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把許氏給堵得說不出話來。因爲她那姐妹,也就是大姑子董氏的性子她是知道的。
她對自己的閨女兒那是真的好,所以她借了這銀子的事情,自己閨女兒很難說不知道。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話說的肯定是沒錯的。女兒嫁出去了,想的都是自己,想的都是跟自己相關的夫家。
其實這一點許氏心裡不是不清楚,就連她自己,如今都不記得許家是個什麼光景了。
許氏孃家現在已經沒人了,或者說,同輩的已經沒人了,基本都是晚輩了,這不是同輩人,這彼此的感情自然就會差上許多。
因爲同輩在的時候,因爲各種原因,走動的少,那麼在同輩走的時候,小輩自然也不好跟嫁的遠的姑姑有過多的接觸了。
久而久之,兩家的關係就遠了。
許氏孃家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當然這姐妹都出嫁了,不能算是孃家人,那麼孃家也就是一個弟弟。
許氏的弟弟早些年已經去世了,如今還在的就是弟妹和一干的小輩,來往也不多了。
所以她其實也能理解自己的閨女兒那顆心是偏向夫家的。
不過許氏還是擰着小董氏的耳朵。“是誰生養了你,你現在翅膀硬了,就不管爹孃了?”許氏沒好氣的說道。
“娘,你這話說的我可就聽不懂了,我啥時候不管你跟我爹了?雖說我是嫁出去的女兒,可是我跟我婆婆每年給家裡多少銀子,您自己心裡難道沒數嗎?”
“你……”
許氏再次被噎住了。“這,我跟你說,我沒臉跟你婆婆提這件事情,可是你必須管!”許氏表現的十分的強硬。
在大姑子面前,許氏還是要面子的,但是小董氏是自己的親閨女兒,在自己的親閨女兒面前,許氏這面子可就不那麼重要了。
這面子重要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重要?這根本就不是一件需要考慮的事情。
“娘,哪有人跟你這樣的,還管出嫁的閨女兒要銀子花的?”
小董氏心裡那是相當不樂意的,“我不管,你那個妯娌家裡不是有錢嗎?你咋不管她借一點?”
許氏給小董氏出主意,這小董氏一聽,臉就拉了下來,雖說這銀子自己跟姑姑董氏從來都是白拿的好處,可是這好處拿的是婆婆董氏。
自己拿什麼名頭管自己的妯娌要銀子花?
這不是笑話嗎?這個道理小董氏也清楚。“娘,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去管我嬸子要錢,她能給你?”
許氏當然也有妯娌,不過因爲年輕時候的一些糾葛,這些年雖然有來往,可是妯娌兩人一直都有心結。彼此之間都有些不對付。
當然,基本上也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這個死丫頭,娘跟你說的是正經的,你扯你嬸子做什麼?你那妯娌不是有錢嗎?你跟她……我怎麼聽你大姑說,你那妯娌人挺蠢的?”
許氏這麼一說,小董氏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一點,跟自己比起來,她當然覺得白氏蠢了。反正不如自己聰明,要不然也不會被自己的姑姑董氏壓了一輩子。
可是自從那白家開始有錢之後,這白氏的腰板也開始挺起來了。
如果不是有姑姑壓着,自己還不一定能指使得了這白氏。當然,小董氏知道自己現在是絕對指使不了自己那個嫂子的。
董氏現在的腰板已經挺起來了,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了。
“那是以前白家啥都沒有,她沒有親兄弟被我壓在下面,現在白傢什麼都有了,你是沒見過那白家一個下人住的屋子都比咱們住的要好?除了姑姑,你以爲她會搭理我?”
“那,那咋辦呢?”
許氏一聽,也有些不知道咋辦了,“我跟你說,這事兒你一定要想辦法,如果不想個辦法,你侄媳婦兒可就沒戲了。”
“我這是倒了什麼黴了我……”
許氏抱怨着說道。
小董氏不以爲然,“就阿火這樣的小夥子,還怕找不到媳婦兒,娘,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
董先火長得周正,那是董家長得最好的後生。董家的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膚色白,這膚色白的人,只要五官不要扭曲,那都是一等一的眉清目秀好人才。
其實與其說是董先火看中了林氏,倒不如說是這兩個孩子自己看對了眼,當然,就林家而言,董家的家世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董家的家世不好,那麼林家也不可能答應把林氏許配過來。
許氏又沒話說了,就惡狠狠的揍了小董氏一下,“我是你娘,你現在翅膀硬了,娘說話沒用了,行了,你不幫忙就算了,我找你婆婆去。”
小董氏也沒有攔着,反正她是沒銀子,就算是有,自己的兒子難道不用嗎?
如果找自己的婆婆董氏,多半這銀子還是從白家那邊出,她心裡才痛快呢。所以董氏就站在許氏的身後一聲不吭。
而許氏想等着自己的閨女兒喊住自己,結果沒有想到這個死丫頭竟然一聲都不吭。
氣得她直接賭氣起來就又去找了董氏。
這次董氏也不太願意了。
這白氏雖然有錢,可是人家白家也不是白給銀子,就是每年給那鎮上的店鋪的分紅,再加上現在夏廉在鎮上的風味館幫忙還有不少的工錢。
前不久他們想讓黃氏也去幫忙,但是據說是沒有辦成這件事情,所以黃氏沒去的話,董氏估摸着兒媳婦兒手裡這二百兩雖然不至於是全部。
但是再要拿出個上百兩出來可不容易了。
許氏也實在是沒辦法。“她那個孃家不是說很有錢嗎?不是我說,咱們也是沒辦法,要不然也不會開這個口。”
“那林家真提出這樣的要求?”董氏有些不信,那林家的,董氏也是知道的,的確不是一個良善的。如果不是看他家閨女兒長得好,董氏是看不上的。
不過這侄孫不是自己的親孫子,董氏也不會去管這樣的閒事。
可是要借錢可是管自己借的。董氏琢磨着,不管咋說都是自己的孃家,況且那銀子從白氏手裡來的,就跟白拿一樣。
心裡已然是答應了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