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希望是純粹而無暇的。可是他與謝來兮的相遇早已不單純,是非恩怨,權勢紛爭,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之間的裂痕已產生了,想要再回到原點根本不可能。就算有一天裂痕修復,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疤痕。
看到檀逍回來,來兮一臉不快:“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我還以爲你失蹤了。”
“你覺得可能把你一個人丟下嗎?”檀逍將她輕輕鬆鬆的背上了背。
來兮失笑:“我看是不可能的,某人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一輩子都不讓我離開嗎?”她貼在他的耳邊低語,麻麻癢癢的,讓檀逍有些衝動。
“女人,你這是在誘惑我嗎?”檀逍微偏向頭,與她的脣相差只是一毫之距。兩人微怔,來兮沒有躲閃,檀逍輕輕在她的脣上烙印下一吻。
來兮抿了抿脣,纖細的手臂更加用力的環抱着男的臂灣。
風吹着樹葉沙沙作響,斑駁的陽光輕輕灑在他們身下,彷彿渡了一層光。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那曲徑小道似乎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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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來了。”姜顥看到他們走到門口,從小木屋裡迎了出來,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檀逍道:“還是讓謝小姐去好好休息吧,出去了大半天,現在她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檀逍輕應了聲,將來兮放到了牀上蓋上了被子:“困了嗎?”
“我現在還不想睡,檀逍你別走,陪我說說話吧。”來兮不安的拽過他的衣袖,眼中帶着祈求,那脆弱的模樣是她從未有過的,不免讓檀逍的心泛起了憐惜之情。
語氣溫柔得讓來兮心尖兒顫抖:“嗯,我不走,就在這裡陪着你。”
來兮半睡半醒的跟他說了一些話,具體是什麼可能她自己也不清楚,沒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檀逍傾身上前吻了下她的眉間,才轉身離開了屋子。
待他一走,來兮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眸黑亮一片清明之色。
待出去後,屋前的空地上擺着一張低案,低案上放着剛溫好的酒。姜顥替檀逍給斟上道:“盟主,請坐。”
檀逍撩開下襬,坐了下來,掄過桌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你似乎有重要的話要對我說,來兮的情況怎麼樣了?”
姜顥再次給他斟上,沉聲道:“屬下已經查清楚她體內是何蠱蟲了。”
“是什麼蠱?”
“忘塵蠱。種下此蠱者,會忘記前塵往事,性情比常人淡漠,能引出蠱蟲的辦法,便是確認她身體裡的究竟是雌蠱還是雄蠱。”
檀逍也稍懂醫術,所以他一提便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通過催情的辦法,將她體內的蠱蟲引出來,這樣就因該無礙了對吧?”
姜顥搖了搖頭:“她的身體裡已經存在了蠱蟲所放出來的毒素,目前還不知道能否將這種毒素清除乾淨,但是盟主無需但心,應該是無大礙的。”
“我明白了。”檀逍聽到這裡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姜顥擔憂的看着他:“但是也請盟主您保重好身體,這些日子您用真氣替謝小姐護體,現在真氣幾乎已經透支了。”
“無礙,休息一個月的時間,便能恢復過來。”檀逍也未看姜顥,只是徑自說道。
姜顥眉頭緊鎖:“可是……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盟主您又怎能保證會什麼事情都不發生?”
