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就在這座勒森博家族的宅邸內部,用來接待貴賓的禮堂大廳裡,有兩方人正在談話。
一方人坐在左側,他們是勒森博家族的人,也就是這座宅邸的主人。
這一邊有四個人,一位老者,一位婦人,還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老者和婦人並排坐在椅子上,而兩個孩子則是有些畏懼地躲在兩位大人的椅子後邊,似乎有些害怕。
事實上,這老者和婦人,神情上也帶着一份惶恐和不安。和兩個孩子一樣,非常弱勢、毫無主人的威嚴。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一邊的四人中,沒有壯年人和中年人。這當然不是因爲家族裡的壯年和中年都不出來。而是因爲……這些精壯的家族力量,幾乎都被殺乾淨了,甚至老弱婦孺都被殺了不少,只剩下一些本身力量、血脈都比較弱小的老人、婦女,以及一些血脈不錯但還完全沒有成長起來的孩子。
此刻。
另一邊,也就是右邊……只有兩個訪客。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還有一個類似隨從的角色,默默地站在他椅子後邊。
這兩個人,數量上比勒森博家族那邊還少一半。更別說這還是在勒森博家族的地盤上了。
可是……這個黑衣中年身上,卻透着慢慢的倨傲,彷彿他纔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因爲他,正是前些日子背叛血族的兩個家族之一——布魯赫族的人!他叫伊登·布魯赫,是布魯赫家族裡一位中等地位的嫡系族人。
如果是放在一個月前,別說他了,哪怕是比他地位更高許多的布魯赫族人,甚至是布魯赫族的族長,也不可能敢如此公然在勒森博家族撒野。畢竟勒森博家族雖然衰落,但底子還是在的,近年來又是有了一位王女,可不是能隨便魚肉的。
然而,在前幾天那一切發生之後,
局面就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所以現在,哪怕只是在家族裡實力一般、地位普通的伊登,也可以騎在勒森博家族的臉上亂來了。
“這兩個孩子,看上去,還不錯嘛,”伊登瞧了一眼那兩個躲在椅子靠背後邊的小孩子,道,“這個月要是送其中一個去給豺族當食物,豺族的人肯定很滿意。說不定還會給你們一些政策上的獎賞呢?”
這話一出,勒森博家族那邊瞬間臉色大變。
婦人噌得一下就站起來了,雙手張開,護着身後兩個孩子,道:“休想!我們勒森博家族已經被你們害成這樣了,你們還想再殘害我們的孩子?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伊登聽到這話,倒也不生氣,甚至還笑了。當然,是嘲弄的笑,“誒,你別急,你可能弄錯了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豺族之前那場屠殺,爲什麼對所有血脈好的壯年人、成年人甚至老人都趕盡殺絕,卻唯獨對孩子,只殺血脈不好的,留下血脈好的?你明白原因麼?”
婦人和老人聽到這話,都是微微一怔,不太明白。
事實上,他們在經歷了那樣殘酷、痛苦的事情之後,面對着剩下的最後一些親人,當然只顧得上抱團取暖、互相安撫了,哪裡還有心思從中分析豺族的殺人方針和內在邏輯啊?
“你……你什麼意思?”婦人道。
“算了,”伊登擺了擺手,“看你們這樣子,你們也不會知道,那我直接告訴你們好了。豺族留下這些孩子,說白了,就是給自己留東西吃呢!我們血族的特點,人家豺族也都清楚——血脈強,只要達到一定年紀,實力就一定強。所以……哪怕他們想吃血脈好的血族人,也不可能留下有威脅的壯年人、成年人和老人。於是,他們就只留下這些孩子,做以後的食物。也就是……儲備糧,明白麼?”
這話一出,勒森博家族那幾人,臉色又是一陣大變。
他們本以爲家裡剩下
的幾個孩子都是倖存。可沒想到,原來他們都只是豺族已經預定好的食糧啊!
“所以,你們就別再掙扎了。每個月,交上一個孩子,就能保證你們一個月內風平浪靜、不會受到任何刁難,”伊登道。
“滾啊!這……這不可能!我們絕對不會把孩子再交給豺族那些敗類的!”婦人瞪着伊登,咬牙切齒地道,“伊登,你這個傢伙,你難道不是血族人嗎?同爲血族人,你背叛自己的同胞也就算了,現在還淪爲豺族的走狗,要將自己同族的人送入豺族的口中,你……你還配當血族人麼!”
伊登聽到這話,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嘲諷。
“我不配當血族人?你們配?”伊登冷笑着說道,“我告訴你們吧,現在,血族已經沒有十四個家族了。什麼勒森博氏族?都已經沒了!哈哈哈哈!你們這十二個氏族,現在都只是豺族圈養的牲畜。你們的宅邸,就跟豬圈一樣。讓你們活着,只是要繼續從你們身上榨乾最後一點血液和養分而已。你們已經不配稱自己是血族了,哈哈哈哈。而我們布魯赫族以及諾菲勒族可不一樣,我們纔是剩下的、最聰明最狡猾的血族,我們纔是血族的精英!”
伊登這話,不僅是在強詞奪理,還在直白地侮辱他們勒森博家族,踐踏勒森博家族乃至整個血族的榮耀。
聽到這話,無論是老人,還是婦人,都氣得滿眼血絲,恨不得上去和伊登拼命。
可是,他們也很清楚,哪怕伊登只是布魯赫族內一箇中等水平的族人,但比他們兩個老弱婦孺還是要強太多了。他們根本是打不過伊登的。
他們只能咬牙切齒,連謾罵都不敢多說,生怕觸怒這個畜生,讓他再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可是……畜生既然是畜生,哪怕不被觸怒,也依舊可能會做過分的事情。
伊登看到老人和婦人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反而覺得更加有趣了,笑了笑,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