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吃你的醋!”褚七月急忙分辯,“你那麼積極地同程家認親,要知道,我其實根本就不喜歡程家,那是褚綠荷的婆家,我喜歡纔怪!”
她當然不會以爲肖桐對褚綠荷有什麼心思,這一路上,他的眼裡基本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肖桐拿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傻丫頭,我也只是鬧着玩而已,可這次不一樣。”
說完認真地凝視着褚七月。
褚七月哼了一聲,眼角卻染上笑意。
見她在笑,肖桐的心情剎時飛揚起來,牽起她的手道:“走,收拾收拾院子,就該吃晚飯了。”
褚七月乖巧地沒有與他貧嘴。
兩人回到院子後,褚七月吃了一驚。
剛纔還蜘蛛網亂飛的院落此刻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了。
杏兒跟他們一起去了正房,這裡絕對不會有人收拾的,而風飄羽也是沒膽量幫她打掃屋子的。
這是大夫人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
肖桐笑了一笑。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院子裡應聲轉出了一名小廝。
褚七月的視現轉到他身上,就見那人恭恭敬敬走上前,叫了聲“公子”,又衝褚七月作了一揖。
“這是?”
褚七月猶疑地問。
肖桐這才解釋:“他是我的人。”
委婉地將之前打探褚家山莊底細的事說了出來。
褚七月倒也沒有生氣,而是感謝了那名暗衛,拉着肖桐進裡屋“參觀”去了。
天色將冥,今晚的晚宴由大夫人一手操辦,一家人聚在前院用餐納涼。
此時,肖桐與褚七月還未出發,兩人肩並肩地坐在偏院後面的一堵破牆上,牆壁斑駁,生滿青苔,別有一番幽靜的滋味。
肖桐懶洋洋看着天空,說道:“褚家山莊還是不錯的,如果少了一些礙眼的人的話。”
褚七月撇撇嘴:“也沒什麼好的。”
肖桐轉過英俊的臉龐,嘴角含笑:“將你不喜歡的人攆走,買下這山莊我們倆住好不好?”
褚七月“撲赤”一聲笑了出來,趕緊搖手:“算了算了,我對這山莊真的沒有好印象,有這錢,我們還不如尋個山清水秀陽光明媚的地方種花養草度假休閒呢!”
“度假?”肖桐敏感地捕捉到令他不解的詞。
“就是打發空閒時間。”褚七月打着哈哈。
肖桐的目光漸漸溫柔下來,聲音也放軟了:“好啊,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裡都一樣快樂。”
“好。”
褚七月咯咯笑着縮進他的懷抱,踢打着兩條腿,任青春的笑放肆地張揚在院內。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夕陽也因這甜美的氣氛而柔和起來。
直到,杏兒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和諧。
“小姐,肖公子,前院催了。”
她實在是不想打擾兩人,可是前院過來的丫環都好幾撥了。
小姐,我也是盡力了。
只不過,杏兒擡起頭,看着沐浴在晚霞中的一雙倩影,心頭跳躍着奇異的感覺。
從來沒有想過,她家小姐竟然會性格突變,收穫了這樣一份完美的婚姻感情。
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想象過,將來,她的小姐,會和姨夫人一般,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後院過着悽慘的生活——
正想入非非間,褚七月的聲音傳了過來:“想什麼呢?走了!”
肖桐仍是一身大紅衣衫,褚七月也心細地換了套玫紅色的衫裙,雖然臉容不及肖桐俊美,可眉清目秀自有一番俏麗,與他站在一起竟是出奇地般配,沒有一絲突兀。
兩人來到前院時,院裡已盈滿了人。
大族長與二族長坐在大圓桌的主位,看見肖桐來,大聲招呼:“肖公子坐老朽身邊來。”
肖桐側頭,對褚七月耳語幾句,徑直走了過嘴裡說道:“大爺爺,二爺爺,你們就叫我肖桐行了,公子不公子,倒是生疏了。”
大族長撫須而笑,客氣了幾句,便吩咐上菜。
褚七月坐在女眷裡頭,依然與往常一樣不與她們多話,扒完自己的飯,擡頭看肖桐時,正與爺爺爹爹把盞言歡,桌子上已橫了好幾個酒壺了。
褚七月很是無語,眉頭皺了幾皺,肖桐的酒量應該不差吧?
