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兩天之內,範劍南幾乎又走遍了整個地下七層。.me目的只有一個,找到一件至陰的材料。不過他始終沒有什麼收穫。因爲地下七層完全與外界隔絕,想在這裡找到適合設置陣法的材料無疑非常困難。
張丘烈開始變得越來越焦躁,不但是他,範劍南也逐漸有些沉不住氣了。要知道設置聚陰陣是毀掉地下風水局,導致外圍陣法崩潰的關鍵。這個問題如果不能解決,那麼他們根本別想逃脫。因爲地下風水局和外圍的陣法是一個完美的兩儀結構,而這兩個陣法在幾個世紀裡不知困死了多少術者。
“不行!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我們必須有所行動。”張丘烈看着範劍南道。
範劍南看了他一眼,“怎麼行動?沒有了聚陰陣,我根本無法影響到我們腳下的風水大局。”
“你到這裡已經第五天了,而且你也說過,理事會的人開始注意你了。現在我們拖得時間越長,就會越危險。必須要加快速度了。我們必須足夠突然,足夠快速,才能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逃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乾坐着。”張丘烈咬牙道。
“我說了,聚陰陣是整個計劃的關鍵,如果沒有這個,我們就只能乾坐着。”範劍南緩緩地嘆道,“你爲什麼不再去找找,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能有屁個發現!”張丘烈暴怒道,“我這兩天到處都找過了。這裡根本就沒有符合你要求的東西。至陰之物即便在外面也不是太好找,又何況是在這個牢籠一樣的地下七層?除了那個該死的女巫,你還能想到什麼辦法?”
“我說過了,不能殺人。我的計劃裡沒有殺人這一條,從來沒有過,也無論殺的是任何人。”範劍南喝道。
“那麼你就只能抱着你的計劃老死在這裡!”張丘烈毫不客氣地道。
範劍南站起身道,“耐心點,總會有辦法的。你最好穩住你的情緒,你這樣的焦慮煩躁,在外面很容易被人看出問題。”範劍南緩緩地道,“走吧,陪我去一趟圖書室,我們再設法翻看一下以前囚犯遺留下來的東西,或許能夠有所發現。”
“要去就你自己去,我纔不想再去那個鬼地方,翻那些黴氣熏天的廢紙。”張丘烈恨恨地道。
範劍南搖搖頭,“不行,你必須跟我走。”
“爲什麼?”張丘烈冷笑道。
“因我知道,你肯定不甘心。在我走了之後,你會去找那個女巫。但是我必須警告你,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很難殺了她。而且外國巫師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那個女巫的生辰八字純陰,更是天生的陰狠歹毒。我怕你沒殺得了她,自己反而掛了。”範劍南緩緩地道,“還是跟着我比較安全。”
張丘烈無奈地搖頭道,“行了,現在你說了算。”
範劍南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說了算。而是我說的更爲實際。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殺了這裡的犯人,理事會將會怎麼處置你?在沒有確定百分之一百能夠逃走的情況之下,我建議你別這麼做。”
說完他站起身,走出房間。
張丘烈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跟在了範劍南的身後。
地下七層的圖書館依然開着,這裡是地下,並沒有什麼白天黑夜的概念。圖書館也沒有人管理,那些服務人員只是負責基本的清潔。一排排高大厚重的木質書架,上面堆放着同樣厚重的圖書。由於年代久遠,確實有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
此時的圖書館裡並沒有其他犯人,只有範劍南和張丘烈兩個人。這倒給了他們不少方便。範劍南看了看張丘烈道,“我負責左面,你負責右面。重點檢查那些容易被忽略的東西,以前犯人的日記,或者其他什麼文字資料。按照年代歸類,仔細的查。也許他們曾經發現過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
張丘烈點點頭道,“行。看這些東西我比你有經驗。”
兩個人開始分別翻找着資料。整整三個多小時,範劍南都沒有停止翻找檢查。直到後來張丘烈走過來,範劍南才苦笑着對他搖搖頭道,“我突然開始理解我上學時的英文老師了。”
“怎麼了?”張丘烈皺眉不解地道。
“沒什麼,我看了這麼多資料之後才發現,一個人整天看這些潦草的英文,是怎麼一種心情。難怪我以前的英文老師脾氣很臭。現在我完全理解他了。”範劍南嘆了口氣道。“我這兒還沒看完,你那裡怎麼樣?”
