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範劍南怒喝一聲,手指引發的術力波動,引動了滿地的殘破箭頭。這些蒼雲嘯射出之後在德拉修斯術力屏障下碎裂的箭頭,就像一顆顆子彈一樣,高速****而出!
這種毫無花哨的術力戰鬥中,範劍南對時機的把握十分精準,他已經完全捕捉到了德拉修斯的術力軌跡,特別是這位首席大巫師在發動咒術之前的術力運轉規律。所以當他移動到離德拉修斯最近位置的時候,蓄謀已久的範劍南陡然爆發。
他本身體質特意,血裂症給他帶來的也是術力的暴漲,再加上他又偷偷借用了符陣的力量。所帶動的這些殘破箭頭,比蒼雲嘯之前射出的威力不知大了多少,最恐怖的是它的穿透力,竟然蒼雲嘯滿弓放出的箭支穿透力更勝一籌!而它的數量,註定了毫無防備,又在近距離的德拉修斯無法躲過。
尤其是當德拉修斯的注意力在範劍南等人的身上是,根本沒有預料到地上的那些殘碎箭頭會突然反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這是一次絕對卑鄙的偷襲。德拉修斯只覺密密麻麻猶如被捅了窩的馬蜂般的箭頭撲面而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德拉修斯感覺到不好的時候,已經晚了半拍。他雖然揮手擋下了絕大部分箭頭,但也還是被其中的幾枚射中了面門。
德拉修斯踉蹌了一下,單膝跪地,用顫抖的手扶住了祭壇的一角。範劍南忍不住狂喜,“射中了!我射中他了!”但這狂喜並沒有維持幾分鐘,他又呆住了。遠處德拉修斯緩緩地擡起了頭,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他的額頭和臉頰都被箭頭的鋒銳棱角劃傷,但只是留下了長長的血痕。三枚箭頭,沒有一枚能夠致命!
“好,這是我今天見過最具威脅的一次進攻。可惜的是,運氣始終站在我這一邊。”德拉修斯獰笑道。“上帝是公平的。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依然沒有勝算。”
範劍南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個符陣。組成符陣的大部分紙符已經燃燒,雖然還保持着陣術的基本形狀,但是明顯堅持不了幾分鐘了。一旦這個符陣失效,他們三個人將再度進入腹背受敵的境地,而受了點傷的德拉修斯將會更加狂暴。精明如範劍南,也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目前的這個危局了。
德拉修斯狂笑道,“你們都給我去死!”他猛然吼出了一個玄奧的音節,術力如同江河決堤般狂涌而出。範劍南等三人組成的三才陣在巨大的術力衝擊之下僅僅幾秒鐘就被生生拆散。三個人被震得東倒西歪地,鼻子裡都冒出了鮮血。顯然都受到了很嚴重的術傷。
德拉修斯一擊得手,並不想就此罷手。他緩緩地伸出了手,那隻蒼老枯瘦的手中術力凝聚,更勝剛纔那暴怒的一擊。
範劍南都幾乎絕望了,他已經沒有力量再抵抗了。身後的符陣的力量也已經漸漸消退,隨時會崩潰,他已經無法再從中借到一點力量。而他的身邊,蒼雲嘯和甲子旬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樣的三個人都無法再承受德拉修斯的最後一擊了。
蒼雲嘯掙扎着爬起來,看着範劍南慘笑道,“至少,我們都已經盡力了……”
“是啊,我們盡力了。”甲子旬吐了一口血,艱難地道,“很可惜我們沒有成功……”範劍南看着手中的那隻因陀羅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德拉修斯強橫無比的術力驟然爆發,範劍南甚至能夠感覺到空氣之中的強烈暗涌,他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也許你付出一切努力之後,依然要面對失敗的命運。無論如何的不甘和不服,勝就是勝,敗就是敗。
龐大的術力洶涌而來,眼看就要淹沒這毫無抵抗之力的三個人。突然之間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術力漩渦,德拉修斯發出術力就像是得到了某種詭異的吸引,立刻捨棄了範劍南等人,向着空中的術力漩渦奔涌而去。
範劍南最先察覺這個細微的變化,他有些疑惑地睜開了眼。甲子旬苦笑道,“蘇玄水還算是有點良心,最後時刻終於出手了。”
“不!這不是山術!蘇玄水也沒有這麼強大的能力!”蒼雲嘯猛然擡起頭道,“那……你們看那是什麼?帽……帽子?”
半空之中懸浮着一頂帽子,像是一頂很平常的棒球帽急速旋轉,爆發出巨大的術力波動,就像一個吸力極大的漩渦。德拉修斯發出的術力一股腦全被這隻詭異的帽子吸收了進去。這足以摧毀巨大山岩的術力狂潮,竟然沒有對這頂高速旋轉的帽子產生出任何的作用。
那頂帽子旋轉了幾圈遠遠地飛去了,落在了一個人的手中。這個人坐在山崖邊的一塊岩石上,垂着頭,穿着一身鮮豔的運動服。山風吹動着他的頭髮,顯出了兩鬢的微白,顯然這個人是個中年人。但令人費解的是,現場這麼多人,都沒有發現這個人是什麼時候來到的。
那個人若無其事地撣了撣棒球帽上的灰塵,又把它戴在了頭上。“老爸!”範劍南怔怔地道。
“老爸?!他是你父親範堅強?他就是範無敵?”甲子旬臉色大變道。
“如假包換。再說,你見過隨便認爹的麼?”範堅強緩緩地從岩石上跳了下來。這時衆人才看清楚他的臉,一張平淡無奇的臉,眼角有些滄桑的皺紋。凌亂的鬍渣,似乎有幾天沒有刮過了。只是他的一雙眼睛依然清澈得如同瑪旁雍措的湖水。
他緩緩走到了祭壇之上,對範劍南微笑道,“兒子,最近本事見長啊,都直接敢叫板巫術聯合會的老大了。”
範劍南無奈地聳聳肩道,“老爸,你想罵我不自量力就明說。今天你要再晚來一步,只怕連罵我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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