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緩緩的說道:“事情還要從幾天前開始說起,我們家自從過繼到白家之後,我爹一直老老實實伺弄我爺爺留下的地。可是就從幾天前開始就常常遇到費寡婦。”
“昨天還在那河邊聽到費寡婦喊救命,我爹是一個老實人,聽到有人喊救命也不知道想想,就衝過去了。”
“結果你們猜怎麼着?費寡婦竟然沒有穿衣服。”
人羣之中頓時一陣唏噓。
古代沒有現代那麼先進的浴室,但是一般女人家也不會青天白日的在外面洗澡。即便是要洗也會在家裡弄個棚子。
條件好的買一個或是做一個大浴盆,條件不好的也就用木盆。誰會閒的沒事跑到荒郊野外去洗澡?
這還是大白天,臊不臊?
所以在白桃說完這些事情之後,很多人看費寡婦的表情就變了。
“我,我那是家裡的木盆壞了,我沒有辦法……”
“那你爲什麼喊救命?”白桃咄咄逼人……
“我,我,我被水草纏住了腳?”
費寡婦明顯心裡有鬼,但是洗澡的時候被水草纏住了腳,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哦?是嗎?”
“對,就是這樣的,我被纏住了腳,我心裡害怕。”
“是嗎?既然這樣的話,我爹還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是,是的。對,白大哥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所以我想以身相許。”
費寡婦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話說的也不錯,被人救了之後以身相許的話本是很多的。
幾乎都可以傳爲佳話。
鄉下的人娛樂的項目不多,就愛看戲文,因此更多的人看費寡婦的眼神變了,變得同情而寬容了起來。
“是嗎?既然是救命恩人,你想以身相許報恩,你有沒有想過人家願意不願意?你只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你想報恩,你就要嫁給人家,可是人家不願意呢?人家救了你,憑啥還要負責你的下半輩子?”
這個問題其實很多人心裡都明白,救了人之後被纏上,其實如果是男未婚女未嫁的話。是可以被傳爲佳話的。
可是白樹根年紀都那麼大了,孫輩兒都已經有了。
這個時候忽然之間納妾,其實更多的還是讓人在背後笑話他。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報恩而是報仇啊。
“你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你故意以我爹看光了你的身子爲理由跑到我家來,逼着我爹在我奶跟我娘面前答應納你爲妾,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費寡婦原本就因爲被抓女幹,心情十分的慌張。人在緊張的時候很容易作出錯誤的判斷。
並且說錯話。
“我,我沒有。”
“怎麼,你不承認了?那你剛纔爲什麼說我爹要對你負責納你爲妾,可是我娘不同意呢?”
“既然你都沒有到我家去做過這樣的事情,你怎麼知道我娘不同意?你還私下跟我爹約好見面?”
“我,但凡是女人,都不會願意自己的男人納妾的。這又有什麼難猜的?”
費寡婦強行辯駁道。
白桃卻忽然之間笑了起來。
“原來你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你所謂的報恩,就是把你自己的意思強加在我爹的身上了?”
“你明明知道我爹孃二十多年夫妻。感情和睦,你還非要來倒插一腳,你這叫報恩嗎?”
“如果你當時真的遇到危險的話,我倒是情願我爹根本就不去出手救你。”
“你,你,我,我,不是這樣的……”
費寡婦這個時候徹底的慌了,她覺得白桃實在是太厲害了,不管怎麼說,似乎她都是錯的。
她到底應該怎麼辦?
“咱們再回到之前,你說的,因爲我爹看了你的身子,所以你要我爹對你負責。也因爲我爹所謂的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許。”
“那麼剛纔,是不是大多數咱們村子裡的男人都看了你的身子,是不是你也要咱們全村的男人納你爲妾啊?”
白桃這話說出來,村子裡的人頓時鬨堂大笑。甚至還有鰥夫老光棍吹着口哨說道:“你要是願意嫁給我,我不介意你跟那麼多男人好過。”
“哈哈哈哈!”
衆人聞言,頓時笑得更歡了。
大姑娘小媳婦兒則捂着嘴,漢子們則笑得有些無所顧忌。
說話的是村子裡的一個賴子。打了二十多年光棍,年輕的時候常年廝混在酒樓賭博喝酒,不做正經事。
只不過這人有一點好,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在村子裡胡來,這也是甜水村沒把他趕出去的原因。
現在賴子年紀大了,也想在村子裡好好過日子。只是家裡沒田沒地,長得也不好看,就算是寡婦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費寡婦看了一眼那臉上又幹又黃牙齒還缺了好幾塊的賴子。
眼底閃過一絲鄙夷,有那麼一種人,是即便是身爲青樓女子都鄙視的存在。那就是賴子這種。
賴子也不是傻子,看見了費寡婦眼底的鄙夷,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不過並不表現出來。
“所以,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吧,如果我爹還跟以前一樣,怕費寡婦也看不上我爹的。現在想讓我爹納你爲妾,不就是看中了我家現在的銀子嗎?”
“老實說,我爹的銀子都在我孃的手裡,我家是我奶跟我娘管銀子的,我跟我男人是我管銀子的。如果你非要嫁過來也沒關係,我爹出去跟你過,我們一家子跟他斷絕關係。”
白桃這一招就狠了。白樹根嚇得直哆嗦。
“爹,爹不要納妾,你別瞎說!”白樹根那窩囊的樣子被衆人看在眼裡,頓時又是一陣嘻笑。
白桃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雖然對白樹根而言有點丟人,可是如此一來也就斷絕了其他人的心思。
家裡的銀子可都掌握在他們家的女人手裡呢,想勾搭她家的男人,可以啊,人走,銀子留下。
看你還願不願意跟着他。
白桃看了費寡婦一眼,繼續說道:“現在大家都看到你的身體了,也算扯平了,剛纔我奶也說了,不會同意你進門的。如果我爹一定要納你進門的話是不孝。”
“我們走吧。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跟咱家有啥關係?”
白桃說着,就領着一家人往回走,不容其他人說半個不字,即便是秦里正在白桃的這一番話之下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