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尋訪山術宗師的事算是徹底結束了,龍大膽走了。{首發}這位特立獨行的醫術宗師走得很神秘,和誰都沒有打招呼。
雖然龍大膽也不清楚範堅強的行蹤,範劍南反倒覺得安心了不少。他獨自一個人雖然不比和一羣術者在一起安全,但至少不會太引起魏如山和陰陽師的注意。
範劍南和馮瑗商量了一下,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不如也早點回去。馮瑗也同意,她的假期也沒剩幾天了。兩個人辭別蒼雲嘯等人,返程回家。
早上十一時三十二分,範劍南和馮瑗回到了無錫。他把馮瑗送上出租車,剛剛轉身,迎面卻碰見了左相。這個年輕人依然一身白衣,很有一些冷峻的氣質。“範老闆,歡迎回來。”
“左相,你怎麼來了?”範劍南有點意外地道。
左相聳聳肩道,“作爲公司的最底層員工,知道老闆回家,自然是要過來拍老闆馬屁的。”
“噗”範劍南樂了,“不錯啊,小左同志,這麼快就變得有幽默感了。年輕人,我很看好你。好好幹,你在本公司前途遠大啊。喏,這個獎勵你。”他隨手把一個小紀念品扔給了左相。對於左相這個免費勞工,他非常滿意。
“這是什麼?”左相看着手裡的這個小鑰匙扣,有點發愣。
“這是我在某位胖大嬸的小攤上花了五塊錢買的旅遊紀念品,專門獎勵你這種優秀員工。”範劍南得意地笑道。“店裡怎麼樣?咦,老吳怎麼沒來?哎,看來今天晚上必須開會,強調一下組織紀律和團隊精神。老員工也不能不來參加領導的歡迎會嘛。”
左相搖搖頭道,“好啦,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是來拍你馬屁的吧?店裡出事了,老吳在頂着。知道你今天回來,我特意過來找你的。”
“什麼?店裡出了什麼事?”範劍南一愣道。
“有人來找麻煩了。我們的生意太好,似乎得罪同行了。具體的,去了你就知道了。”左相搖搖頭苦笑道。
範劍南的那個劍南諮詢公司,最近在步行街混得風生水起。高額的收費,精準的推測。左相的相命神術,再加上吳半仙那張油嘴。吳風閣算命的招牌在短時間內已經紅得發紫。不過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名氣一大卻觸犯了到了同行的利益。
吳風閣所在的那條民俗街,原本還有一家算命館。當然就算是算命館,他們也不能打着算命的旗號,而是用周易研究協會的幌子。老闆是本地的地頭蛇,叫將岸,本來就是以“周易大師”名頭混名騙利的。
因爲劍南諮詢公司的迅速躥紅,已經嚴重的影響了他的利益。這位將岸大師這幾天自己生意也不做了,幾乎每天都要來吳風閣找茬。對他們的算命結果橫挑鼻子豎挑眼,甚至當街叫罵他們是騙子。
範劍南皺眉道,“還有這種人?”
左相無奈地道,“這人是個徹底的無賴,我也拿他沒辦法,總不能每天和他吵架吧?我倒是能讓他立刻爬不起來,可想來想去,這似乎輪不到我這公司臨時工出頭。別搞不好還把事情給鬧大了。結果今天,這位將岸大師越來越有勁,自己把事情鬧大了。”
“怎麼個鬧大了?”範劍南愕然道。
“反正對方是大手筆,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左相苦笑道。
事情鬧大了?但是看左相的樣子既不像是傷了人,又不像是被人傷了,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就讓範劍南摸不着頭腦了。按理來說,店裡有左相這個命術者在,不可能讓對方鬧得太過分。但看左相的樣子,他似乎根本不想管這事。還有點看自己笑話的意思。
來到了熟悉的步行街,範劍南才知道出了什麼事。吳風閣的對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搭了一個大臺子,看樣子有點像是唱戲的臨時臺子,又像是什麼商家搞活動辦的演唱會什麼的。臺上對聯橫幅俱全,頗有氣勢。
掛着兩條布聯上寫着:觀凡塵百態,斷三界五行八卦;看世俗萬象,知一生陰陽太極。
橫批就有意思了:對面那家是騙子。
範劍南愣愣地看着在臺上手舞足蹈口沫橫飛的那位胖大叔,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開始有點明白左相的意思了,對方確實是大手筆,狠下了本錢。這唱戲臺子,音響設備,場地租用估計一天怎麼着也得好幾千吧?也不知道這位將岸大師在這裡鬧騰幾天了。
範劍南哭笑不得,他是真不知道吳半仙和左相搶了人家多少生意。這位大叔這是得有多恨自己開的這家新店啊?這是貼了錢也要來打臉啊。
臺上那位身材矮壯的大師,穿着一身唐裝,手裡還搖着紙摺扇在上面激情演說。頗有指點江山的氣概,情緒激昂,一張圓臉上都憋出汗了。
這位將岸大叔演講的大致意思是說,自己身爲周易術數的正統傳人,對打着周易學說騙錢的騙子們深惡痛絕,尤其是某家一個問題就要收費一千的諮詢公司。因爲他們侮辱了這門古老的科學,讓世人誤解了這門科學。
這位大師決定要用自己的真材實料來揭穿範劍南這個騙子的醜惡嘴臉,讓民俗街的人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周易預測奇術。
範劍南看着這位表情有點悲憤的大叔,喃喃地道,“看來我躺槍了。”
“什麼?什麼躺槍?”左相這個華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國語似乎還不過關,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躺着也中槍了,意思是無辜受牽連。”範劍南瞪了他一眼,又苦笑着搖頭道,“不過這位大叔的槍打得也有點遠,都打到武當山了。當時明明是你們搶他的生意好不好?非得罵我幹嘛。我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搞得這麼大仇恨?”
左相苦笑道,“都是老吳整出來的事。這位大師前幾天也跑我們店算命去了,他要算的是事業。結果,老吳說他流年不利事業將有大變故,恐有失業之虞,應該早作打算,想辦法改行。”
範劍南扶額呻吟道,“估計他是被我們搶得沒生意了,才故意跑去我們店裡試探的。結果你們直接給他弄成有失業之虞,還勸人改行,人家不恨死你們纔怪。都是同行,你們好歹留點面子啊。”
左相摸了摸鼻子道,“這話你可就冤枉我們了,我們真不知道是同行。一來他也沒有表明身份,二來這位大師無論從命理還是面相上都和我們這個行業沾不上邊。我們哪知道他是純粹靠騙的啊?這就結了怨恨了。老吳又是解釋又是賠禮道歉,可這位大師……呵呵……”
範劍南只能苦笑了,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由着他鬧騰啊。再這麼鬧下去,別把公安局或者工商局給招來,那樂子可就大了。範劍南想了想,嘆道,“唉,看來只能本經理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