張丘烈點點頭,“全部看過了。而且我做了一次大清理。但凡我覺得有可能涉及到至陰物體的一切書籍,包括筆記,全都從書架上拿了下來。統一堆放在一起,然後再進一步的找。”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不過似乎有點不太文明。你這樣搞,到時候這些書不是又得麻煩那些服務人員再整理麼?”範劍南笑道。“說實話,我還在爲上一次,把這裡搞得一團糟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範劍南指的是上次他在這裡第一次看到那位坐在輪椅上的第一理事。當時第一理事用這裡的書架佈陣,把範劍南困在圖書館內。而最終範劍南破陣而出,這裡的書架幾乎全部倒了,書籍當時也翻了一地。
不過想起第一理事當時的表情,範劍南不由大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面對易術理事會這位神秘的掌權者,而且當時他並沒有示弱。能順利破開這位老人的術陣,讓他微微感到有點的得意。
範劍南隨手把手裡的書合上,放回書架,扭頭對張丘烈道,“那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先回去,明天接着查。”但是他剛把書放回書架,突然心裡一動,像是有些東西被想起了。
他立刻回頭對張丘烈道,“這裡有多少個書架你數過沒有?”
張丘烈皺眉道,“這還不好算麼,這裡的書架側面都有編號。這是……嗯,這裡一共是九行九列書架。也就是說一共是八十一個書架,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範劍南臉色一變,低聲道,“這裡有古怪。”
“什麼古怪?”張丘烈皺眉道。“我算得很清楚,九九八十一,這種乘法口訣就連小孩都會吧?”
“我不是說你。我說是這書架有古怪。”範劍南深吸了一口氣道。
“書架?”張丘烈圍着書架轉了幾圈,上下看看,又伸手拍了拍書架,“沒有什麼古怪的,雖然老舊一點,但還很結實。”
範劍南搖搖頭道,“就在前幾天,我在這裡和理事會的高手動了手。”
“你和易術理事會的人打起來了?”張丘烈一驚道。
範劍南搖頭道,“也沒有那麼嚴重。只是發生了一點小衝突。他用金鎖玉關陣法把我困在了圖書館裡。但我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他所時使用的就是這些書架。”
“用書架佈陣?這人肯定時個高人。”張丘烈微微動容道。
“書架下部有滑輪,他依靠術力推動書架,演化陣法。所以這些都算正常。但唯一不正常的是他只使用了八十個書架。你知道金鎖玉關隱含九九之數,必須要滿八十一,才能使陣法發揮最大威力。如果這個圖書館只有八十個書架倒也能解釋他的行爲,但是按着你這樣算來,圖書館卻根本就有八十一個書架,”範劍南沉吟道。“難怪我能這麼順利的破開的術陣,因爲這個術陣並不完整。
“或許他是存心放你一馬,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張丘烈皺眉道。
“根本不是這樣。你不瞭解這個人,他非常強勢,而且有很強的支配欲。這種人一上來就會給別人一個下馬威,以宣示實力。絕不會這樣莫名其妙的放我一馬。”範劍南皺眉道,“他這麼做。肯定因爲有其他的原因。”
“這我就不知道了。”張丘烈搖頭道。
“不對,是書架。”範劍南突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看着張丘烈道,“八十一個書架,他只用八十個佈陣,因爲另一個書架比較特殊。所以他不能用。”
“你是說,這些書架之中有一個比較特殊?”張丘烈不解地道。“這有什麼特殊的,不都一樣是書架麼?”
“不!不管那個特殊的書架是什麼,但肯定是他有所顧慮的。所以他寧願一八十的整數來佈陣。”範劍南緩緩地道,“也許他的顧慮就是我們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找到這個特殊的書架?”張丘烈看了看周圍,“這些書架幾乎都一樣,怎麼才能看出是比較特殊的?”
“灰塵。”範劍南很認真地道,“因爲上次佈陣的所有書架都倒了,書翻了一地,肯定是那些服務人員重新又整理好了,把書放了回去。就像是這個書架,你看上面的書籍沒有太多灰塵。這就是新近放回去的跡象。而那個特殊的書架,因爲從來沒有動過,所以上面的書肯定是有一層灰塵。趕快幫我找,找到一個上面相對更髒的書架,因爲那就是特殊的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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