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豺族現在的實力,氣勁應該已經快成大白菜了,化境估計都有不止一位了,”楊天頓了頓,道,“這種情況下,這巫女還能如此輕鬆地滅掉駐守忍鄉的整支豺族部隊,那她的實力,至少也得是化境吧。甚至可能更高一些。”
“嗯,的確,”Lilis點了點頭,“實力這麼強,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嗯……我覺得不錯。一定要討回來給你做老婆!”
本來忍鄉衆人此刻心情是非常沉重、痛苦的,但聽到Lilis這話,也不由汗顏。
那可是巫女啊,實力強大、能滅了一整支豺族部隊的存在啊!
這位Lilis小姐沒有對其有絲毫敬畏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讓巫女來給隨從當老婆,這……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行了行了,在這種環境下,你居然還有心思想那些,真是沒誰了,”楊天擡手捏了捏Lilis的小臉,道。
Lilis調皮一笑,“我這不也是爲你好嗎?”
而這時,櫻島真希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咬了咬嘴脣,回過頭對福山先生,道:“福山叔,請你安排其他人清理一下忍鄉內的屍體吧。我……我想去找找父親的屍骸,給他安葬。”
櫻島真希從小受到父親的嚴厲教育,幾乎沒怎麼感受過真正的關愛。
但即使如此,血還是濃於水。
她回到忍鄉,想做的第一件事,還是找到父親,給他安葬。
“好的,少主,我派幾個人跟您一起找,”福山先生非常理解櫻島真希的心情,說道。
“不用了,讓他們幫忙清理屍體吧。清理屍體過程中,本身也能幫忙找,”櫻島真希搖了搖頭。
“那我也來幫你找吧,”楊天走了過來,道。
櫻島真希回過頭,看了看楊天,“你……你和Lilis小姐都不是忍鄉人,沒必要幫忙的。你們找個地方休息就好。”
“我就是從個人的角度想幫你,不行麼?”楊天看着她的眼睛,道。
“呃……”櫻島真希心裡一暖,“那……好吧。”
福山先生見此狀況,想到少主和這隨從
之間的關係,心情有些複雜,但也沒說什麼,“那你們去吧。我現在安排其他人開始處理地上的屍體。”
櫻島真希點了點頭,帶着楊天,往忍鄉的深處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回憶着那場浩劫時的情況,試圖想出父親會死在哪裡。
那場浩劫,幾乎可以說是她的夢魘。這些天來,不知多少次出現在她的夢裡,讓她半夜驚醒,渾身顫抖。
而現在,要主動回想這些痛苦的經歷,自然是極爲痛苦的。
她想着想着,眉頭都不由得緊皺起來,小臉都有些發白,小手也不由攥成了拳頭。
楊天見她這模樣,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有些心疼,道:“記不起來的話,就別想了。別這麼折磨自己。咱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慢慢找,總是能找到的。”
櫻島真希搖了搖頭,道:“這點難過,不算什麼的。我可是忍鄉少主呢。就是因爲我太脆弱、太渺小,纔會在之前的浩劫中發揮不了絲毫作用,只能逃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我怎麼能再去逃避過去、連這點痛苦都不肯承擔呢?”
楊天聽到這話,不由有些慨嘆。
承受過痛苦的孩子,往往比普通孩子更懂事。
但這份懂事,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楊天沉默了數秒,忽然伸手握住了櫻島真希的小手。
櫻島真希的手是握成拳頭的。
而他,緩緩地用手指解開她的粉拳,然後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十指交纏。
櫻島真希微微一怔,回過頭來,看着楊天,道:“你……你幹嘛?”
“這樣會心安一點吧?”楊天溫柔地看着她,說道,“你可以繼續回憶了,如果感覺到難受,可以用力地握我的手,這樣會好一點。不信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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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我力氣比你大,大很多啊!”櫻島真希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真用力氣,我輕輕一捏,你的手就會壞掉的,骨頭都會被捏碎。你知不知道?”
“沒關係,我皮糙肉厚、結實得很,你不用太擔心,”楊天笑道,“就算捏碎了,我再找點膠水粘起來嘛。”
“喂!我不是在
開玩笑!”櫻島真希有些氣惱地看着楊天。
“我也不是,”楊天也看着櫻島真希,道,“我覺得,你痛苦時捏我的手,我們一起痛苦,總比你一個人痛苦好吧?換句話說……讓我站在一邊,看你一個人在那痛苦,我也挺難受的啊。”
“呃……”櫻島真希微微一怔,呆呆地看着楊天那溫柔的眼神,原本痛苦無比的內心,都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溫暖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好受多了。
“笨蛋!”她咬了咬嘴脣,輕聲罵道,手裡卻是稍稍握緊了些,“等會被我捏得滿手是血,可不要怪我!”
楊天微笑着點點頭,道:“嗯,不怪你。”
兩人繼續朝前走去。
很快來到了一處頗爲氣派的木屋前。
這裡也倒了無數的屍體,地上也是血流成河。
木屋的牆壁上,也有大片大片的暗褐色血跡。
不過,在木屋的大門上方,還可以依稀看清牌子上的字:宗主閣。
“父親最多時候都是待在這裡,所以,他說不定會死在這裡,”櫻島真希解釋了一句。
楊天點了點頭,跟着櫻島真希走了進去。
一進木屋,比外邊還要難聞幾倍的氣味就撲面而來。
屋子裡雖然不算密閉,但通氣性總是比外邊要差的。
這麼天以來,屋子裡的屍體早已高度腐敗,整個屋子裡的地面上到處都是翻涌的蛆蟲、令人噁心的膿液,實在是令人作嘔。
櫻島真希其實也很少見這樣的場面,感覺十分噁心,快要吐了。
但她還是忍住了。
她咬了咬牙,要走進去。
楊天卻是拉住了她,將她拉了回來,“這裡滿地都是蛆蟲和血液,你這樣走進去,想讓那些蛆蟲爬到你的裙子上嗎?”
“這……這不重要!”櫻島真希搖了搖頭,道,“都這個時候了,我還會在乎什麼裙子?”
“我在乎,我可不想讓你一個小丫頭走到這種環境裡面,承受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摺磨,”楊天道,“你就在門口這站着,我進去,你告訴我你父親有什麼特徵,我幫你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