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登上了鯤鵬號,一些物資裝備也陸陸續續吊裝完成。【就上比^^奇^^中^^文^^網】
這艘船上的工人很多,大都是熟練的水手,一切工作都有條不紊地進行。
最後一件物資吊裝完畢之後,對面遊輪上一排黑衣人都對着這裡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身白色制服的夏船長也舉手行禮。因爲他們都知道鯤鵬號上這些人此行的目的,作爲一箇中國人,他們爲此感動。
杜先生緩緩轉身,搖搖地揮了揮手,然後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鯤鵬號的船艙,在他的身後是年輕的五術人團隊。
“龍歌,好久不見了。”杜先生微笑道。
龍歌肅然道,“十幾年了,想不到杜先生還記得我,龍某深感榮幸。”
“好了,別客套了。老呂在麼?”杜先生擺手道。
龍歌點頭道,“在,不過上午的時候,我們遇到了海盜襲擊。雖然我沒能讓海盜成功登船。但是呂先生年紀大了,還是在外面受了點風寒。”
“哦?他現在怎麼樣?”杜先生皺眉道。
“沒什麼大礙,我想讓他休息一下,不過他堅持等你過來。”龍歌無奈道,“現在應該還在他的辦公室內。”
杜先生想了想,轉身對破軍道,“待會兒去船上到處看看,看看安全方面有什麼能夠幫忙的,協助協助他們。”
破軍點頭稱是。
杜先生轉向衆人道,“我們去看看呂先生。”
範劍南低聲問龍大膽道,“這個呂先生是誰?”
龍大膽聳聳肩道,“我哪知道?我猜應該就是閩臺一帶的漁民吧?”
破軍一邊走,一邊微笑道,“你們可別小看呂先生,這位老先生在兩岸的漁業界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漁業鉅子,社會活動家,慈善家,一大堆名頭。說是漁民未免太不尊重他老人家了。”
“誰說的?我這輩子最滿意的就是漁民這個稱呼……我阿爹是漁民,我爺爺也是漁民。就算我祖上那位追隨鄭成功驅逐洋鬼子的提督大人,骨子裡也還是個漁民。哈哈哈……”一聲爽朗的笑聲,從裡面的艙室裡出來了一個老人。
這個老人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但是看起來還算是精神。一頭銀髮,由於剪得很短,一根根豎在在頭頂。下巴上卻留着幾寸的鬍鬚。他看到杜先生,先是愣了一愣,但立刻上來一把抱住杜先生,“你終於來了,叫我好等。”
杜先生笑着道,“有你這位老哥在,我怎麼能不來。況且身爲炎黃子孫,這本就是我們責無旁貸的事情。大家都來認識一下,這位是我的故交,呂連書老先生。他是閩臺一帶的漁業巨頭,也是這次行動的發起人。”
呂連書搖頭道,“哪裡是什麼巨頭巨腳的,剛纔那位小哥說得不錯,我就是個漁民。杜先生,這幾年輕的朋友是?”
杜先生笑着道,“你這麼說,輩分可就有點亂了。這位是我的外甥範劍南,這位是龍大膽、左相、林鐘秀,這位是蘇玄水。”
“你的外甥?他姓範……這麼說是他的兒子?”呂連書臉色一變,又驚又喜地道。
杜先生點點頭,苦笑道,“不過這次他沒有來。”
範劍南心中一動,難道這個老人還認識老爸?他試探着道,“呂老先生認識我父親?”
呂連哈一笑道,“當然,不過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實際上,我還見過你。不過當年你還很小,估計是記不得了。現在長這麼大了,我倒又不認識你了。”
杜先生微笑道,“這位呂老先生和我們兩家都有交情。當年我遠走海外,說起來還是他的船送我去的美國。”
呂連書笑道,“陳年往事,虧你還記得。”
一直沉默地坐在旁邊的蘇玄水突然一皺眉,“呂連書……我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他略一沉吟,立刻擡頭驚訝地看着呂連書,卻沒有說話。像是猜到了這個人是誰,卻又不敢肯定,兩隻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呂連書苦笑道,“這位小老弟像是猜出我是誰了,不過我已不在術界幾十年。想不到依然有人猜得出我是誰,想必你也不簡單啊。”
蘇玄水難得地點點頭道,“不敢,呂老先生還是稱我小蘇好了。”
龍大膽驚訝不已地捅了一下範劍南,低聲道,“怎麼回事?蘇玄水這傢伙居然也有對人客氣的時候,這個自稱漁民的老頭子到底什麼來路?”
