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一戰,對於青竹幫來說關乎存亡,對於雲雕社來說,也同樣至關重要。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有着主場優勢的雲雕社就安排了這麼一大羣人,讓他們等在修車廠外圍的廠房裡,隨時待命。
這一夥人足有一百多號人,都是從底下挑選起來的精壯打手,並且大多都拿着利器。
這樣一股力量,要滅殺三十多人、手無寸鐵的青竹幫衆人,似乎一點難度都沒有。
所以他們非常好整以暇地排好了陣勢,確保每一個方向都有足夠的人手、不會被突破,然後才朝中心圍殺而去。
而這個時候……他們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狀況——青竹幫衆人聚集在了一起。青竹幫手下的打手們將中間的杜雲龍等人保護得死死的,彷彿根本沒有要突圍的意思。
只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是個年輕人。
看上去非常普通。
這一大羣人頓時有些疑惑——這小子是想不開了,要找死?
然而這時……先前比武時就在場的一些雲雕社成員連忙開口道:“不要小看他!就是他殺了四當家!”
這話一傳開,後面來的這羣打手們一下子驚呆了。
四當家死了?
而且是被這小子殺的?
這……怎麼可能?
就在衆人震驚的同時……
“嘭!——”
楊天悄然出現在一個人的身旁,一記手刀,將其脖子砍得從中折斷。然後很順手地接過了這人手中的鋼棍。
“如果你們現在束手就擒,我可以不對你們下手,”楊天露出一個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看向這羣人中密度最大的一個方向,道。
衆人看着地上那個脖子已經斷成了兩截的打手的慘狀,都感覺脊背有些發涼,如墜冰窟。
再看看楊天的笑容……他們都只覺得彷彿看到了惡魔的微笑。
“殺了他!先殺了他!不然咱們都得玩完!”某個人大叫道。
衆人也都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作爲雲雕社的人,他們或多或少都見識過幾位當家的實力,見識過那種完全碾壓他們的力量。
所以他們也知道……如果不殺掉眼前這個人,以其比四當家還強大的力量,他們肯定都逃不掉!
所以……他們紛紛大吼一聲壯膽,然後,朝着楊天衝了過去!
“唉……”
楊天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真得對於這種單純的打打殺殺感到非常無趣,有這時間,他寧願去和自己心愛的姑娘探討生命繁衍的奧義。
可……沒辦法,這些人硬是要找死。
那就只能動手了。
他握緊了鋼棍,身形又一次消失……
“砰砰啪啪嘭嘭嘭——”
他彷彿陡然化身爲一個鼓手。
手中的鋼棍便是鼓槌。
身形挪轉之間,手中的鼓槌很隨意地東敲敲、西敲敲……
然後就聽到一聲聲脆裂至極的“嘭嘭”的響聲。
空中也爆發出一片片的血花,彷彿要爲這場華麗的表演更添一抹色彩。
當然……
這些鼓似乎也不太樂意。
就像被釣起的魚兒本身並不想被釣一樣。
他們試圖反抗、掙扎,想用那些亮晃晃的砍刀來反噬這位鼓手。
可……在這場血腥的演出中,只有楊天手中的鼓槌被允許發出主旋律。那些看上去鋒利的刀片,最終都只能在空中削出一聲聲“咻咻”的聲音作爲伴奏,然後便落在地上,化爲了廢鐵……
……
這片臨時搭建的比武場並不大。
而一百多號人相對於這個不大的場地來說,實在太多了。
當他們涌向楊天的時候……無數的人影便將楊天的身影徹底遮住了。
讓本就有些擔憂的杜小可,心中一下子擔心到了極點。
“楊天不會有事吧?”杜小可問道。
杜雲龍神情凝重,看着那邊道:“他不是那種逞強的人。既然他這樣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也沒讓我們逃走,那他必然有着絕對的自信。”
“可這人……也太多了吧。”杜小可蹙起眉頭道。
“放心吧,小姐,楊天的實力,已經不是一般的人數堆疊能夠追回來的了,”林先生頗爲肯定地道。
聽到這話,杜小可總算稍稍安心了一點點,但也就一點點。
她一雙美眸緊緊地盯着那個方向,輕咬着嘴脣,小雙白嫩的小手都攥成了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
當打打殺殺的人足夠多了,並且都擠不進去的時候……總會有些人偷偷懶、磨洋工的。
比如此刻,雲雕社援軍的後方。
不少人都被擠得衝都衝不進去了。
看着裡面完全擠作一團的情況,一個人不再往裡面擠了,停下來道:“這麼小的地方,那小子就算再厲害,估計都已經被咱們的人擠成肉醬了吧?咱們還有必要繼續衝嗎?”
“誒……說的也是啊。這麼多弟兄,恐怕早就已經把團團包圍,剁成肉餡兒了吧?”另一個人也跟着道。
“好像也是誒。再厲害,畢竟也只是一個人啊,怎麼可能跟幾十上百個人打啊?”又一個人道。
這些懈怠的傢伙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也覺得沒必要再那麼積極地往裡面衝了,反正也搶不到什麼功勞了。
他們索性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一旁喘氣休息了,準備等那小子的死訊被宣佈,再一起衝過去誅殺那些青竹幫的傢伙們。
可……過了一會兒……
他們卻發現,一直沒有傳來楊天的死訊。
反倒是整個隊伍,真得往前繼續縮進了。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已經衝到裡面的人,還能突然消失不成?
一人忍不住往旁邊跑了跑,站到一輛廢車的上方,朝裡面眺望了一樣,然後神色陡然一變:“我的嗎呀……”
下面另外幾個打醬油的人看到這人這般表情,都有些奇怪。便也紛紛找了點高點的地方朝裡面一看……然後神色都變了。
可以看到……人羣靠裡側……已然有一大片人倒在了地上,成了人肉地毯。
楊天手上拿着一根鋼棍,渾身染血,卻一臉平靜地繼續朝着前方戰鬥而去。
那態勢,就像是一臺絞肉機的鋸齒,朝着剩下的人收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