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銷金蠶又多了個綽號“斑馬蠶,”任憑它有千萬個不願意,可在蛇發小戈爾的淫威下,銷金蠶只得接受了這個新綽號。
福兮禍兮,“斑馬紋”就是銷金蠶吞噬了冥人蝶後,獲得的額外福利,不過除了這項福利外,它還同時獲得了冥人蝶的另外一項玄技,禁空,能封鎖百米之內的空間的玄力波動。
這項技能看似很微不足道,事實上,卻有着莫大的好處,空間禁制能大量消耗敵人的實力,而且還具備了極好的防禦作用,而且在使用次數上,也遠比銷金蠶遠些的驅蟲術實用多。
隨着冥人蝶的消失,咖藍峰再無獸神。
此行唯一的遺憾就是阿初母子倆的慘死,她們的魂魄早就被冥人蝶吞噬。
月驚華將兩人的屍首安置妥當後,離開了山洞。
山洞外,南木雨已經帶着村民離開了。
被困在了山洞中,月驚華不知時日,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日一夜。
入洞時,還是深夜,出洞時,外面晨曦未起,隱約可見星光。
玄獸永遠是最敏銳的,不過是一日夜,周邊的玄獸們似乎就知道了爲非作歹的“獸神”已經死了,幾隻長着翠黃色的鳥雀,搖曳着鮮豔的尾羽,在了洞口的樹梢上彈跳着,發出了啾啾的鳴叫聲。
清晨的咖藍峰,被薄霧籠罩,從了山的這一側看出去,一縷晨風吹來,霧氣如浪花般拍帶在山崖上,綽綽約約間,雲霧深處,只見了五座利如脫鞘寶劍的高山。
五聖山。
月驚華在山峰前立了片刻,這是,東邊的雲海間,一輪紅日躍然而出。
一時之間,玄獸山脊的多處山峰鍍滿了霞色日光,雲海翻騰,美不勝收。
月驚華與冥人蝶一夜惡戰,幾經生死,又見了阿初母子的慘況,頓時之間,覺得胸口裡,有了一股鬱氣盤旋不散,積壓在心底很是難受。
她伸出了拇指,按在了丹田處,集起了一股玄力,高喝一聲。
少年一聲吼,卻是將心中的鬱氣悉數吐出。
在了晨間,如此的一聲暴喝,恰如春日的一身悶雷,聲音渾厚,穿過了雲海深處,悶聲在了山峰間炸開。
月驚華只覺得心情豁然開朗了不少,剛要折身離開。
雲海深處,忽有一股大力襲來,頓時雲浪拍碎在山崖上,月驚華腳下的山崖竟應聲被削去了一大塊,腳下已經失控地往下墜去。
山崖下罡風如刀,若是跌了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
“不好,”月驚華頭皮炸開,只見她身體化作一把檀弓,在了山壁被削落的一瞬,長腿在了山石上一點,藉着慣性一個魚躍龍門,跳回了懸崖。
待到月驚華鬆了口氣,就要回頭時,頓時被雲海深處的景象嚇了一跳。
天空之上,密密麻麻已經佈滿了幾百只六階刀戟鷲,這時都翳着棕色的鷹眼,不善地盯着月驚華。
這羣刀戟鷲,每一隻落地時都有半人大小,一雙鷲翅平展開,就如一把銳不可當的砍刀,能將一塊巨石瞬間劈成兩半。
刀戟鷹可怕的地方還不只此,它們不僅單體作戰能力強,還很擅長用羣體攻擊,在三隻刀戟鷲羣鬥時,它們會密切配合,就像一把氣勢洶洶的三叉戟,刺入敵人的咽喉。
如此的兇禽,又是怎麼來的?
原來月驚華的那一聲大喝,本是發泄性的一吼,早前她遊覽了地球各處名山大川時,也是不是會來那麼一下“懸崖獅吼。”
可她忘記了一件事,地球的沒有玄獸啊,至少沒有這種招呼也不打一聲,呼啦啦住了百來號鷹兄弟的名山大川呀。
距離咖藍峰最近的是火鸞峰,那裡棲息的全都是些早出晚歸的翼族玄獸,月驚華剛纔那一吼,夾帶了九轉造化之力,氣勢非凡,落到了這一羣晨起外出覓食的刀戟鷲耳裡,還以爲是有外敵入侵,於是乎,就毫不客氣地飛了過來。
好在月驚華心理素質那可是槓槓的,明明心裡已經是嘔血三升,巴不得拔腿就跑,面對百來只羽如箭刺,爪如利刃的六階鷲時,還能從容淡定,在了懸崖上一動不動,彷彿她就是山崖上的一塊石頭,一棵樹,一株草哇。
山風呼呼地吹,直把月驚華的衣帶吹得獵獵作響。
一直到過了半個多時辰,那羣刀戟鷲也失去了耐性,這才短嘯一聲,排成了整齊的隊列,逐一離開了。
在最有一頭刀戟鷲也離開了,月驚華才呲牙咧嘴着,挪着已經發麻的腳步,像只兔子那樣飛跑而去。
五聖山果然不簡單,就是山外圍的禽鳥都如此厲害,還不知住在了山裡的獸王會厲害到哪種程度。
玄者再強,在了動輒百千隻的玄獸面前,還是微渺如塵。
月驚華心裡直叫着晦氣,徑直往山下走去。
她進山入山洞,前後拖拉着,也過了足足一日夜,加之南木雨先行一步,若是見她遲遲不歸,怕是郡裡就要鬧翻天了。
月驚華心裡想着事,腳下更是行得飛快,好在這時纔是日出後,咖藍峰有生的偏僻,這一帶因爲“獸神”的緣故,平日就人煙稀少。
她一路如踏風,百丈的山高不消半個時辰,就走完了,在走到了咖藍峰的山腳下時,只見前方傳來了陣嘈雜的車馬聲,粗莫聽聽,不過兩三裡開外,正有一大批人趕來。
月驚華不想引人注意,就取出了早前的面具,恢復了少年打扮,將頭一低,慢下了腳步,慢行了起來。
越過了幾簇開得正盛得春葦後,前方只見了一夥傭兵打扮的男子,趕車的趕車,騎馬的騎馬。
隊列正中,衆星拱月般地擡着兩架觀光用的轎子,轎子裡還坐着兩名女子。
到了這種荒山野地,還需要這麼一大羣傭兵護送,月驚華撇了撇嘴,也不細看轎中女子的模樣,就要過去。
那夥傭兵們誰也沒留意從一旁走過的月驚華,這一帶雖說人不多,可如今正值春日,偶然遇見了一兩個外出踏青的冒險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哪知就是這時,轎子上傳來了陣不滿地叫聲,“那個穿着白犀甲的人,說的就是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