她從來沒看過他應酬喝酒,可是一想到他現在的身份,心中也有一些釋然。
可她到底不放心,便坐在這裡等。
褚綠荷臉色一直陰沉着,就像別人欠了她五百萬兩銀子似的,用了膳後便告辭了。
褚七月見桌上女眷走得差不多了,也不好獨自留在這裡乾等,便也跟着出了院,尋了個角落躲了進去,坐在草地上,擡頭數星星。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桌的人終於有了動靜,杯椅晃動的聲音響起,可能要出來了。
褚七月起身看去,不一會兒便瞧見大爺爺搖搖晃晃着精瘦的身子踏了出來,後面是滿臉紅光的二爺爺,正語無倫次地說着話,扶着他的那個人赫然正是肖桐。
褚七月嘴角輕抽,肖桐一臉笑意,眼神清明,竟是沒醉嗎?
或者說,他服了解酒藥?
沒有料到他晚上會來陪爺爺喝酒,所以她沒來得及煉製解酒藥,可想到肖桐說過他會醫術,或許也有這方面的經驗。
可看他的臉,卻也是酡紅一片,分明沒有服藥的跡象。
狐疑不解的褚七月又看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褚莊主,額頭青筋直跳。
肖桐他還是不是人?灌醉了酒量很好的爺爺和父親,竟還沒事人一樣嗎?
不一會兒,人便分散走了,只剩下肖桐一個人,他東張想一望了一會兒,朝通向褚七月院落的小路尋去。
褚七月連忙追了出來,擔心地喚道:“肖桐!”
聞得她的聲音,肖桐大喜,轉過身子,飛快的幾步上前,伸臂將褚七月攬進了懷。
“小七,可想死你了@!”
一陣濃烈的酒味傳來,褚七月趕緊矇住口鼻,“好大的味兒,肖桐,你喝多了?”
“是有點多。”
肖桐癡癡一笑,抱着她,重量不由加到了褚七月身上。
褚七月心裡很難受,努力撐住他,抱怨道:“喝這麼多酒幹什麼,自殺嗎?”
肖桐輕輕在她耳畔吹着氣,聲音含含糊糊:“盡興唄,再說了,不灌倒他們,我豈不是一點面子都沒有?”
褚七月的臉暈紅一片,嘟嚷道:“你剛不是沒醉嗎,怎麼這麼快就說胡話了?”
肖桐見她想要逃,加大了手臂的力道,滾熱的脣直接咬上了她白希的耳垂,喃喃道:“剛纔是沒醉,看到你就醉了。”
褚七月的心跳得飛快,卻如何也掙不開他的雙臂,一張臉紅得泛紫了。
肖桐舔了下她的耳垂,聲音又起:“剛剛,怕你一個人會出事,不放心你,怎麼能醉?”
褚七月的心“錚”的一聲,如被什麼東西重重彈了一下,她不由擡起頭,直視着肖桐那雙鳳眸。
男子的眸光有一絲迷離,可眼眸深處,深遂如大海的眼波,清明如許。
“桐。”
褚七月的嘴角輕輕揚起,內心感到十分的甜蜜。
正如他所說,他擔心自己的安全,哪怕這裡是她自己的家,她也是一樣,看到他,一顆心才真真正正地放了下來。
“想要睡了,走,回去!”
肖桐很是高興地嚷道,抱着她便往前走去。
這條路是通向褚七月的院落,卻不是管家爲他安排的客房,褚七月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
這樣的他,她纔是不放心。
回到院落,杏兒打來熱水,褚七月看着一回房就趴到*上呼呼大睡的肖桐,無奈地嘆了一聲,只得爲他脫掉長靴,蓋上薄被,自己到偏房簡單地洗了個澡。
杏兒守在房前,似乎很是着急,不知道是怕醉酒的肖桐會生出許多麻煩事來,還是擔憂小姐今晚睡哪裡。
褚七月淡淡地衝她一揮手:“你去睡吧,我在這邊就行。”
杏兒搖頭:“肖公子晚上不知道會不會醒,我還是留這服侍吧,小姐去我屋內睡。”
褚七月哪肯,臉一扳:“他是我相公,不用你服侍!”
杏兒愕然地擡起臉,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最終低聲道:“是。”
徐徐退了回去。
褚七月知道她的倔強性子,不這麼說的話,杏兒怕是會跟她犟,也沒有解釋,看着她進屋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