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好運氣來了怎麼擋都擋不住,方明按牛平所說的那樣在500米外打下了第一口孔洞之後,到了十米的地方就發現了花土:當他看着洛陽鏟頭上帶出來的那混雜在一起無法分辨得出到底是什麼顏色的泥土時,他的心臟再一次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不過,這讓牛平更加鬱悶,因爲他打的那一個孔洞一點發現也沒有
。
“你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
牛平站在方明的面前,雙眼看着洛陽鏟上的花土,悶聲悶氣地說着。當方明打出那一口有瓷片的孔洞之後,他以此爲中心定下了另外的四個孔洞的位置,以打出梅花孔洞來,然後他和方明就各自隨機找了一個往下打,卻是沒有想到最後打出孔洞的人竟然還是方明!
這除了說方明的運氣好到逆天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可能?
“哈哈哈哈!”
方明大笑了起來說:“牛老,這個……這個是你還能羨慕的了,我就是運氣好!”
看着方明囂張的樣子,牛平也也只能是接連着搖頭,畢竟這是事實,能怎麼樣呢?
“好吧,你就囂張吧,我確實是無話可說。”
方明可不敢繼續“刺激”牛平,要不他發起飆來自己可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的。
“牛老,我們現在怎麼辦?打出了花土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往下打出大的孔洞進入墓道?”
花土出現的地方往往就是墓道所在的地方,這一點之前牛平就已經說過,所以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花土,那就極有可能是墓道所在的地方,在他看來就是應該要進行下一步了。
“還早,暫時還不行,雖然說出現花土了,但是我們對下面的情況瞭解得還是太少,所以還是要繼續用洛陽鏟打孔洞。”
牛平是專家,方明肯定聽他的,“還是用原來的計劃,20米的地方往裡打?打出長方形的墓道?”
牛平點了點頭,說:“沒有錯,只有真正找到了墓道所在的地方,我們才能夠安排下一步的工作,進而進入地官。”
方明點了點頭,說:“好。”
晚上的時候,方明和牛平把情況和趙柱子說了一下,然後決定爲了加快進度,趙柱子也就不用再去警戒,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趙柱子又弄了不少的響尾蛇之類,現在通向綠洲的那一條通道都差一點讓毒蛇毒蟲給佈滿了,面對這樣的地方任何想通過的人都會不得不認真考慮一下。
因爲已經有了準確的花土所在的位置,又有牛平這位經驗豐富的盜墓大師,三個人一起開工,進展相當的快,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方明更加是發現牛平面對着地下的皇陵是非常的小心翼翼,生怕會造成哪怕是一絲的破壞,這讓他非常的驚訝,因爲在他的想象之中盜墓的人往往是爲了目的而是不擇手段的,根本不管到底自己的挖掘是不是會讓地下的墳墓受到巨大的破壞。所以,在一次休息的時候他禁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呵,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是存在的,而且應該說在盜墓的這一行之中是普遍存在的。這也是和盜墓這個行業有關,首先,他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行業,所以做事情就只能是偷偷摸摸的了,如此一來,又怎麼可能會顧及到太多?同時,他又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把文物珍寶從墳墓裡取出來的這個任務,這導致了往往就只能是用暴力的方式來處理了。”
這一點方明自然明白,他想知道的是爲什麼牛平卻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牛老,那……你爲什麼不是這樣的?我發現你一直非常小心,生怕會破壞下面的墳墓一般
。”
“呵!這只是看法不一樣罷了。”
牛平喝了一口水,接着說:“我是盜墓的,這一點我承認,而且我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高尚偉大的人。但是我有一個原則,就是儘可能地不破壞地下的古董文物,因爲這樣的東西每一件都是難得、甚至是整個世界上都只有一件的,沒有一個人有資格破壞它們,我自然也不能。”
“我這一輩子進去過不少的古墓,但是我敢肯定地說,對於這些古墓我破壞的極少,基本上都是保持了原樣,後來的考古工作者如果發掘到這樣的墳墓,他們就還能夠看到原樣的墳墓是怎麼樣的。墳墓裡的東西,我當然也會走,但是我拿走的卻不多,而且往往不是最珍貴的那些,只是取出一些普通的,這些是用來維持我的生活的……”
聽着聽着,方明不由得肅然起敬起來。
牛平絕對是一個有原則的盜墓人。一般人對於盜墓人的厭惡是一個當然是出自於他們對於死後的人的打擾,但是更多的是出自於被盜挖過的墳墓,與其說盜墓的人從墳墓裡帶走東西,不如說他們把墳墓裡的東西都破壞了。
比如說,如果洛陽鏟一下子就打到地宮的中央,盜墓的人根本不管不顧,馬上就繼續往下打,一旦是下面有珍貴的文物珍寶,肯定會被打碎或者是損壞,如此一來,結果怎麼樣就可以想象的了。
但是,牛不一樣,比如說之前方明用洛陽鏟打到瓷片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讓方明繼續往下打了——事實上如果繼續打下去是最容易確定皇陵的地宮所在的地方的,但是,牛平卻沒有這樣做,他選擇了更加穩妥的方法,就是距離500米的地方再打孔洞,一定要先找出花土、而且找到花土之後還不滿足,又要通過花土來找出墓道。這是因爲墓道是進入墳墓核心地宮的唯一正常通道,只要找到了而且破開了,進入墳墓的時候纔不會對墳墓造成巨大的破壞。
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最費力的,也是最不討好的,但是,牛平就這樣做了!
