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本來還想幫艾找一下她那個不負責的父親,但是女孩兒手只有一個乾巴巴的名字,除此之外姓氏、長相特徵、家鄉、親人這些基本信息統統都沒有,只靠這麼點線索根本不可能找到目標。
不過女孩兒對這個結果倒是並不太在意,她從出生以後沒見過自己這個便宜老爸,和對方也沒有多少感情,這次出來尋親只是順帶的事情,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無所謂,主要媽媽以前總跟她說人類世界很好玩兒,她聽多了心裡一直癢癢的,好不容易盼到成年,從家裡跑了出來。
烏凱里大師傅解釋道,“我當年爲了學習當地一種豚鼠的做法曾在獸人那邊的一個小部落裡待過一陣子,是那時候跟這孩子的母親認識的,那段時間裡她幫了我不少忙,爲我和部落裡的其他人充當翻譯,不過我後來走的較匆忙也沒來得及回報她,既然在古德里斯碰她的女兒,總要想辦法幫一把,這孩子心地不錯,不過畢竟是在獸人那邊長大的,對人類世界還不熟悉,日後恐怕少不了要麻煩你的地方。”
未來的超魔導師閣下點頭,“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羅布在附近幫女孩兒租了一間單人房,房主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奶奶,她的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了,老伴兒也在去年去世,老人大概覺得一個人住較寂寞,出租了家裡的一間房間,租金很便宜,一年只需要兩枚銀幣,住在這裡正好也能幫艾更快的熟悉人類世界。
艾本來還對租房有點意見,不過在看過自己新的住所後這點意見很快也都煙消雲算了,尤其當她試過那張牀發現部落裡任何一張都要柔軟後更滿意了,下午的時候烏凱里大師傅帶着小姑娘去採購了一批常用的日用品,而準魔導師則回到學校接着補課。
在學校裡他也聽到了一些消息,此刻關於凱撒的審判正在城某處秘密進行着,之所以秘密審判,是因爲顧忌安德烈家族的面子和有可能帶來的惡劣影響,不過法庭已經發表了聲明,審判的形式並不會影響最終的結果,如果凱撒真的有罪,法庭也不會因爲他是貴族開一面。
安德烈家族對這次審判的結果也很關心,還特意派了兩位代表來旁聽,他們同時也肩負着一項特殊的使命,安德烈家族的家主已經發話,如果之前那些罪名屬實,算最後法庭沒有判處凱撒死刑,他們也會對凱撒執行家族的私法。
而今天是法庭最終宣判的日子了,凱撒現在的心充滿了絕望,沒有人他更清楚貴族這種人了,家族榮譽永遠是凌駕於血緣親情之的,況且他只是旁支出身,一旦做出玷污安德烈這個姓氏的事情等待他的都只有冰冷的族規,所有古老的大貴族在這一點都是驚人的一致,即便安德烈家族有能力救下他,爲了家族的榮譽他們也只會袖手旁觀。
今天那兩位遠方叔伯來的很早,他們坐在最後一排,望向凱撒的臉掛着淡淡的笑容,然而這份笑容背後卻沒有任何的溫度,凱撒原本已經要放棄希望了,可在看到這兩張笑臉後他的心卻突然又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渴望。
是了,是這種笑容,看似慈祥實則輕蔑,他明明是族最有天賦的年輕人可卻因爲出身的緣故,從小到大不知受過多少白眼,和那些嫡系子弟相他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那些他們早已經得到的東西,即便他達到今天的地位,成長爲下一任家主的競爭者,那些人望向他的目光也沒有任何改變。
這種目光是凱撒這些年一直拼命往爬的最大動力,他要證明給所有那些輕視過他的人看,他纔是家族年輕一代最好的那個人,他要成爲安德烈家族的下一任家主,將那些人統統都踩在腳下。
不行,在這個夢想實現前他絕不能倒在這裡!!!凱撒攥緊了雙拳。
他很清楚這一切的前提都取決於自己是否能熬過今天的庭審。
對於他的審判已經足足進行了七天,警備所列出了關於他的數條罪名,在這其最爲嚴重的兩條是在新生竟賽出賣隊友和背叛人類,然而對於他的指控從第一天起進行的不太順利,儘管哈維老師和不少去過蟲巢的學生都出面指認他曾爲那隻怪物短暫服務過,但可惜他們的手都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凱撒作爲那個巢穴唯一的活人無疑很是可疑,可並不能因此武斷的將他定性爲叛徒,至於後來那些被從白色巨卵救出來的人也都表現的很茫然,包括他之前的幾個隊友在內,他們遇襲時間都很短,絕大多數人甚至都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他們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再一睜開眼是在教會的牀了。
因此他們也沒有人能證明凱撒曾有過背叛人類或出賣隊友的舉動。
只有一個人除外。她是雪利,從蟲巢出來後大家對於凱撒的態度都很敵視,只有那個叫雪利的魔法系新生小姑娘還願意陪在他的身邊,後來雪利,凱撒和哈里斯老師三人一隊一起接着搜索最後的那件聖器,卻不幸碰到了那隻潛入內城的怪物,哈里斯老師主動留下阻擋那隻怪物,讓雪利和凱撒先逃,但是最終卻只有凱撒一人逃過了這一劫。
這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雪利和凱撒兩個人清楚,根據女孩兒被教會救醒後的第一版證詞,當那隻怪物解決了哈里斯老師追來後凱撒爲了活命親手把她推了過去,而這份證詞也成爲了證明凱撒出賣隊友的鐵證。
今天那個名爲雪利的女孩兒將親自出庭指證後者,不出意外的話依靠這份證詞和凱撒先前所表現出的諸多疑點,法庭可以將他定罪了。
安德烈家族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否活下去竟會取決於一個他從未放在眼的小角色,此刻的景象看去似乎格外諷刺,雪利坐在證人的位置神色複雜的望着他,而在那份目光最讓他受不了的不是仇恨,不是失望,不是悲傷而是背後那份隱隱的憐憫。
這纔是最讓凱撒感到抓狂的地方,不過他亦從那份憐憫窺到了一線生機,安德烈家族的少爺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的憤怒,讓自己的情緒重新冷靜下來。
半個小時後他挺直腰板走出法庭的大門,這一次無論是警備所也好,家族也好,再沒有人能阻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