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和巴洛的這個寢室,彷彿變成了當紅景區裡的公共廁所——無數人爭着搶着往裡進,然後留下一些東西才離開。
只不過他們留下的東西不是糞便,是戰書。
當然,也不是沒人想借機給楊天來兩拳,提前發泄一下對這個奪走克萊兒大小姐初吻的畜生的憤怒。
但他們做不到。
倒不是楊天反抗了。
而是……後面還有一大堆等着丟戰書的人呢,哪裡會允許前面的人浪費時間?
幾乎是每個人剛丟完戰書,就被後邊的人拉扯着擠出去了,想多放幾句狠話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大打出手了。
所以,站在陽臺門外的楊天和巴洛只是默默地看着戰書越壘越高,倒是沒有遭受什麼實質性的人身攻擊。
這樣的盛況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
然後消停了十分鐘。
接着又是半個小時——這是輪到另外一棟宿舍樓裡的高年級學長了。
……
熱鬧的景象一直持續到中午,纔算徹底消停。
寢室的桌子上,戰書已經堆成了一座半人高的山峰。
兩旁的地板上也散落了許多,快把地板都給覆蓋住了。
巴洛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用憐憫的目光看向楊天,道:“現在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嗎?”
楊天也有些汗顏。
打架他是不怕的,但這人數是否……太多了?
神術學院的學員數量也沒那麼龐大吧,難道人人都是閒人嗎?
“想參加神研會的人,有這麼多嗎?”楊天無奈說道,“咱們學院的整體實力有這麼強?”
巴洛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啊,我剛剛偷偷敲了,來的人中,甚至也有一部分是我們同一屆的普通新生,他們會個屁的神術啊,估計都和我差不多,才上了幾天基礎課,連一階神術都還鼓搗不明白呢。他們就算再不長腦子,也不會覺得自己配去神研會的。”
“那他們來挑戰什麼?”楊天翻了翻白眼。
“還用說?那還不是因爲你是全院公敵?”巴洛攤了攤手,道,“新生第一美女辛西婭,跟你關係那麼好。全學院公認的校花克萊兒大小姐,也被你奪走了初吻。更何況還有那位美得冒泡的佩爾長老,只選了你做自己的學員……這麼幾件事之後,這學院裡的男學員,早就都對你咬牙切齒了,恨不得將你扒皮抽筋。如今終於有了公然動手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啊。畢竟在他們看來,你和其他新生一樣,還只是個剛入學幾天的弱雞啊。指不定都有人打算上來跟你肉搏了。”
“呃……好吧,”楊天苦笑着嘆了口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在哪都通用啊。
早知道當初就不親克萊兒的嘴了。
不過不得不說,那一刻,克萊兒的反應,真的蠻可愛的。
想到這裡,楊天不由嘴角一翹,笑了一下。
“我靠,你還笑得出來?你真不怕明天被打成篩子啊?”巴洛沒好氣道,“都這個樣子了,要不……你真就放棄吧。明天別去了。”
“不行,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楊天搖了搖頭,很堅定地說道。
巴洛聽到這話,還以爲楊天真是受了佩爾長老的命令、不得不去呢,看向他的目光頓時更多了一分憐憫。但再一想到楊天之前抱着佩爾睡覺時那幸福無限的樣子,頓時又覺得這小子罪有應得、真是活該。
“好吧,如果你硬要去的話,看在室友一場的份上,我會替你收屍的,”巴洛嘆了一口氣。
楊天哭笑不得,“不至於吧……話說,這人數這麼多,總該有個限制吧?難道我必須要接受他們所有人的挑戰?”
巴洛想了幾秒鐘,然後道:“好像……是的。”
“啊?”楊天道,“有這麼離譜嗎?幾百個人來挑戰我,我必須全接受?這什麼破規則?”
巴洛翻了翻白眼,“我都跟你說了,因爲以前根本不會有人被這麼多人挑戰啊。大多數情況下名單上的人都不怎麼被挑戰,就算有挑戰,也不會超過三場。所以學院怎麼會有這方面的規定啊。”
“……”楊天一時間無話可說。
巴洛頓了頓,道:“要少打點,除非你能展現出驚人的實力,直接把其他人震懾住,讓他們自己放棄。這個倒是允許的。”
“哦?”楊天聽到這話,倒是陷入了沉思。
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必須得想辦法嚇一嚇其他人,讓他們知道厲害。
那……要不上場就丟一個九階神術?
可比武臺估計不大,九階神術的範圍都很大,要是一個不小心,把對面的菜雞給殺了,那豈不是出大事了?
唉,頭疼啊。
看來得去找佩爾問問,有沒有什麼看上去厲害、一看就能看出實力水平、但又沒有任何殺傷力的高階神術了。
正當楊天這麼想的時候,門外的樓道里又傳來一陣驚呼和騷動,大量的腳步聲又躁動起來。
楊天和巴洛臉色齊齊一變——不會吧?難道還有人來下戰書?這都中午了誒,好歹給人留個吃午飯的時間吧?
緊張之中,過去了十秒鐘……
沒人衝進來。
但外邊的喧囂卻越來越明顯。
“啥情況啊這是,”巴洛率先一步走出寢室門,楊天也跟着走了出去。
兩人朝走廊裡一看……只見一大羣人撲在欄杆前,朝着樓下看着,神情激動,議論紛紛,還有人在大喊。
“克萊兒大小姐我愛你!”
“天哪真是克萊兒大小姐!”
“女神怎麼突然來男寢室這裡了?”
“我靠今天真是幸運日啊,居然能看到最美麗的城主千金。啊,真是太美了。”
楊天聽到這些話,隱隱好像有了一絲猜測。
他不動聲色,偷偷來到欄杆前,往宿舍區的大門外看去……
果不其然,一道纖細美好、高貴典雅的身影靜靜佇立,酒紅色的簡約長裙盪漾着乾紅般的醇美,那張白嫩精緻、毫無瑕疵的臉蛋也依舊美得攝人心魄。
旁邊,那位一身黑衣的女武士如往常一樣,陪伴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