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衣裳太素淨,且不施脂粉,髮髻也不夠精緻,頭面首飾也不戴夠,怎麼不寒酸?”柳如昔挑剔着蘅芷的裝扮。
蘅芷溫柔淺笑,道:“我這身青衣雖然不及柳側妃的紅衣那麼豔麗,但既然柳側妃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就應該知道,去做客,理當要低調,不要搶了主人的風頭,我穿的素淨是爲了給側妃臉面!”
“其二,我的髮髻並無不妥,個人喜好,無關寒酸與否吧?至於頭面首飾,難不成要我將整個梳妝盒都戴在頭上,掛在身上,柳側妃才覺得好看嗎?我又不是那些急於露富的商人!”
蘅芷的話,讓柳如昔的臉色忽青忽白,相比於蘅芷身上簡單的首飾,柳如昔這穿金戴銀的,反而顯得粗俗了。
“太子妃是諷刺我戴了太多首飾嗎?”柳如昔憤怒地問。
蘅芷搖頭,道:“穿着打扮,純屬個人喜好,您喜歡花枝招展,我偏喜歡乾淨素淡你,你我本沒有什麼衝突,側妃何必非要讓我與你一樣呢?”
“與我一樣?你也配?”柳如昔鄙夷地看着蘅芷。
楚雎兒皺眉,對柳如昔道:“柳側妃,你怎麼能對太子妃這樣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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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說了,又如何?誰不知道她的醜事,爲了攀附咱們殿下,不惜投懷送抱,做出下流的勾當,若非王上恩德,她這種下賤貨色,早該被浸豬籠了!”柳如昔氣到口不擇言,竟然開始辱罵蘅芷。
周圍一片抽氣聲,誰都沒想到柳如昔竟然這般不管不顧地當衆羞辱蘅芷了。
楚雎兒也一副受驚的樣子,張口結舌地看着柳如昔。
柳如昔越說越得意,道:“看着我做什麼?就憑你也配當太子妃,我若是你啊,就一頭撞死算了,省的活着丟人現眼,你以爲殿下當真喜歡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副蠢樣!”
蘅芷勾起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還笑得出來,你可真是沒臉沒皮啊!”柳如昔見蘅芷還能微笑,簡直快要氣瘋了。
蘅芷卻在心裡默默數着數。
一,二,三……
柳如昔忽然覺得氣血上涌,怒火根本壓制不住,竟伸出腳要去踢蘅芷。
蘅芷沒讓她踢中自己,而是避開了,然後拿起柺杖,故意一跳一跳地開始逃避。
柳如昔見沒有踢中她,反而更生氣了,那股無名火在胸口積壓着,讓她徹底失去了理智,瘋了一般地衝像蘅芷。
雙燕和碧鳶見狀,趕緊去攔。
柳如昔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巧雲帶着其他幾個丫頭將雙燕和碧鳶拉扯住不讓她們幫忙。
蘅芷一邊跳一邊逃避柳如昔的追打。
柳如昔瘋了一遍叫囂:“今兒本夫人就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沒臉沒皮的賤胚子,就憑你也配當太子妃,太子妃的位置是本夫人的,誰也別想搶走了!”
蘅芷聽了,故意慘叫着繼續逃,明明柳如昔就要打中她了,偏偏就是差了那麼一點,讓她逃掉。
兩人一追一逃,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柳如昔一腳踢空,突然踉蹌了一下,跌入蓮花池。
“啊……”
柳如昔掉下去之後,發出一聲慘叫。
蘅芷跌坐在地上,看上去狼狽不堪,髮髻散了,衣裳也亂了,整個人像被嚇壞了一樣。
陳美人趕緊撲過去,扶住蘅芷,問;“太子妃,您怎麼樣了?”
“來人啊,救命啊……”巧雲這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家側妃跌入蓮花池了。
可這裡都是一羣女子,誰也不會水,一時半會兒誰敢下去救人。
柳如昔在蓮花池裡撲騰着,上下沉浮,一開始還能撲騰兩下,漸漸地就只能下沉了。
這蓮花池可是淹死過人的,此時柳如昔掉下去,誰也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也成了池子裡的冤魂。
蘅芷伏在陳美人的懷裡,卻冷眼看着柳如昔在蓮花池裡越漂越遠,漸漸沒了聲音。
正當此時,一道黑影跳入蓮池,很快,柳如昔就被扯了上來。
宋君戍出現在衆人身後。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宋君戍冷着臉問。
這枕霞宮的事兒還真多,又是誰跌落蓮池?
他遠遠聽到有人呼救,說掉下蓮池了,他以爲是蘅芷被害了,急忙趕來,讓崑崙先一步下去救人。
沒想到趕來的時候,蘅芷就坐在地上,被陳美人抱在懷裡,兩人一副受驚的鳥兒一樣悽慘。
衆人跪了一地。
“拜見太子殿下!”
“到底怎麼回事?誰能回答孤?”宋君戍看向蘅芷,希望她能說點兒什麼。
楚雎兒站出來,道:“殿下,柳側妃是自己掉下去的!”
“自己掉下去?她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會掉下去?”宋君戍問。
楚雎兒有些爲難,看了一眼蘅芷,然後道:“柳側妃也不知怎麼了,竟然追着太子妃打,太子妃腿腳不好,逃跑的時候跌了一跤,柳側妃踢空了之後,身子沒穩住,就掉下去了!”
衆人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形。
楚雎兒說完之後,陳美人也道:“是啊,柳側妃今晚特別兇悍,還出言辱罵太子妃,簡直像個瘋子!”
“對……柳側妃今晚太不正常了,平日裡她也就是驕橫一些,可今晚卻的確像是魔怔一般!”楚雎兒也贊同地道。
巧雲大哭着跑過來,道:“殿下,你要爲我家夫人做主啊,夫人是被太子妃害的,她故意跑到蓮池邊上,就是爲了害我家夫人跌入蓮池!”
蘅芷一言不發,繼續趴在陳美人身上。
雙燕和碧鳶雙雙跪下。
雙燕開口道:“殿下,今晚是柳側妃故意挑事,她不僅對太子妃出言羞辱,還放肆追打,奴婢們欲出來阻止,卻被巧雲等人阻攔,此事與太子妃無關,純屬柳側妃一人之過!”
碧鳶也道:“雙燕所說沒錯,太子妃腿傷未愈,還來赴宴,是給足了柳側妃面子,沒想到柳側妃竟然如此無禮,還請殿下明斷!”
蘅芷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柳如昔急火攻心,又跌入蓮池泡了一會兒水,這一場大病,夠她受的了。
就算勉強被救活了,不在牀上躺幾個月,怕也不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