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哥,你們這是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蔣雯看了看周雅芳,又看了看方明,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方明和周雅芳都這樣說。
“嘿,我也不明白。”
趙柱子也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眼前的事情對於她來說實在是高深了一點。
方明指了一下茶几上說:“這可是‘潮’汕爐、‘玉’書、孟臣罐和若琛甌。”
這四樣東西被叫做茶室四寶或者是叫烹茶四寶,大口大杯喝茶的人那是不會有這樣的東西的,只有對茶道有講究的人才會準備如此齊全的東西,更加不用說畢劍連燒爐子用的碳也是用核桃碳了。
“啊?你說的這都是指什麼啊?”
蔣雯還是不明白方明說的這是什麼,這幾個名詞她都沒有聽說過。
“高!果然是專業的人啊。”
畢劍豎起了大拇指,最近這些年來工夫茶等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喝得人多了,這關於茶的知道很多人都能夠說得出個一二來,比如說分茶又或者是對茶葉的鑑定等等。
但是,如果不是喝茶喝到一定的程度或者是說玩茶具玩到一定的程度的人,那可是說不出來這幾個名詞的。
方明知道蔣雯對此並沒有多少了解,於是就稍稍地解釋起來:”
“所謂的‘潮’汕爐指的是燒開水用的火爐;‘玉’書碾指的是燒水用的水壺;孟臣罐則是指用來泡茶用的茶壺……”
“啊!”
蔣雯聽到這裡打斷了方明的話,說:“那最後的一個若琛甌就是用來喝茶用的小茶杯?”
方明笑着點了點頭,說:“是的,沒有錯,正是如此。”
當然,這幾樣東西並不如此簡單。
比如說‘潮’汕爐則是因爲產於‘潮’汕,所以就叫‘潮’汕爐,一般來說比較小巧,可以調節進風量,所以容易調節火力,燃燒方面則是主要用碳。
‘玉’書煨雖然說是指用來燒開水的壺,但卻不是所有的壺都能夠稱之爲‘玉’書煨的,通常來說它是一種赭‘色’的薄瓷扁形的壺,裝水在裡面的煮開之後蓋子會發出“卜卜”的聲音。
若
琛甌指的是品茶的小杯,不是現在人們所常知的小杯,而是特指白瓷翻口小杯,小杯而且比較淺,一般來說只能裝10毫升左右的茶水。
孟臣罐則來頭比較大,指的是泡茶用的的茶壺,也就是所謂的宜興紫砂壺,如果是同樣的質地的,則是小的比大的貴。
所謂的孟臣指的是明末清初的制壺大師惠孟臣,他製作的小茶壺很有名,他所制的壺往往在壺底刻有“孟臣”兩個字,所以慢慢地人們就用他的名字來指代泡茶用的茶壺,當然,孟臣罐在‘潮’汕的習俗之中也被稱之爲衝罐。
畢劍茶几上的這幾樣東西或者不是什麼名貴的古董,但卻是講究的東西,正是茶室四寶的正形,不是講究的人是不會追求這個的。
“嗯,畢老確實是個講究人啊。現在的人往往不知道或者是根本不講究,比如用的紫砂壺,一般來說是南瓜形或者是東坡提樑式的壺,而且是比較大的,更有甚者爲了省事直接用可以保溫的不鏽鋼的電壺之類,或者是直接用一個不鏽鋼的壺再加電磁爐。爐子裡燒的是酒‘精’燈或者甚至就是用電磁爐來煮水,根本就是沒有多少人會用碳了。”
因爲是在古董這個行業裡打滾,而玩古董的人很多都是喝茶的,比如說有時候爲了賣一件古董會和客戶聊天鑑寶,往往一坐就是半天,這個時候那就得喝茶,所以她也算是見過很多所謂的老茶客,但象畢劍這樣講究的人還是很少見的,這幾年下來見過的也不過是一到兩個。
所以對方明所說的畢劍是一個講究的人,她是很同意的。
揮了揮手,畢劍說:“現在年紀大了,沒別的事情,所以就整天在琢磨着這些東西,碰上合適的就收藏一下,長年下來,也就能夠湊出來一套半套的。”
畢劍說是容易和簡單,但是衆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有心人,特意去收藏的,肯定不可能湊得齊的。
對於這一點方明更有體會,因爲當他把那隻茶壺拿起來的時候,馬上就知道手上的這個壺不是簡單的東西,因爲貔貅馬上就浮現出來,一看就知道價值至少在200萬以上,而且養得極好,晶瑩之中彷彿是流動着一絲絲的黑光,光澤在燈光之下就象是珍珠一般。
司空哲看到方明把茶壺拿在手裡,於是笑着說:“鑑定一下?”
