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逍未等她說完,徑自越過南宮小婉的身邊,朝馬車走去,南宮小婉臉上閃過一絲狠戾之色:“南宮冰兒,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檀逍只會看着我,只會愛我一個人!”
“冰兒。”檀逍擔憂的撩開車簾,愣了兩愣,只見來兮嘴裡含着一塊桂花糕睡着了。他不由得失笑,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檀逍湊上前將她嘴裡的糕點拿出,來兮被他驚醒,有些不滿的看着他:“檀逍,你做什麼?”
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他手中那半截糕點,伸手一把奪了過來,三下五除二了吃下了肚裡。
檀逍無奈一笑:“怎麼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檀家可不會虧待你。”
來兮不動聲色,也未看檀逍,只是將指中的沫屑舔掉,她突然的冷漠讓檀逍眉頭緊鎖,一把扣過她的手腕:“冰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來兮暗中冷哼,難道他覺得不該生氣麼?是個有自尊的人都會生氣的吧?!
“冰兒,怎麼不說話?”
來兮擡眸,給了檀逍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口好渴,你去給我拿點水過來。”
檀逍微笑,提着的心跟着放下,是他想多了麼?冰兒並沒有不理他。
“好,你等會兒。”檀逍跳下馬車給她取水去了。
來兮嘴角笑得邪氣,待檀逍拿了水過來時,只見她手中正捧着一杯熱茶,他的臉色微變,但也不在意道:“看來有人先我一步獻殷勤了呢。”
來兮擡眸瞄了他一眼:“麻煩你了,但是水不用了,你拿走吧。一路奔波我被顛得渾身都要散架了呢。”
“那我去拿一層厚點的毛毯過來給你墊着?”
“好啊好啊,逍逍最好了。”來兮在他的臉上印上一吻,檀逍心臟鼓動,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道:“下一次,我要的可不只是這一個吻而己。”
她面帶微笑目送着他再一次下了馬車,冷哼,她下一次也不只是這樣戲弄戲弄他而己。
將毛毯送到馬車裡時,只見馬車裡只坐着南宮小婉,檀逍眉頭緊鎖:“冰兒她人呢?”
“她說娘與小叔的馬車比較柔軟,又不那麼顛簸,所以便與他們一併乘坐了。”南宮小婉說起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興災樂禍的笑。
檀逍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他大步走向了尹香雲的馬車,將車簾撩開,只見來兮竟是靠着尹香雲的肩膀上大睡特睡。
而尹香雲整張臉都快氣綠了:“逍兒,你來得正好,將你媳婦扶回她該呆的馬車內,別再讓她亂跑!!”
檀逍一臉無耐,一把將來兮抱了在懷中,強行將她抱出了馬車,回到了自己的馬車內。
來兮沒有睜開眼睛,但是檀逍知道她在裝睡,檀逍拿出一個油紙包,將存着的油蔥餅遞到了她的鼻尖。
來兮閉着眼狠嚥了咽口水,見她還是裝死到底,檀逍一臉無奈:“好吧,即然你不想吃,那麼我便替你吃掉了。”
正假裝要張口吃掉時,來兮一個猛撲上前,將他手中的油蔥餅給奪了過來,就他那一口,能把半個餅給咬掉。
來兮吃得津津有味也沒有理會檀逍。
檀逍輕嘆了口氣:“說到底,你還是生氣了,究竟怎麼做你纔會原諒我?”
來兮吃掉手中的餅,漠然的盯着他:“你做錯了什麼?需要求得我的原諒?”
“我知道,你介意我娶了南宮小婉。”
“不,我纔不介意。你要娶誰跟我有什麼關係?”來兮一半賭氣一半認真的回答着。
檀逍無奈的輕嘆了口氣:“我並不愛南宮小婉,我只愛你一個人。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便是,所以現在不要跟我說話,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來兮閉上了雙眸。
“冰兒……好吧,你先睡一下,我出去。”說罷檀逍跳下了馬車。留下來兮獨自一個人在馬車裡。
他所說的愛究竟是什麼?爲什麼她覺得愛一個人是揉不進半粒沙子。所以他說他愛她,或許在他看來他是愛着她的,但是她要的還遠遠不夠,這些,根本不夠!
