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無關,是我做的。”
一旁被捆綁,臉上已經滿是鮮血的小黑,看着地上癱軟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女人,開口冷靜的說道。
樊熙玄聽見,擡眼看向這個出言袒護的男人,眼睛的風暴沒有減少。
他對這個人有印象。
一直跟在諾向瀾身邊,爲她做事的人。
小黑看見樊熙玄沒有說話,他深深的呼吸一口,繼續說:“是我最一開始讓你和茶千桉有矛盾,傑森先生和樊老夫人那次,也是我聯合的沈南風,上次的車禍,也是我的主謀。”
小黑每完說一件,樊熙玄臉上的風暴就加重一分。
他知道諾向瀾一定做了不少的事情,只是他沒有想到,就連奶奶那次也是她參與的。
他現在只想將那個該死的女人剝皮抽筋。
小黑看着那邊瑟縮的女人,眼裡流露出悲情與溫柔。
儘管他清楚,諾向瀾很壞,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裡居然還是那個因爲父親不疼愛,哥哥管的嚴厲,而悄悄抹眼淚,衝着自己撒嬌的刁蠻可愛的小女孩兒模樣。
小黑沒有父母,是諾家收留的他,他從小便沒人喜歡,遭人漠視,在他以爲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度過的時候,遇見了那個讓他牽掛一生的人。
那個滿眼通紅,像個小兔子的小女孩兒,哭着跟他說疼。
有些人,遇見了,就是一輩子。
有些人,明明知道她會令你萬劫不復,可是你卻,甘心淪爲她的信徒。
“我告訴你沈南風的具體 位置。”
小黑看着諾向瀾,一字一句的說:“我沒有別的請求,我只求你放過她,她犯下的罪,我替她償。”
之後,諾向瀾就不知道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這個滿臉是血,倒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剛纔,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自殺在了自己的身邊。
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她沒有擦,只是任憑它霸佔着。
如果現在有人看見諾向瀾,一定會害怕。
散亂的頭髮,呆滯的眼神,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還在流着血,衣服髒亂,腳邊還躺了一個渾身是血,面目都已經看不清的男人。
此刻的場景,就像是地獄,而諾向瀾,就像是地獄中的厲鬼。
樊熙玄在詢問完手下之後,證實了小黑的說法律,沈南風確實是在那裡。
他看着那邊倒着的男人,滿是感慨。
他不是沒有看見男人眼中對諾向瀾複雜的情感。
如果說諾向瀾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那小黑就是她罪惡道路上的明燈。
諾向瀾可以擁有小黑,是她的萬幸,小黑遇見諾向瀾,是他的不幸。
一個能爲對方毫不猶豫的付出生命的人,該是多麼的愛,愛到骨子裡,痛徹心扉的愛。
“將她帶往國外,派人嚴密監視,不許離開城市一步。”
樊熙玄對着手下嚴肅的吩咐道。
如果按照樊熙玄之前的做事風格,他是絕對不會繞過諾向瀾的。
他明知道放走諾向瀾就是放虎歸山,可是他還是做了。
可能,是真的被小黑那種純粹的感情所震撼了吧。
算了。
樊熙玄看着那邊呆滯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冷峻。
他既然可以抓住她一回,他就可以抓住她第二回,這一次,是看在小黑的面子上放過她,等到下一次,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了。
諾向瀾聽着樊熙玄的吩咐,臉上並沒有劫後餘生的欣喜,她仍然是呆滯的,任憑那些人將自己拽上車。
小黑……
她忘了,是在什麼時候,自己遇見的他。
諾向瀾從小生長於豪門,深諳豪門骯髒齷齪的生存之道。
她習慣於利用自己的美貌,自己的身體,去換取一些東西,她早就麻木了。
所以在看見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利用自己往常慣用的套路去勾引他。
在諾向瀾眼裡,小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只是衆多拜倒在她石榴裙底下的一個男人,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他,只是看他對自己還算是忠心,做事情利落,所以就一直留他在自己身邊。
直到剛纔,她看着他眼睛裡面的深情,看着他不捨的眼神,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在小黑的生命中,是比命還重要的。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諾向瀾請求樊熙玄將小黑的骨灰給她。
她傻笑着抱緊懷中的骨灰,嘴裡不斷念叨着,好像是在撒嬌。
她小心的將骨灰打開,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像是在品嚐一道美味的佳餚一樣,將骨灰吞嚥下去。
有可能是嗆住了吧,她的眼裡流出了淚水,臉漲得通紅,可是她沒有停,依舊在笑着。
之前,你把我當做是命,現在,你是我的命。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
樊熙玄面目陰沉的盯着監控。
那是沈南風的位置。
現在儘管已經知道了沈南風的位置,可是依舊不能輕舉妄動。
茶千桉他們的情況還不知道,如果貿然行動,打草驚蛇,到時候,可就無法挽回了。
“夫人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
蕭慕軒看着面目危險的樊熙玄,有些擔心的問道:“老大,現在怎麼辦,距離約定時間就只有六個小時了。”
“再等等。”
樊氏是樊熙玄的心血,可是比較起茶千桉,還有孩子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蕭慕軒沒有再說話。
他一直都跟隨在樊熙玄的身邊,知道樊氏對於他的意義,也知道,茶千桉和孩子,對於他的重要。
搜尋工作還在進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突然。
“老大,小小找到了!”
電話那邊傳來王姣激動的聲音。
“在哪裡找到的?都還好嗎?”
樊熙玄的聲音有些不穩。
“老大,只有小小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樊熙玄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他的手有些顫抖。
“小小說是嫂子他們教她逃出來的,小小說帶我們去找嫂子。”
樊熙玄一下子送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你帶人去,動作小點,他沈南風送了我這麼一份大禮,禮尚往來吧,我怎麼能不回贈呢?”
王姣聽見電話那邊聲音,身子沒出息的抖了一抖。
每次老大這樣說話,她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她在心裡默默的給沈南風燒了柱香。
惹誰不好,非要惹老大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