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那位感染者就在那個小實驗室裡,”葉博士說道,“而小實驗室的門是需要密碼才能打開的,密碼只有我們這些研究員知道。所以,還是剛纔說的那樣,想接觸病人,必須通過我們。”
衆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另外,進行研究診斷的各種器材、設備,這裡基本上都有,”葉博士擡起手,指了指這個大廳的四周那一個接一個的小房間,指了一圈。
剛進到實驗室的衆人,大多數人第一眼都是被中間的小實驗室以及裡邊的病患吸引了目光,所以都沒有太注意四周到底是怎樣,也沒有第一時間去了解四周那麼多的小房間都是幹嘛的。
而現在,葉博士這麼一指,大家順勢這麼一看,才發現,這數量繁多的小房間,竟都是一個一個專業的檢測室!
透過這些小房間零散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每個小房間裡幾乎都有着令諸位西醫非常熟悉的高級設備。
無論是X光、核磁共振、B超……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精妙儀器,可以說是一應俱全了。
而在側面不遠處,還有一個用玻璃圍出來的小會議廳,似乎是專門供研究員進行討論的。會議桌很大,哪怕是現在這二十多個人一起過去,估計都能坐得下,應該也是事先做了些預備的。
“具體哪間檢測室能做什麼檢查,在會議桌上的地圖上都有。”葉博士道,“另外,爲了方便你們進行診斷,我們已經在你們來之前,對病患進行了一次全套檢查,所有的實驗報告基本上都出來了,也放在會議桌上,有三十份,你們可以通過這些報告先討論一番。如果還需要做即時的檢測,再跟我們申報。”
衆人聽到這話,又是一陣點頭,紛紛感嘆這些研究員考慮之周到。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自由行動了,”葉博士也不多廢話,道。
衆人應聲,然後就紛紛散開去做事了。
絕大部分人,都是先來到那個會議桌旁,看已經做好的檢查
報告。
衆所周知,西醫的診斷,很大一部分都是靠儀器的精準檢測產生數據來進行判斷。
而現在,現成的報告就在這裡,都不用去思考做什麼檢查,這對在場的一衆西醫來說,當然是極好的事情。他們立馬就去各自拿了一份報告,開始通過異常的數據,分析病人的情況。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想先看看病人的情況。
所以他們都來到了那個小實驗室的玻璃圍牆外,隔着玻璃圍牆,觀察病牀上的病人的情況。
而楊天也在這些人之中。
他來到最靠近病人的一側圍牆外,隔着玻璃圍牆,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病人的狀況。
如果說現在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病人的現狀,那就是——慘不忍睹。
她渾身上下,全都是傷,而且處處都是血肉模糊。
除了安全褲和抹胸之外,她的身上已經沒有別的衣物。但是,她的體表裸露出來的面積並不大——因爲大片大片的皮膚,都被大量的繃帶、紗布給覆蓋住了。還依稀可以看到很多處縫了針的印記。
可以看出,研究所也是很努力地在拯救這位感染者了。
然而,縱然如此,紗布都被染成了大片大片的暗紅色。而紗布沒有包裹住的少部分皮膚,就更是赤果果地以血肉模糊、膿液四溢、不堪入目的姿態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哪怕現在在看的這些人都是專業的醫者,見過無數慘烈的場面,但看到這畫面,也都有些爲之色變。
此刻這位感染者應該是被注射了鎮定的藥物,已經是昏睡狀態了。她的手腕和腳踝都被牢牢地拷在了牀上,應該是防止她再出現暴亂的舉動。
縱然是昏睡狀態下,她的呼吸依舊並不平穩,時而急促,時而薄弱,彷彿隨時都可能會停止呼吸。身體也是微微地顫動着,彷彿就算是昏睡着也還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幾位醫者仔細地看了患者一會兒,表情都變得相當怪異,不由感嘆道:“這……這是什
麼怪病啊?爲什麼會傷到這種程度啊?”
另一個人也疑惑道:“如果是自殘並且有攻擊他人行爲,那大概率應該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可這種疾病應當是不可能輕易傳染的啊。難道……是有某種專門攻擊人類神經的寄生蟲?”
“就算是寄生蟲,也不至於兇猛到這種地步吧。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寄生蟲能讓變成這個樣子的。”又一個醫者說道,“而且,如果是寄生蟲,應該不至於檢測不出來病因啊。畢竟寄生蟲都是要繁殖的。”
在這些人疑惑的聲音中,楊天卻是一直沉默着。
他仔細地看了這病人一分鐘。
不知道爲什麼,莫名地,就感覺有些奇怪。
但又一時想不起究竟是奇怪在哪。
如果就光看病人外表的話……沒辦法——這病人這還算外表麼?這外表都已經快要破碎了。這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實質性的東西?
唯一能看出來的,大概就是呼吸不穩定,奄奄一息,然後皮膚有明顯的發紅,還潰爛嚴重。
但這些,都還不足以作爲診斷的根據。
只靠望診,應該是不夠了。
那麼……
就得接觸到病人才行。
至於葉博士提到的那些器械檢查報告,對楊天當然是沒什麼用的——他又沒學西醫。他對西醫雖然也有着基本的瞭解和認知,對於大體的疾病類別也有所見解,但真到了臨牀的環境下,看起報告來,他還是不懂的。
所以……
現在就得想辦法接觸病人。
剛巧,這個時候,也有幾名西醫覺得有接觸病人的必要,走過去向葉博士提出了申請。
葉博士問了幾句之後就點頭答應了,讓手下安排他們去做防護措施。
而楊天見此狀況,便也走了過去,對葉博士道:“你好,葉博士,我也需要進去接觸一下病患。”
葉博士聽到這話,看了一眼,卻是搖了搖頭,“不,你不需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