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大師是……”傑森試探的望着坐在地上的年輕僧人。{首發}
密宗大師微微一笑,“何必明知故問?我相信兩位在來之前,已經充分了解了我是誰。”
傑森聞言臉色大變,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位看起來這麼年輕的僧人,竟然是他們此行要面對的真正威脅。他似乎早就知道此人是誰,只是不敢相信聯合會如此重視的這位密宗上師會是他。
傑森肅然起敬,躬身行禮道,“恕我冒昧。失禮之處還請大師見諒。我聽說過大師的一些事情,我們歐洲巫術聯合會也無意與大師爲敵。只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爲了另一個人而來。”
“哦?難道是爲了我?”範劍南故意道。
“當然不是。我要找的這個人是印度人哈里斯。辛格爾。”傑森毫不遲疑地道。“請大師把他交給我。”
“這裡是中國的寺院,你要找印度人爲什麼要來這裡?”密宗上師淡淡地道。
傑森硬着頭皮道,“因爲我們知道此人在這裡。”
密宗上師看了他一眼道,“據我所知,你們要找的不是哈辛這個人,而是他所持有的某件物品吧?”
“這……”傑森遲疑了一下,正色道,“我是代表印度秘教而來。新的秘教大祭司已經選出,但是作爲秘教傳承的一件法器卻被哈辛私自帶出了印度。這件事關係到印度秘教的傳承,我希望大師能夠明辨是非。把這個人和法器都交給我。我會帶着他回到印度,我甚至可以保證,他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人在我這裡。但除非是他自願,你是帶不走的。”密宗上師淡淡地道,“至於那件大自在天的臂環,你恐怕也找不到了。因爲這件東西現在已經毀了。”
“毀了?”傑森一驚,看着密宗上師道,“這是怎麼回事?大師能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毀了就是毀了,我只是一個苦修的僧人。如果你對佛經有疑惑,我倒是能給你解釋一下。至於其他的,我就愛莫能助了。”密宗大師搖搖頭道。
“還是我來解釋吧。”範劍南微微一笑道,“那隻溼婆的臂環是一件傳承物品,一旦其中蘊藏的東西被取走,也就是毀了。就像是一個人,一旦沒有了靈魂,也就是一具死屍。”
“範劍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傑森強壓着怒火道。
“你所要找的那件東西,被我得到了,其中的秘密也被我取走了。”範劍南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頭道,“溼婆神廟的位置,在我這裡。這個解釋夠不夠好?”
“你!怎麼會……”傑森吃驚地看着範劍南。
範劍南微微一笑道,“傑森先生這麼吃驚幹什麼?你我都明白溼婆臂環所代表的意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溼婆臂環只是一個儲存媒介。其中的信息一旦被取走,那隻臂環也就沒有了意義,充其量能值個黃金的價錢。我想以聯合會的實力,不在乎這點錢吧?至於哈辛,沒有了溼婆臂環,他還值得你這麼大老遠的跑一趟麼?”
“我不信!”傑森瞪着範劍南道,“我不信哈辛會把溼婆臂環交給你!”
“我說過他是自願的麼?”範劍南嘲諷地道,“你真該看看他當時的表情。很難想象那種表情是自願的,倒像是便秘一樣無比痛苦。你不信也沒有關係。不過我這個人比較時髦,而且喜歡自拍現優越。所以在facebook上,還有推特上都有那隻臂環的照片。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獨你還在不信。既然這樣,我又有什麼辦法?”
“你真的得到了臂環!而且從中知道了溼婆神廟的位置?”傑森看着範劍南一字一字地道,“我希望你明白,這件事的後果又多嚴重。”
龍大膽對範劍南點頭道,“劍南,看起來似乎真的有點嚴重。我好像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點點威脅的語氣來了。這可怎麼辦?”
範劍南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怕什麼?知道什麼叫債多不愁麼?我連易術理事會都得罪了,還會怕他們這些歐洲巫師?第一理事厲害不?照樣沒能把我怎麼樣!這點點威脅,小兒科啦!”
