巫術聯合會總部,這件事到此爲止了。企圖染指中國術界,就是和易術理事會爲敵。無論他們對費尼克斯之死的最終調查結果如何,這條紅線他們絕不敢再越過了。”杜先生微笑道。
“哈!太好了。”龍大膽興奮地道。
範劍南皺眉道,“爲什麼……”
“因爲我們有新的事情要做。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放下。因爲任何事情和我們將要做的事情相比都不值一提。”杜先生嚴肅地道。
範劍南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杜先生。
“各位應該都清楚易術理事會的歷史。本會雖植根異國,但數百年來從未敢忘自身的責任。利國爲民,服務術者。從孫先生倡導民主革命伊始,理事會就一直在暗中支撐未來的國家之氣運。雖然我們一直遵循先秦術者遺訓,隱於幕後,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是術者,也是華夏子孫。”杜先生緩緩道。
龍大膽忍不住道,“你還是直接說什麼事吧,你這個話題,我聽着有點太嚴肅了。”
杜先生一擺手道,“不,在說這件事之前,我想先知道,你們有沒有真正的愛國之心。”
左相點頭,“我是華僑,但我依然還是中國人。我想這一點,我們是相同的。有些東西,是不會隨着國籍而改變的。”
杜先生看了他們一眼,低聲道,“你們知道白狐菊部麼?”
“陰陽師!”範劍南眼神一動,脫口道,“號稱白狐的陰陽師菊部規正,到底是什麼事情?”
杜先生冷冷地道,“就是這個人,看看他做得好事。”他把一張報紙放在桌上。緩緩道,“中日海域向來存在爭議,以釣魚臺爲中心,曾經爭執過幾次。臺灣漁民爲宣示權利,強行登島,結果船毀人亡,連救援船也未能倖免。官方的解釋是風暴造成的不幸,好一個風暴造成的不幸。這已經是近些日子來的第四次海難了。”
範劍南拿着報紙皺眉道,“你懷疑這是菊部規正乾的?有證據麼?”
杜先生點頭道,“有衛星拍下了照片,雖然離得太遠,但這個人是菊部規正無疑。”
龍大膽皺眉道,“這是國家之間的爭端,陰陽師爲什麼會牽扯進來?”
“因爲利益,海洋利益關乎陰陽師的利益。海產、油氣、資源,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們有關。現在的陰陽師和理事會差不多,雖然隱於幕後,但卻以各種各樣的外表示人。跨國公司、財閥、工業巨頭,甚至參政團體。”杜先生冷笑道。
範劍南苦笑道,“看來這是大勢所趨。只有我們這些土鱉還在開什麼算命館。”
“等等……”林鐘秀突然驚道,“報紙上這個人我認識,他是……他是我師傅的學生。”
“臺灣的風水師夏三強?他也是地相術士?”龍大膽看了看報紙皺眉道。
“不,他只是個普通人,跟我師傅學習過,但不是術者。他也死了?”林鐘秀低聲道。
杜先生點點頭,“這個人雖然在玄術界頗有名氣,但不是術者。很遺憾,他也死了。一場風暴,兩艘漁船和一艘救援船全翻了,無人倖免。很顯然,這是術者在對普通人下手。菊部規正越過身爲術者的底限了。”
範劍南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需要我們怎麼做?”
“出海,反擊!”杜先生簡單直接地道。
“還有一件事!”左相突然道,“我師傅在哪裡?我知道他並沒有死!”
杜先生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活着,但是你找不到他。甚至我動用了理事會的力量也沒能找到他。上次的那個苗人巫師是我的人,你師傅還活着的消息是他給我的。”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阻止他和我們接觸。是他嘗試主動聯繫我們的。”左相追問道。
杜先生嘆了口氣道,“我原本避免他和你們接觸,只是爲了保護他。可惜,還是晚了。他已經死了。”
“什麼?”範劍南驚訝地道。
破軍淡淡地道,“幾天前才找到他的屍體。想知道他怎麼死的麼?被術者所殺,而且很可能是就命術宗師乾的。屍體在停屍房,被海水泡得一塌糊塗了。”
“不可能!”左相怒道。
杜先生嘆了口氣道,“我知道這事對於你很難接受,但恐怕你師傅已經背叛了五術人。他現在可能正和菊部規正在一起。”
左相站起來道,“這絕不可能。”
“我不想騙你,但事實就是這樣。”杜先生嘆了口氣道,“所以我才說這可能是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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