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聖女聽着黑衣大主教不停給自己扣罪名，內心卻毫無波動。
聲譽？
教會的聲譽？
神明的清譽？
這些在她眼裡，都毫無意義。
她以前不去做什麼違背行程的事，也根本不是因爲這些緣由。只是因爲對這世界殊無眷戀，也沒有任何自己的想法而已。
而現在，她既然想去做了，那自然不會受到這些條條框框的影響。
“我堅決反對你這麼做！”黑衣大主教咬牙說道。
聖女沒有說什麼，但身上散發的柔和聖光，忽然變得愈發明亮。
一股強大的威亞陡然釋放開來。
方圓數百米的靈氣彷彿都受到了感召，開始齊刷刷地往她身上聚集而去。
她的身周開始浮現出一道又一道明亮到刺眼的光芒，那些光芒逐漸凝聚成銳利至極的尖刺——這只是最低階的攻擊型聖光神術之一，但在一位神諭者手裡釋放出來，殺傷力可弱不到哪去。
黑衣大主教瞪大了眼珠子，“你又想動手？你是聖女，我是黑衣大主教，我們打起來，你知道會引發多麼巨大的軒然大波嗎？”
“我說了，我要去，”聖女冷淡地說道，“你們阻止不了我，除非，把我殺了。”
黑衣大主教倒吸一口涼氣，能明顯感覺到聖女身上凝聚起的力量越來越恐怖了——她不是開玩笑，她是真做好了開打的準備了。
黑衣大主教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先不說別的，真打起來，他打的過嗎？
打的過個錘子！
黑衣大主教雖然已經是等級最高的神官了。
但是聖女特麼的可是神明的代言人啊，那是真正的神明之下萬人之上！
聖女被賜予的血契之力，自然也是除神明之外最高級別的，實力可以達到高級神諭者的級別！
而黑衣大主教自己，還只是初級神侍者啊！
這種絕對的力量差距，哪怕黑衣大主教用上自己隨身攜帶的所有法寶和手段，也絕對無法跨越。
所以黑衣大主教是不可能打的過聖女的。
除此之外……他也不可能真去打。
畢竟他們一個是聖女，一個是黑衣大主教啊，是神明大人最高級別的手下了。
倘若他們打起來了，巨大的聲勢恐怕會讓天地色變，整個寒霧城都能看到。到時候民衆們知道這件事，知道教會居然發生了內訌、聖女和大主教打起來了，那教會就真是丟臉丟大了，神明大人也絕對會勃然大怒的！
“停停停！我可不想跟你打！你不在乎教會的聲譽，我還在乎呢！”黑衣大主教連忙大喊道，只能退而求其次，“你硬要去，那你就去，但我必須帶着聖光騎士跟着你。不然這太不符合規矩了。”
“你們怎麼做，跟我沒有關係，只要不攔着我，我無所謂，”聖女小手一揮，身周凝聚的神術力量瞬間散去。
她邁開步子，從黑衣大主教身旁走過，率先走出了書房。
“你……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嗎，”黑衣大主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堂堂聖女殿下，居然爲了一點兒女情愫，如此大動干戈？有必要嗎！”
聖女腳步一滯。
倒是仔細想了想。
但沒想多久，她便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有，”她說道。
曾經的她，就像一個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卻無慾無求的富豪一樣。
她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沒有慾望，沒有任何想做的事情。
那麼哪怕錢再多，權利再大，她也沒有心思去利用。
哪怕是被人當做木偶去指使去派遣，她也無所謂。
可現在……
她有了想做的事情——她想見他。
雖然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雖然看上去好像無關緊要。
但是……對一個無慾無求了這麼多年、對世界已經陷入絕望的人來說，哪怕是那麼渺小，那麼不起眼的一個小小的願望，都已經足夠讓她付出一切。
更何況她都已經有了死志。
現在的她，就像那個富豪突然發現自己快死了，同時內心有了那麼一個小小的願望想要完成一樣。
哪怕那個願望再小，再可笑，又如何？
她都想死了啊。
那她自然可以不顧一切，不惜利用手中所擁有的所有東西，無論是權利還是財富，只要能完成自己這一個小小的念頭就行了。
“你……”黑衣大主教當然無法理解她的想法，只能眼睜睜看着聖女走下樓去了。
……
與此同時。
小旅館的某個房間裡。
克萊兒大小姐也緩緩甦醒了過來。
一醒來，整個人便是在一個暖烘烘的懷抱中。
她愣了一下，還不是很習慣一醒來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可稍微一動，一陣痛感傳來，叫她微微皺起了眉。
也就在這時，一雙大手摟緊了她的纖腰，幫她固定住了身子，不讓她亂動了。
“醒了？別隨便動彈，想翻身我來幫你翻。”聲音從身旁傳來。
克萊兒緩緩扭過頭，只見楊天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中充滿了寵溺與疼惜，但同時也有一點點得意洋洋的壞笑。
短暫的迷糊之後，克萊兒很快就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
小臉微微酡紅的同時，舉起粉拳在楊天的胸口捶了兩下：“當初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是個超級無敵大變態，心想着以後一定要離你遠一點，再遠一點，可……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你給糟蹋了，哼。想想就來氣。”
“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正是因爲開始那麼奇怪的相遇方式，才讓我們後來一步一步走到一起了呢？”楊天想了想，笑道。
“呃？”克萊兒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你想啊，你一開始覺得我是個變態，對我的預期放到了谷底。然後後面隨着一次又一次的見面、接觸，你是不是逐漸發現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對我的看法也漸漸發生了改變？同時當我展現出我厲害的地方的時候，對我一直抱着低預期的你，是不是也會感覺到更加驚訝，更覺得我突破了你的想象呢？”楊天微笑說道。
克萊兒想了想，道：“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漸漸發現你和我想的不一樣。”
“是吧？”楊天得意說道。
“因爲你比想的……還要更變態，而且除了變態，還花心，還自戀，還膽大包天！”克萊兒一本正經地數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