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聽到這話,本身就比較嚴肅的表情,一下子更是緊繃、嚴峻了起來。
“什麼?已經攻破了?怎麼會這麼快?”國王眼中滿是驚愕,“他們不是今天白天才開始進攻麼?兩個時辰前,還是下午吧,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攻破了邊防?北方邊防陣線,好歹也有七萬兵衆啊!”
國師也是神情憂愁,哀嘆道:“是,北方陣線七萬守軍,加上邊防的地形和圍牆優勢,應當至少是能阻擋幾天的。可沒辦法,根據傳回來的線報,對方的進攻部隊實在太過強大,數量大概在三十萬以上!”
“三十萬?”國王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雲照國真是瘋了麼?竟派出三十萬大軍,跨國進攻我懷南?這麼大的兵力,哪怕他們國力強盛,也絕不是說派就能派的吧!”
國師點了點頭,道:“他們之前籌備了這麼些天,果然是有原因的……這麼大舉進攻,對他們的消耗肯定也不小。真不知道雲照國的國王是怎麼想的。”
國王沉默了,沉默了好一會兒。
整個明政閣都安靜了一陣子。
而後,國王重歸冷靜,道:“現在去過問那些原因,的確也沒什麼意義了。他們出這麼大的兵力,肯定不會是鬧着玩的,這陣勢,完全就是朝着滅國來的,那我們也絕不能坐以待斃,只能全力應戰了。國師,我們手下能支配的兵力還有多少?”
國師思索、計算了一下,神情凝重地說道:“粗算之前提前調配來王都附近的兵力,大概有十五萬,再加上王都禁衛軍三萬,共計十八萬。”
十八萬軍隊,面對三十萬以上的敵人,怎麼看都是被碾壓。更何況對方還是兵強馬壯、鼎盛一時的雲照國的軍隊。
而且,最不容忽視的是,對方的將領還是那位威震整個南部諸國的大將,項蒼天……
這一切,都足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國王深呼吸了幾口氣,道:“這巨大的差距之下,想憑藉我們的軍事力量贏下這場戰爭,幾乎是不可能了。那麼,就只能強行拖延時間了。我
寫的信,已經送往淮洛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拖到楊天回來了。”
國師點了點頭,道:“明白了,陛下,我會命令全體士兵全力防守王都的。剩下的,就只能看楊天了……”
……
這天深夜。
淮心城。
郡守馮雲海已經回到臥房,躺在牀上,幾乎要入眠了。
按照他平日的工作習慣,這個時候其實一般都還沒睡覺的——憂國憂民的他,從災情爆發開始,幾乎就沒按時睡過覺,每次都是到後半夜纔會回去休息,清早就又起來了。可謂勤勉至極。
不過,這些天,他在楊天的治療後大病初癒,身體還有些虛弱,需要休養,所以纔不得不按時睡覺了。
眼下,他也是睏倦不已,一躺上牀,沒多久就要入眠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
馮雲海清醒過來,微微皺眉,道:“誰啊?”
“大人,是我,”管家的聲音從外邊傳來,“打擾您休息,小的有罪,但……的確是有緊急情況。有一位王都來的驛使,自稱秉持國王之旨意,急着要見您。”
馮雲海聽到這話,微微一驚。
國王的旨意?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馮雲海立馬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就走出屋子,來到管家面前,道:“這人有帶什麼證據麼?證明身份的。”
“有一樣令牌,”管家將一個令牌遞給馮雲海。
馮雲海低頭一看,神情立馬嚴肅起來——他認得出來,這的確是王室令牌。
當然,這令牌並沒有之前小公主拿的那塊那麼尊貴,質地並不是那千金難買的“烏檀靈木”,而是純銀。
但即使如此,去過王都、見過宮廷令牌的馮雲海也認得出來,這應該是宮廷派發的正品令牌。
“走,快帶我去見他!”馮雲海道。
管家立馬點頭,帶着馮雲海一路來到會客廳。
只見有三個陌生人
在會客廳裡。
其中有兩個護在坐在,身穿盔甲,武功大概有暗勁層次,是典型的宮廷侍衛。
中間那個實力低上一些,只有氣勁,年紀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衣着看上去應該就是驛使,手裡揣着一個包袱。
值得一提的是,這三人此刻精神都好像不太好。尤其是這個驛使,哪怕已經坐下來有一會兒了,還在不停地冒汗、喘氣。
馮雲海看了這三人一眼,然後就看向了中間那個驛使,道:“你是國王陛下派來的驛使?陛下有什麼命令?”
驛使看到馮雲海,也立馬猜到這就是那位郡守大人了,一邊喘着氣,一邊起身行禮,然後道:“郡守大人,這是國王陛下親筆寫……呼……寫的書信,但不是給您的,是給楊大人的。不知楊大人……呼……可在府上?”
“呃?給楊大人?這樣麼……但楊大人已經離開這裡,去歸雲城了,”馮雲海苦笑了一下,道。
“啊?”驛使聽到這話,臉色一白。
“這是什麼特別緊急的命令麼?”馮雲海問道。
“嗯,非常緊急,陛下說一定要傾盡全力、儘快傳達到,會關乎到國家安危,”驛使一邊說着,一邊還在喘氣,“我等三人,從昨天下午接到命令起到現在,就沒歇息過,三人不停換馬疾馳,加起來跑死了有二十多匹馬,才終於在今日深夜趕到這裡。可沒想到,楊大人竟是不在……那,也沒辦法,我們得迅速趕往歸雲城了。”
馮雲海聽到這話,臉上那點苦笑中的笑意頓時就沒了,徹底嚴肅起來。
這王都到淮洛可是有近千里地啊!
從昨天下午,到此刻……此刻準確的說已經不是深夜了,是第二天凌晨了。經過的時間,大概就一天半的樣子。
一天半跑了近千里地,而且還不是楊天那樣靠着聖人之力奔馳的,而是騎馬跑的……可見得有多拼命啊。
難怪這位驛使到現在都還喘不勻氣呢……
拼命到這種地步,也足以見得這命令有多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