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南皺眉道,“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一定要我去見他?我倒的確不是死守規矩的人,或許我的確可以爲你破例一次。.me但你總要告訴我真實情況吧?”
祝青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一咬牙,低聲道,“因爲這個人在牢裡。”
“牢裡?你是說這個人在坐牢?”範劍南詫異道,他看着祝青鋒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知道祝青鋒這個人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平素行事也有些張揚。但他畢竟是出身香港的富豪之家,所以他們這類人對名譽還是很看重的,怎麼會和一個坐牢的囚徒有聯繫?
祝青鋒看着範劍南奇怪的眼神,無奈地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個人……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在坐牢?我以前怎麼從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弟弟?”範劍南詫異道。他心裡有些吃驚,要知道祝青鋒的家族不但擁有雄厚的資產,而且家族之中更是有人擔任特區官員,可謂是有錢有勢。如果不是犯了什麼罪的話,是不太可能坐牢的。
祝青鋒嘆了一口氣道,“我弟弟叫祝青山。就在上個月,被警方抓捕了。這件事怎麼說呢……發生得很突然。”
範劍南皺眉道,“看樣子,罪名不輕吧?”
“謀殺。”祝青鋒低聲道。
範劍南皺眉道,“因爲謀殺而入獄?那麼你希望我做什麼?我又不是法官!”
“但是,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祝青鋒頹然道。
“祝大少,這事你真不該來找我。你應該去找個好點的律師。比如趙律師就是個不錯的選擇。”範劍南無奈地道。
祝青鋒搖頭道,“你先聽我說完。我和我弟弟是雙胞胎,出生的時候相隔不過幾分鐘而已。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他絕不可能殺人。但是很多證據卻表明確實是他,而且是無可辯駁的鐵證。”
範劍南無奈地道,“那我就更沒辦法了。他自己怎麼說?”
祝青鋒皺眉道,“這也是怪異的地方,他突然失去理智了。經過專業醫生的診斷,他突然有了嚴重的妄想症。”
範劍南看着他,緩緩道,“精神疾病的話,他是不是可以免罪?”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這真的和我們家裡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決沒有在他的精神鑑定方面做任何手腳,而幫他開脫。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祝青鋒嚴肅地道。“我來找你,也不是想爲他洗脫什麼罪名,如果他真的犯罪的話。我只想知道真相。”
“那麼你想我怎麼辦呢?”範劍南思考了片刻道。
“我知道你有不同尋常的能力,你的卦術也堪稱通神。我想你親自去見見他,爲他算一卦,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祝青鋒低聲道。
範劍南起身踱了幾步,想了想道,“爲什麼你認爲他是被冤枉的?要知道他確實有精神疾病的話,他的行爲完全不可以用平常的思維去揣度。他有可能性情大變,也有可能有暴力傾向。即便我算出不是他,你想怎麼辦?恕我直言,你還是沒有辦法幫助他。誰會僅僅靠一個江湖神棍的推測,而去質疑司法機構?這只是一個笑話。”
“我知道,但是現在,他被關在守衛森嚴的看護中心。因爲所有人都認爲他患有極度嚴重的精神病,危險等級五級以上。或許你的判斷改變不了什麼,但是至少會改變我心裡的看法。他不是什麼精神病,也不是什麼邪教徒。他是我親弟弟,我的家人,你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麼?!所以,我求你了。”祝青鋒眼圈都紅了。
範劍南看着祝青鋒,嘆了一口氣道,“行了,你先別激動。從頭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
“我弟弟是在犯罪現場被抓的。現場極度血腥,有三名毫不相關的路人被殺,而且遭到肢解。我弟弟根本不認識那幾個人,沒有理由,沒有動機。抓到他的時候,他並不清醒,一直說着一些誰都聽不懂的話。警方懷疑他濫用藥物,但是經過檢查卻又沒有。這些都是後來被懷疑他精神病殺人的證據。”祝青鋒低聲道,“但是我知道不是。”
“爲什麼你這麼肯定?”範劍南皺眉道。
“因爲出事之前不久,我還見過他。他很正常,有說有笑的。很難想象一個小時之後,他就精神病發作,對着路人大肆殺戮。”祝青鋒遲疑了一下道,“事發之後,我查過一些資料。任何高度危險的重症精神病,都不會是突發的,事先一定會有其他的徵兆或者說是前期症狀。但是這些在他身上完全沒有出現過。所以我懷疑他撞邪了,你知道,在這方面我所知甚少,所以我纔想到了你。”
範劍南搖頭道,“首先,我要告訴你一點。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撞邪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神棍。或許很多人認爲我是,但我確實不是。我只是個卦師,以一種古老的術數技能來推測某些事情走向的人。不是巫婆神漢。”
“我也不相信什麼鬼怪之類的迷信。但是事情就是這麼不可解釋!我弟弟只是個平常人,但是現在他簡直是個畫家。關押他的地方,不得不把他全身捆綁起來。因爲他在房間裡到處畫滿了古怪的圖案,都是用自己的血畫的。如果不是發現得早,他就已經失血過多而死了。”祝青鋒咆哮道,“我知道這聽起來有多荒唐,所以我纔來找你!”
