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家旅店吃點東西吧,我順便也換身衣服。”菜鳥勇者提議道。
從少年和女孩兒相遇那天起洛洛似乎就一直是一副標準男性冒險者的裝扮,之所以要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除了因爲要躲避神殿的追捕外,也是爲了避免旅途中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在之前相當一段時間裡她都是孤身一人,如果被人發現她是女性難免會有一些居心叵測之徒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但到了古德里斯大學城,有九階超魔導師阿布思坐鎮,又是在魔法師的勢力範圍內,雖然城市外來人口多,流動性也很強,但大多數時候治安都還不錯,而神殿對這裡的控制力也相對薄弱,洛洛繼續女扮男裝的意義不大。
另外,最主要的是女孩兒將來進入魔法學院後是要分宿舍的,在這種情況下洛洛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別再繼續隱瞞下去,否則以男生這邊豪邁的生活作風,菜鳥勇者以後天天都能有福利可看。
大魔法師本來提議在碼頭邊找家旅店,但洛洛嫌附近的旅店價格太貴,於是兩人又往城中走了一段,街上時不時能看到一些帶着尖帽,提着法杖的魔法師,這在其他地方几乎是無法想象的事情,而在大學城裡生活的人卻似乎對此早已習以爲常。
洛洛看着那些從身邊經過的魔法師,目光裡流露出一抹掩蓋不住的羨慕。
羅布卻是下意識的把斗篷又往下拉了拉,其實大魔法師是有些多慮了,託斯坦因斯和德曼的福,少年這些年走下魔法塔的次數屈指可數,雖然名氣早就傳遍整座晨曦大陸,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他在海上這三個月變化着實不小,就算是以前見過他一兩面的人現在再看到他也很難能認得出來。
兩人在城北找了家名爲蜂蜜四葉草的小旅店,吃過飯後洛洛回房換衣服,羅布則找老闆要了份大學城的地圖,兩人在上面找了半天,並沒有發現聖羅蘭兄弟魔法學院的位置,老闆叼着菸斗納悶兒道,“小兄弟,你確定沒記錯名字嗎?我在這裡生活了四十多年了,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家魔法學院,也沒見過這家學院的學生。”
“哦,這樣啊。”大魔法師聞言亦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爲這只是家不太出名的小魔法學院,但現在看來情況還要更嚴峻一點,這座魔法學院就連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
說起來在瑞恩的時候他好像就問過一次女孩兒爲什麼要來這家魔法學院,結果被菜鳥勇者一句“我們魔法師的事請你們普通人就不要瞎摻和”給直接堵了回去。
“聖羅蘭兄弟魔法學院是存在的,就在古德里斯大學城裡。”一個有些陌生的女聲從兩人身後傳來,語氣很是肯定。
少年扭頭,望向從樓梯上緩緩而下的那道身影,饒是以未來的超魔導師閣下一貫強大的心理素質,在這一瞬竟也有些微微失神,少年張了張嘴,卻忘記了自己之前要說什麼,呆呆的愣在原地。一旁的老闆大叔也好不到哪兒去,險些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嘴裡的菸斗掉到地上都沒有反應。
羅布忽然想起了幾年前曾聽到過的一則關於北境之花的傳言,這則傳言最初是在神聖同盟北方几個小貴族間流傳起來的,說布雷頓家族有位小姐,生的極美,有傾國之姿可謂人間第一絕色,幾個曾有幸一窺芳容的公子哥被她迷得魂不守舍,從此變得茶飯不思,鬱鬱寡歡……這事兒傳到王都還被人笑話了好久。
北方那幫傢伙果然都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那片貧瘠落後的土地上能生出什麼美女來,傾國之姿?還第一絕色?在王都的大街上你隨便拉一個還在吸着鼻涕的小鬼都知道,這世上最美麗的女人是卡羅琳聖女,當然,聖女的美純潔無垢,讓人不敢生出半點不敬之心,未免有些不近凡塵。
而要說成熟之美還要看阿曼達公爵的遺孀——大名鼎鼎的薔薇夫人,早在嫁給公爵前她的豔名就已經傳遍整個王都,阿曼達公爵是她的第三任丈夫。
薔薇夫人的第一任丈夫是位伯爵,因爲發現妻子揹着他和衛隊隊長偷情,伯爵一怒之下找人殺掉了自己的衛隊隊長,結果事情敗露後伯爵本人也因此獲刑,薔薇夫人在他坐牢的三年間有計劃的將伯爵的財產全部轉移到了自己的名下,等伯爵一出獄,她就提出了離婚。
有了錢後薔薇夫人的生活變得更加放蕩,有傳言說她一天換一個情人,再加上她本身媚骨天成,經過一次婚姻的滋潤後整個人變得更加妖豔,王都很少有男人能抵擋得住她的誘惑,又不少名人都做國她的入幕之賓,直到她遇到了第二任丈夫,一個沒落家族的小男爵。
當兩人宣佈結爲夫妻的時候,驚掉了無數人的眼球,在當時大多數人眼中兩人的身份地位怎麼看都不匹配。薔薇夫人雖然名聲不好,但卻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又出身名門,繼承了前任丈夫絕大多數財產,在當時的王都並不乏追求者。
然而她最終卻選擇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而且看上去很像是動了真感情,兩人確定關係的那段時間她居然破天荒的收斂了很多,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再傳出什麼緋聞。
然而兩人的結合註定要以悲劇落幕,婚後不到半個月,小男爵就捲了一半的財產和她的貼身侍女一起私奔了。
直到這時薔薇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原來是因爲她身邊出了內鬼小男爵才能摸透她的脾氣秉性,將自己僞裝成她理想中的那個人,把她迷得神魂顛倒最終騙走了她一半的錢財。
經過這件事後薔薇夫人徹底心灰意冷,嫁給了比自己足足大了有四十歲的阿曼達公爵,又恢復到先前那種醉生夢死的生活中去,她的豔名如今在王都路人皆知。
除了上述兩人,希爾菲德子爵的小女兒和七公主殿下也都是遠近聞名的美人,相比之下,這個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北境之花怎麼看都有些成色不足,而故事的主人公也從來沒有爲自己發聲正名過,這自然也被人當作是心虛的表現,最終這事兒也便淪爲貴族圈中的一則笑談,成爲大家茶餘飯後取笑北方那羣土包子的談資。
而此刻的大魔法師心中卻只剩下一個念頭,當年那些拿這事兒找過樂子的傢伙難不成都是瞎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