小路行了很久都沒有到官道,都是一些山間的小路,尹香雲下令在前方停下休息。
下午似乎變天了,下着毛毛細雨,夏天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末尾了呢。
南宮小婉心情凝重,滿面愁容,突然聽到外面有人敲馬車的聲音,她以爲是檀逍,高興的撩開了車簾,不想竟是檀孤容拿着水和食物遞給了她。
“吃些乾糧與水吧,還得行很遠的路。”說着將食物與水遞給了她。看她愁眉不展,檀孤容從心底恨起了檀逍。
“小婉……”
“檀二公子,請叫我大嫂吧。”南宮小婉深知檀孤容對自己的心思,爲了斷了他這心思,便說了這要求。
檀孤容嚥下喉間的苦澀,笑了笑:“大嫂,要不要出來走一走,這裡山清水秀,總是坐在馬車裡會憋壞的。”
南宮小婉輕應了一聲,跳下了馬車,檀孤容解開自己的披風替她披上:“下小雨了,天涼,你在這裡稍等,我去拿把傘過來。”
來兮扒在車窗邊看着南宮小婉與檀孤容之間的互動,輕嘆了口氣。檀逍跳下馬,走到她跟前問:“爲什麼嘆氣?”
“你看人家多般配啊,你弟弟真的很關心南宮小婉,誰知你一棒子捶過來,打散了這對鴛鴦。”
“呵……哈哈哈……”檀逍大笑:“他們哪裡算得是一對鴛鴦?南宮小婉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
“對,她喜歡的是你,而且現在你又娶了她,那你爲什麼不過去陪着她呢?”來兮冷哼。
“你知道我爲何不過去陪着她,而陪着你。還需要我再說一次麼?”檀逍有些泄氣,到底怎樣做她纔會像從前那樣依順着他呢?
“夫君,這裡風景好美,要不要一起去那邊走走?”南宮小婉自發的走到了檀逍的面前問。
來兮嘴角抽了抽,‘夫君’這兩字刺得耳朵有些疼。她掏了掏耳朵,衝檀逍笑道:“你都是人家的夫君了,陪自己的妻子多走走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放下車簾小拳頭握得死緊,但聽聞檀逍拒絕了南宮小婉後,心裡平衡了一些。
但從這次之後,檀逍便一直騎馬沒有再理會自己,來兮想是他應該對自己的冷嘲熱諷終於受不了了。也好,就這樣別再理她,然後漸漸的沒有了交集。
這一趟,就當是真的爲了孃親調查他失散的孩兒的下落,待查是的真相,她再走也不遲。總不能付出這麼多卻是空手而回吧?
可她卻無法預料,自己這一去,卻將自己徹徹底底的賠了進去。
行了半個月的路途,氣氛詭異到了極點,他們一行人終是回了檀府。下馬車的時候,由小婢替來兮換上了嫁衣,蓋上紅蓋頭,什麼也看不真切。
只盯着自己腳下的路,看到許多雙腳在自己眼前晃過,人聲嘈雜得讓她暴力因子在血液裡流竄,有種殺人的衝動。
深吸了口氣,她任小婢扶着她走進了檀府,腦袋昏昏沉沉的,昏頭轉向被扶到一個大廳裡,然後又是三跪九叩,她聽到司儀在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來兮心裡大喊着:“好好好,快把她送到洞房去,不然她肯定要在這裡暈過去。”
雖說她是喜歡熱鬧,但畢竟在絕情谷裡呆的時間長久一些,這種人聲沸鼎一波又一波的禮儀把她快逼瘋了。
喜娘攙扶着她進了新房後,便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在新房清清靜靜。
她一把扯下蓋頭,脫下鳳冠霞帔,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桌前徑自給倒了一杯酒,這酒倒也香醇,她慢慢的品着,就着些小吃。
前廳裡似乎還在鬧得厲害,估計一時半會兒沒法結束,吃飯喝足後,來兮來到屏風後,那桶浴水涼透了,來兮也不煩這些下人給她加熱水,運行內力很快將那桶水給弄熱了。
脫了這身繁複的衣裙,好好的泡了個澡,回到房間再美美的拉過被子開始睡覺。
直到半夜,她隱約中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她翻了個身,假裝沒有聽到繼續睡覺。地上的瓜子嗑與桌上空掉的酒壺,狼藉一片。
檀逍扶過額頭冗長的嘆了口氣,這丫頭真會鬧。不過像她這性子,今天的婚禮想必是苦了她。
想着不由得失笑,緩緩的走了過去,在牀邊坐下:“新娘居然一個人敢先睡着,你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第一人。”
來兮睜開了眼睛,轉頭看了他一眼:“不能睡着難道還讓我等你等到天亮嗎?”
檀逍有些不悅:“娘子在新婚之夜等夫君不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在來兮的觀念裡從不覺得女人等男人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這也是爲什麼她在大多數的眼中就是個離經叛道的小魔女。
“我呵呵!”來兮磨着牙冷嗤:“憑什麼要等你這個三心二意的混帳東西,我想睡就睡,想吃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