他站起身來,情緒激動,眼中甚至有淚痕閃動。“那些精神病醫生,只會用一些莫名其妙的醫學術語來解釋這一切。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我在求你幫助我。”
範劍南看着祝青鋒,他從沒見過祝青鋒會這麼失態,很多情況之下他都很有風度,哪怕是生氣也是一樣。但今天,他似乎徹底的崩潰了。所以範劍南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他畫的圖形是什麼?我能看看麼?”
“那個看護房間被徹底清理過了。不過我上次去看他的時候,用手機上拍下了幾幅圖案。”祝青鋒把自己的手機打開,遞給範劍南。
範劍南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上拍攝的圖形怪異而血腥,暗紅色的圖形都是用手蘸了血在牆上繪製的。範劍南的眼神微微一動,他狐疑地看着祝青鋒道,“你確定這是你弟弟畫的?”
“是。當時我去的時候,他還在畫。他用牙齒咬開了自己的手腕,用血作畫。就好像根本不知道疼痛。那個景象我永遠不會忘記。”祝青鋒低聲道,“現在他們不但捆住他的手腳,還給他戴了頭盔,防止他再傷害自己或者他人。”
範劍南一言不發,看着祝青鋒的手機圖片發呆。過了一會兒纔開口道,“你弟弟平時有沒有接觸過玄學之類的東西。”
“玄學?”祝青鋒愣了愣道。
“周易,命相風水,河圖洛書,或者道家符之類的東西。”範劍南皺眉道。
祝青鋒搖搖頭道,“沒有,他從小接受的是西化的教育。和我一樣對流行文化比較癡迷,對這些傳統的東西不感興趣。怎麼了,難道這些圖案和玄學有關?”
“別騙我了。我想你一定找人看過這些東西,所以纔會來找我。”範劍南緩緩地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一次,你恐怕真的找對了人。雖然他畫的這些東西很雜。但是我可以肯定,是類似於道家符之類的東西。如果你弟弟之前的確沒有接觸過這些,那麼這件事情可能就真的有古怪。”
“我可以發誓,他之前絕對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我們是雙胞胎,從小一起長大。吃的用的,什麼都是雙份的,完全一模一樣。上一樣的學校,交同樣一夥朋友。他的所有事情我全都清楚。”祝青鋒立刻道。
範劍南沉吟道,“那麼他在之前,也從來沒有畫過這樣的符號和圖案?”
“從來沒有。他愛好很廣泛,喜歡運動,喜歡音樂。但是從來就沒有愛好過繪畫,更沒有接觸過玄學之類的東西。就算是上次我們的那件事,我說給他聽,他也不以爲然。他根本就對這些不感興趣。”祝青鋒連忙道。
“這就怪了。”範劍南走到酒櫃邊倒了一杯酒給祝青鋒,“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的人,即便是精神失常,也不會突然之間就知道了某些自己以前並不瞭解的事情。”
“你是說,他根本不是精神病?”祝青鋒站起來道。
“不好說。我對他的事情知之甚少。究竟是怎麼回事,要等我們見過面再下判斷。”範劍南緩緩地道。
祝青鋒大喜,“太好了,我這就去安排。”
“慢着,你先把關於我的所有廣告撤下來。我們再談這件事情。這幾天我這裡都快成菜市場了,甚至連一些家庭主婦,在打麻將之前也要來問問我今天賭運如何。我這是天機館,再這麼下去,都成麻將館了。全是你給整出來的破事!你趕緊讓你的傳媒公司離我遠點,我用不着你做廣告。”範劍南沒聲好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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