龍大膽一本正經的點頭道,“也是,巫術聯合會再怎麼強,也比不上易術理事會啊。至於傑森先生……似乎和第一理事也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這兩人一唱一和,壓根就沒有把傑森放在眼裡。
傑森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要上了這個人的當。但是一看到範劍南,他心裡就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火氣。範劍南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有惹怒別人的天賦。一句話,一個表情神態,就能把人氣個半死。
傑森點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麼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就請範先生和我一起回一趟印度。”
“印度?我不去!”範劍南揉揉鼻子道,“環境髒亂差不說,飲食習慣也不對我胃口,一股的咖喱味。去過一次是上當,去兩次就是犯傻了。我這人有時候犯賤倒是不假,但是從來不犯傻。”
“你……”傑森恨恨地盯着範劍南。
“你什麼你?我不去,你能怎麼着?”範劍南奇怪地看着傑森道,“莫非你還想來個跨國綁架?只要你有這本事,大可以試試看。”
龍大膽更是不屑地道,“切,劍南你也別理這二貨!上次在香港,他們一大幫子人不照樣搞得灰頭土臉麼?幾個月不見他還長能耐了?傑森這也就是心裡有怨氣沒地方撒,發兩句牢騷,泄火。你啊,甭跟他一般見識。他最近據說還當上了什麼大巫師,這洋人也好面子不是。”
範劍南聽了,肚子都快笑炸了,卻還故意裝出一臉的恍然大悟,“這樣啊,那就算了。我這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了。”
傑森忍無可忍地喝道,“範劍南!你別逞口舌之內。你知道溼婆神廟對於巫術聯合會的意義有多重要。我們會不惜一切的,這一點首席大巫師的態度極爲堅決。你這是在挑釁整個歐洲巫術聯合會的權威。”
“早就跟你說過了,你們那個狗屁聯合會,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嘿嘿,巫術聯合會?我在告訴你一遍,這是在中國。我倒是聽說過婦聯,什麼巫聯?我從來沒聽說過。”範劍南一臉的無賴腔。
“你!”傑森終於暴怒了,他霍然起身。
只是還沒等他發作,一句誦經聲就在他耳邊響起。一陣涼意頓時就涌上了他的心頭,瞬間把他的怒火驅散得一乾二淨。
唸經的是密宗上師,他只是平靜地用梵文吟唱着古老的經文。但是瞬間就能影響一個人的情緒。這讓傑森心裡更是一陣寒意,他從來沒有見到誰過有這樣的能力。但是偏偏那個年輕到反常的密宗上師就能夠做到。
密宗上師緩緩道,“密宗修持就是爲了擺脫愁苦煩惱,請不要把你們的這些不良情緒帶到寺院中來,這裡是清修之地。兩位請回吧,這裡並不適合你們。”
範劍南嘆了口氣道,“說得也是,對於上師來說,我們這些人不過是凡夫俗子,確實不適合這裡。這裡的酥油茶雖好,卻沒有青稞酒過癮。大膽,我們走。”
“慢!”傑森一把攔住他的去路,沉聲喝道,“範劍南,你不要以爲我拿你沒有辦法。即便你術法高明,也不過是一個人。你先是和易術理事會反目,現在又公然挑釁我們巫術聯合會,難道你真的要對抗整個術界麼?”
範劍南懶洋洋的道,“早說了債多不愁,死豬不怕開水燙。我這人就這樣了,你能怎麼着?我看你倒是有點麻煩了。別的不說,先解決你目前的麻煩吧。再晚幾分鐘,只怕你的那位同伴就回不去了。”
“同伴?”傑森微微一愣,隨即臉色一變,厲聲喝道,“你們把莫妮卡怎麼樣了?”
範劍南聳聳肩,“我一直都在這裡,能把她怎麼樣?我可是一個傳統的中國人,做不到女士優先的紳士風度,但憐香惜玉還是有的。再說,我女朋友醋勁不小,我就算想把她怎麼樣,也有心無膽。不過蘇玄水會怎麼樣對她,我可就說不好了。”
“蘇玄水!不好!”傑森臉色大變,立刻轉身衝出了寺院。
在大門外,莫妮卡渾身發抖地看着一個人。這個人曾是她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這種恐懼甚至根深蒂固,無法擺脫。她從未想到會再次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
蘇玄水神情平淡,就像是對一個老朋友般的打招呼,“嗨,莫妮卡。很久不見,最近過得好麼?”
“你……怎麼是你……”莫妮卡臉色蒼白地後退了一步,驚恐的看着他,一時之間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哦,我差點忘了,你最近應該過得很不錯。我聽說你還升職了,怎麼會過得不好。不過,我敢肯定你睡覺一定睡得不太踏實。因爲你的升職是靠出賣我換來的。大部分出賣我的人,都會睡不好覺。因爲我會是他們的噩夢,一個真正的噩夢。”蘇玄水淡淡地道。
他的表情越平淡,莫妮卡心中的恐懼就越發的濃了。這個不可一世的美豔女巫,這時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即將受到懲罰的孩子般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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