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
司令緩緩踏入了會客廳大門。
這是暗鐮最高層次的會客廳,規格自然也是最高的,一個會客廳的面積就有近百平米了。這在一個軍事基地裡,已經算是無比奢侈的配置了。
會客廳裡有沙發區域,有茶桌區域,有會談區域。
可此刻廳內之人並沒有坐在任何一個區域。
兩個女孩站在會客廳中間,表情默然而緊繃地看向了門口的司令。
司令面對這兩個美麗姑娘的注視,竟感受到一分少有的壓力與震懾感。
他不由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之前在楊天面前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比此刻更大的壓力。
可那是楊天啊,是那個像怪物一樣的存在。有壓力是正常的。
可這倆女孩,看着水靈靈的,人畜無害的,就算有殺傷力,也應該比普通殺手、僱傭軍厲害不到哪去吧?
而哪怕是最頂尖的殺手、僱傭軍,在他這個暗鐮老大面前,往往都只有顫慄的份兒,哪裡能給他帶來絲毫壓力?
那麼……爲什麼這兩個姑娘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壓力?
真是奇了怪了。
司令心中疑惑着,正要開口說些場面話,廳內的女孩卻是開口了。
“楊天在哪,我們要見他,”Ariel默然說道。
司令聽到這話,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楊天出事的事,應當只有暗鐮自己人知道啊,他還特意下令不要聲張了,爲什麼事情會傳到這兩個已經離去的女孩耳朵裡?
難道……是那個德里克有這倆姑娘的聯繫方式?
早知道就應該讓人先把德里克給控制起來的,失算了。
不過司令倒也不慌。
此刻會客廳門外,聽着好像沒什麼動靜,實際上卻已經有兩隊精銳保衛隊在蹲伏了。一旦這兩個女孩有絲毫異動,司令一個響指,這些保衛隊就會立馬衝進來講她們控制起來。
所以司令也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只是……他也不想這麼草率地就和這兩個姑娘發生衝突。
畢竟楊天還沒死呢,只是成植物人了。
萬一自己這邊剛把兩個女孩抓起來,楊天那邊卻突然醒來了,那不就出大事了?
所以,如果能不發生衝突、靠忽悠解決,那纔是上上之選!
於是,司令頓了頓,苦笑了一下,開口道:“看來你們已經知道行動失敗的事了?”
Ariel和櫻島真希都點了點頭。
Ariel冷冷道:“所以楊天在哪?”
司令聳了聳肩,說:“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現在在基地的診療所裡面,我安排了全基地最精良的醫師,二十四小時輪軸轉,對他進行治療和護理。”
“那我們要見他,”櫻島真希開口道。哪怕情緒很緊張,聲音卻依舊很軟萌。
司令又看了櫻島真希一眼,真有些好奇,這麼軟萌可愛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麼通過之前暗鐮的行動考覈的。她真的有戰鬥力嗎?
隨後,司令回過神來,說道:“我不建議你們這麼做。楊先生還未甦醒,身上的傷勢也遠未痊癒,我們正在動用最好的醫療器械對他進行精密的治療。如果你們強行要見他,打擾了治療,對他來說未必是好事。”
司令頓了頓,又一臉誠懇地看着Ariel和櫻島真希,道:“請二位相信,在對抗白霧怪物這件事上,我們暗鐮和楊先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絕不至於對他不利。如果他出了事,我們暗鐮損失的可是偌大一個主基地啊,我這個司令,不至於愚蠢到這種地步吧?”
櫻島真希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還真有些猶豫了。
仔細想想,這司令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而且司令的言辭極爲懇切,說服力很強。單純的櫻島真希,還真有些分辨不出真假了。
不過這時,Ariel美眸一眯,抓出了一絲端倪,“你的意思是,楊天還身受重傷,身上插着管、掛着儀器,還沒辦法和我們見面?”
司令點了點頭:“是這個意思。”
“他斷胳膊了還是斷腿了?”Ariel立馬又問。
“這……倒沒有,只是身體受損比較嚴重,但還沒到斷肢的地步,”司令道。
“一天過去了,還未恢復過來?”Ariel問。
“一天時間……怎麼可能恢復過來?”司令覺得莫名其妙。
“你在說謊,”Ariel冷哼一聲,“以他的層次,除非是斷肢級別的大損傷,否則一天時間,外傷絕對會自愈了,絕不會到見不了人的地步。你不讓我們見他,是想對他做什麼?”
這話一出,一旁的櫻島真希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對哦,楊天可是聖境武者。
他的身體強度,自愈能力,早就遠超常人的想象了。
只要不是腰斬、斷肢這種巨大損傷,一般的外傷他身體內的靈氣會自動修復的,一天時間絕對足以修復絕大部分的傷勢了,不可能還渾身插管、動彈不得。
就算昏迷了,也不至於讓人看一眼都不行的。
所以司令一定在說謊!
“你想對楊天做什麼?”櫻島真希可愛的小臉一下子冷冽了下去,身上散發出一陣森冷的殺氣。
這一刻,司令忽然感覺脊背發涼,如墜冰窟,彷彿感受到了死神在耳邊的低吟。
他心中瞬間奔騰起了草泥馬——爲什麼那傢伙帶來的這兩個姑娘,都有這麼強的震懾力啊?我堂堂司令居然都會感覺到膽寒?我不要面子的嗎?
他意識到這事可能無法善了了,於是一咬牙,退出了會客廳,打了個響指:“把她們控制起來!抓活的,手腳乾淨點,儘量別傷到!”
門外待命的二十餘名暗鐮精銳士兵瞬間應聲,涌入了會客廳,朝着兩個女孩衝了過去!
……
當支離破碎的意識重新凝聚,當關於“楊天”這個自我的意識重新產生……
他感受不到任何的身體存在,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外物、聲音了。
他試圖睜開眼睛,好像就睜開了眼睛,可又好像沒有睜開一樣。
眼前,是模模糊糊的、白茫茫的一片混沌,好像到處都充斥着厚厚的霧氣一樣,四面八方都看不真切。
“這裡……是哪?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