放下茶壺,方明說:“這
個我可鑑定不出來,我可不是什麼都懂的。”
這絕對是一把好壺,肯定是出自名家之後,但是方明對茶具的研究不深,雖然藉助貔貅的異能鑑定出眼前的這一把壺的價值,但真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那卻是有一點勉爲其難了。至於承認自己不懂,在方明看來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沒有人會什麼都懂的。
聽到方明這樣說,司空哲和畢劍等人也不覺得奇怪,都是玩古董的,自然明白方明不可能什麼都懂。
不過,就算是如此,司空哲卻還是調笑了一句,說:“哈!方明,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有你不懂的東西、也有你鑑定不出來的古董。”
方明白了司空哲一眼,說:“這個……我又不是全能的超人,再說了,我雖然說不出來這壺是怎麼一回事,來歷是什麼,但是我卻知道這壺值多少錢。”
“哦?”
畢劍看了看方明,說:“這個……不知道這壺的來歷,也能夠鑑定出來價值多少?”
鑑定古董,追根究底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有來歷的古董和沒有來歷、清晰的來歷和模糊的來歷也就是所謂的傳承是否清晰對於它的價值的影響是很大的。因此鑑定古董的時候首先要確定的就是它的來歷,然後才能夠藉此而確定它的價值。
現在好了,方明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說自己雖然不知道這壺的來歷,但還是能夠鑑定出它的價格,這就有一點讓人覺得奇怪了。
方明點了點頭,說:“是的,確實是能夠鑑定出來它的價值,當然,不是非常準確的那一種,但卻是八九不離十的。”
“說來聽聽。”
畢劍身體也稍稍地坐直了一點,方明現在在古董收藏界的名氣很大,他也想看看方明這到底是怎麼樣鑑定的。
“其實說白了也很簡單,那就是我雖然沒有深入地研究茶壺,但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古董,判斷它的價值都不外乎是材質、‘色’澤和工藝等等,只要這幾點都達到一定的程度,那就是好東西,如果更加好,那就是是上乘之作了。”
方明指了指擺放在茶几上的茶壺,繼續說:“首先是材質,畢老你都已經把這茶壺養得晶瑩剔透起來,這當然是你的功夫很深,但是如果這壺是很普通的材質的,那您‘花’再多的時間和辦法也
不可能養成這樣子的。所以從這個就可以倒推出這茶壺的材質不錯。”
“第二,看這‘色’澤,晶瑩剔透,彷彿有如‘玉’石一般,已經呈現半透明的狀態。更加關鍵的是這壺的‘色’澤均勻如一,不同的部位的‘色’澤都是一樣的,雖然我對壺的研究不深,但是能夠做得到這一點的絕對是好東西。”
“第三,看工藝,在我看來,壺的工藝和瓷器的工藝雖然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器型一定是要優美流暢,擺放在平面上的時候一定要平衡、平穩,彷彿是泰山一般雖然八面來風而不動。眼前的這一隻茶壺雖然是小壺,但是擺放在茶几上的時候卻是很穩,我記得在風水上有一句話說是‘一寺鎮千山’,說的是在莽莽羣山之中,一座寺院雖然小,但能人能夠把所有的山脈都鎮壓住一般。眼前近一隻小壺就給人這樣的感覺,所以肯定是好東西。”
“第四,雖然我對茶壺的研究不深,但也只是不深而已,大約的瞭解還是有的,大約的價格還是知道的。”
“上述的這些影響綜合起來之後,我就大約能夠判斷得出來這壺的價格大約在200萬左右。”
“高!實在是高!”
方明剛一說完,畢劍馬上就豎起了大拇指。
方明鑑定得一點也沒有錯,自己的這一把壺確實是大約是這個價格。當然,更加讓他佩服的是方明鑑定的辦法,這分明就是觸類旁通的一種做法,把熟悉的瓷器的鑑定的辦完“移值”過來,參照對比之後就能夠作出八九不離十的鑑定。
當然,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那是得要有豐富的鑑定經驗的人才能夠做得到。
一般來說,玩古董的人有了十幾年二十年的經驗之後慢慢地就能夠往這個方向去發展,方明所樣子頂天了也就是玩幾年的古董,但是卻做到了這一點,畢劍哪能不佩服。
“呵,我這也是姑且說之,當然,我也有信心不會差得太遠。”
聽到這話,周雅芳看向方明,她猛然之間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方明似乎比之前顯得更加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