範劍南也覺得意外,不過他對術界的事情瞭解得還沒龍大膽多,他哪裡知道現在這個看似平常的老頭子當年的威風並不在魏如山等人之下。他也曾是中國術界最好的命理師之一,梅花易數呂連書。
不過呂連書和杜先生似乎都太願意談論過往那些舊事,只是寒暄了幾句就把話題轉向了現在的問題。
“老呂,現在那羣日本人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猖獗?”杜先生皺眉道。
呂連書搖頭道,“一來我年紀大了,早就不參與術者之間的恩怨,他們平時鬧騰一下也隨他們去了。可這一次,情況不一樣。他們是有目的在對付任何接近釣魚臺海域的人。
從上個月開始,我們的漁船在那個海域莫名其妙遭遇海難。當時我也沒有太過在意,但是連續幾次都是這樣。最後一艘臺灣民間協會的船又在那裡失事,我感覺有些蹊蹺,檢查發現,有人在當時用手機拍下了菊部規正的臉。”
杜先生點頭道,“這說明他們是真的決心跨過最後底限了。”
“日本陰陽師們都是些自認高貴的人渣,我和範劍南曾經遇到過他們在中國行兇,以活人爲爐鼎練習某種採補術。手法陰狠,令人髮指。”左相搖頭道,“所以根本不能以尋常術者的心態去衡量他們。”
範劍南點頭道,“不錯,那個人就是菊部的徒子徒孫,在中國犯下了三條人命。當時我對陰陽師的手段缺乏瞭解,所以我雖然斷了他一隻手,卻還是讓他給逃掉了。”
“這些人認爲自己天生就比其他人高貴,根本就不把其他人當人的,就連日本人也是如此,又何況是中國人。何況現在的陰陽師們隱藏在各種團體之後,只要有巨大的利益驅動,他們不惜做任何事情。”呂連書拍了一下桌案,臉帶怒色道。“以術法之力襲擊普通漁船,製造恐慌,強佔釣魚臺只不過是第一步,我懷疑他們還有更深層此的目的。”
林鐘秀點頭道,“是的,海底的隱形龍脈一旦被佔,事關國運前途。”
呂連書驚訝地看着這位清瘦得略帶病容的女子,連忙道,“這位林小姐是……”
“地相,家師林若谷。”林鐘秀點頭道。
呂連書恍然大悟,“難怪。這樣看來,這幫陰陽師果然所圖甚大。”
杜先生站起來,冷冷地道,“堂堂中華國土,豈容倭寇覬覦。莫非他們還以爲是八十年前麼?”
範劍南沉思道,“或許正是因爲中國國力強盛,他們不敢正面敵對。故而天天叫囂着搞小摩擦,做小動作,暗中卻在破壞風水地脈,企圖以此打壓中國。”
龍大膽冷笑道,“果然像是那隻老狐狸幹出來的事,卑鄙的老狐狸。”
呂連書沉吟了一番,道,“我原先準備請一尊媽祖神像上釣魚臺,以示媽祖恩德佑護兩岸漁民。其目的只是宣示主權,警告這幫宵小之輩。現在看來恐怕要重新考慮這件事了。杜先生。你有什麼考慮?”
杜先生深吸了一口氣道,“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過了。這一次我要一舉擊殺菊部規正,震懾日本術界。然後在釣魚臺海域設下一個大局,保證這片地下龍脈永遠不被外力所屈。”
“好!碰到菊部規正的時候,讓我來!”呂連書大喝道。
杜先生連連擺手,“這裡這麼多年輕人在,哪裡用得着你這把老骨頭?況且你已經不理術界之事多年,你就當一個純粹的看客。爲我們把風掠陣,也就行了。”
“那怎麼行?這事已經不光是關乎術者了,這關乎每一箇中國人,我絕不能就這樣看着,卻不做點什麼!”呂連書雖然年邁但秉性剛烈,幾乎立刻就板着臉道。
“杜先生!我有一個問題!”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蘇玄水突然開口道。
杜先生皺眉道,“哦?什麼問題,請說。”
“你這麼做,有沒有得到過易術理事會的同意?據我所知,易術理事會的利益應該和這件事情有所衝突。如果你沒有得到過理事會的授權,便自行其是。那麼在易術理事會將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我想先知道這些事。”蘇玄水緩緩道。
杜先生想了想,突然笑了,“雖然這只是我的事,但是你如果有興趣知道的話我會告訴你。這次行動確實遭到理事會的其他理事的一致反對。但是我依然決定自行其是。因爲我拒不允許自己在私人利益面前,無視民族大義和國家利益。理事會再大,也只是個民間組織,是根植在中國的民間組織。我已經考慮過了一切後果,甚至不惜和我服務多年的易術理事會徹底決裂。”
艙室裡沒有一個人說話,都看着這個人有些發怔。“啪啪啪……”蘇玄水拍起手來,微笑道,“好!就憑這份氣魄膽略,不愧是理事會的理事大人,我蘇玄水佩服。我原本只是爲了真五輪書而來,但是現在,算我一個。”
範劍南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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