爲的是什麼?
爲的竟然是儘可能地不要破壞墳墓。
而且就算是要從墳墓裡拿出古董珍寶,那也只是取一些不太重要的,而且也直接承認自己這樣做就是爲了錢!
這樣的原則,對於一個盜墓人來說實在是相當的難得,而且也是不容易堅持的!
面對這樣的人,方明又怎麼可能會不肅然起敬?
“方明。”
方明馬上就坐直了身體,看着牛平說:“牛老,有什麼話你說。”
“呵,不用這樣認真,就是有一些話和你隨便聊聊罷了。”
牛平擺了擺手,說:“是這樣的,你現在玩的是古董,而且從我瞭解到的一些信息知道你在這方面是有過人的天賦的,但是也正因爲這樣,你要注意一件事情,或者是說你要承擔起應該要承擔的責任,那就是說一定要儘可能地保護好古董,有生之年如果有機會到國外去,就儘可能地把那些流失在國外的古董給找回來吧,不管用的是什麼樣的辦法。”
“老祖宗的東西,在誰的手裡不要緊,要緊的是一定要留在這片大地上。”
“好
!沒有問題!這事情我答應了!而且我也一定會努力做到的!”
方明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牛平對自己的期望,當然,這本來也是方明自己的目標。
“柱子,去把我帶的那個小籠子拿過來。”
牛平轉身對坐在一旁的趙柱子吩咐了一聲。
“好!”
趙柱子也不問爲什麼,馬上就站起來往紮營的地方跑去,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嘿,牛老,那籠子裡到底是什麼?我看你神神秘秘的。”
從開始出發方明就留意到牛平帶着一個小籠子,那個籠子用布罩着,根本看不出來裡面是什麼,這馬上就引起方明的好奇心,但是既然牛平不說,他也不方便問,現在看來謎底就要揭開了。
“一會你不就知道了!”
牛平卻是提前一點告知的打算都沒有,一幅是要把秘密保持到最後的樣子。
“好吧,我再等等。”
面對牛平這樣的做派,方明也只能是等下去。不過他並不用等多久,很快趙柱子就回來了,手裡提着的正是那隻牛平幾乎從不離身的籠子了。
“牛爺爺,籠子拿來了。”
“好!”
牛平接了過來,放在地面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了籠罩在上面的布。
方明雙眼一下子瞪大,籠子裡的竟然是一隻鳥,但是這樣的鳥他卻從來也沒有見過。
頭部相對巨大,眼下方有不太明顯的黑色線條,眉上有還有一條白色的紋,鳥頭的最頂處是彷彿是紅色的磚,在頸之後顏色則比較淡,黑色翅膀,但是,腹部和尾下面的羽毛、包括腳上的毛都是白棕色的。
個頭雖然不能說是很大,也就是20-30釐米長的樣子,但布一打開之後頭就高高地仰了起來,死死地盯着方明,讓他覺得自己彷彿是成了獵物一般!
好凶狠的一隻鳥!
“這是什麼鳥?”
方明好奇地問道。
“獵隼,鷹的一種,馴服之後是可以用來打獵的。”
牛平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籠蓋,然後方明就瞪大着雙眼,他竟然看到那隻獵隼慢慢地自己走了出來,然後翅膀一揚,飛起來站在了牛平的肩膀上,當然,依然神色警惕地盯着自己和趙柱子。
“好吧……牛老,你這是想要幹什麼?”
牛平把獵隼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來,彷彿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輕輕地撫摸了好一會之後,然後又從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塊肉來把它餵飽之後,才一揚手,獵隼往天空上飛去,轉眼之間就消失在去層之上。“讓它去找人,這皇陵這麼多,我們就算是找到了墓道,也不可能清理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