‘咚’的一聲,檀逍將酒杯摔下:“這些事情你無需操心,現在你該做的,只是將她體內的毒清除乾淨。”
姜顥做了個揖站起了身道:“屬下知道了。”
是夜,山間的空氣格外清冷,蟋蟀在草間唱着歌兒,房間燭光搖曳,姜顥替來兮把了把脈,給她喂下了*。
沒過多久,來兮臉色變得潮紅,難耐的呻呤聲自紅潤的脣間溢出,她伸出手似乎在找些什麼,檀逍下意識的伸手與她十指相扣。
“來兮,別怕,我會在你的身邊,乖。”似乎聽到了檀逍的安慰,她變得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不安感在心裡面漸漸消失。因爲她知道還有他在身邊。
姜顥不由得失笑,只需在乎的人一句話,所有的一切不安與痛苦將能咬牙忍受。愛情究竟是什麼東西?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幸知道。
只見姜顥從一個奇特的銅色盒子裡拿出來一隻蠶大小的灰色小蟲子,在來兮白皙的手臂上割開了一個血口,那蠱蟲嗅到血腥之氣,便開始興奮了起來,紐着身子似乎想要鑽進人的皮膚底下喝個夠。
姜顥將那蟲子放到了血口處,果不其然那蟲子開始吸乾了流出來的血,鑽進了皮膚底下。蟲子還沒有走動,它會吸食足夠的血後再活動,但這血此時有催情的功效,所以通過這蟲子本身所釋放出來的氣味信息,很快能將另外藏在她體內近八年的蠱蟲引出來。
“盟主……屬下便退下了,接下來,就全都交給盟主了。”姜顥起身做了個揖。
“嗯,辛苦你了,你好好去休息吧。”待姜顥走出去後,檀逍將帕子擰乾給她擦了擦汗。
“來兮,你現在感覺如何?”
來兮氣息粗喘,伸手想要他的一個擁抱:“我好熱,好難受,檀逍,抱抱我,檀逍……”
檀逍看了眼她皮膚下的蠱蟲,替她解下了衣裳,直到彼此一絲不掛,兩具滾燙的身子緊密相貼。
這是第一次在她昏迷中做這樣的事情,看她那迷濛的癡態,竟是覺得可愛至極,他不由得吻了吻她微熱的臉頰,淺笑:“來兮,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親吻着她變得摯熱的脣,輾轉碾磨,她熱情迴應,他們緊緊相擁,安靜的夜剩下呤呻與一室的旖旎。
昏睡中,那些曾經的過往一股腦的全涌了上來。
“待你滿到十六歲,我便拿下這座城池送給你……”
“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終有一天,我一定會送一個天下最美的花園給你。”
“冰兒,我只剩下你了,不要離開我。”
……
檀逍……
三寸光陰從窗臺射下,有些刺眼,她緩緩睜開了,那光線太刺眼,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前塵往事如潮水般襲上來,頭有些隱隱作痛。
突然門口的光線暗下,一道高大的身影闖進她的視線,似乎那人在一夜之間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來兮,你醒了?”他將早膳遞到了桌前,微笑道:“現在餓了嗎?吃點東西吧。”
檀逍體貼的將她扶起,拿過粥喂她,她沉默不語,靜靜的張嘴吃下他餵過來的粥。
迎着她的視線檀逍只覺得她的眼神很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直到將那碗粥喝下了一半,來兮推開了些:“我吃飽了。”
一陣沉默之後,檀逍問:“過去九年遺失的記憶,你應該都記起來了吧?冰兒……”
來兮沒有反應,眼眸一片平靜,只是下意識的問他:“冰兒是誰?”
檀逍心口一緊,疑惑的看着她良久,但是她的眸子不躲不閃,最終也讓他無可奈何。只得收回了視線笑道:“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再睡一會兒。”
待檀逍走出房間,來兮的眸子突然冷冽了下來,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檀逍沒想到我們還是直到了一起。只是現在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你也不是當初的你了。”
這幾日姜顥終是給配製出了解藥,爲了讓來兮更快的復原,所以檀逍還是每天給她輸入真氣,助她將毒給逼出體內。
待到半月後,來兮的身體已完全復原,因爲這些日子檀逍的真氣在體內遊走,不但將所有的毒都排了出來,而且功力大增。
是夜,更深露重,一道身影從窗口掠進,檀逍只覺頸上一涼,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她,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脖子上的劍,只是笑笑說:“怎麼?想我了?”
“別動檀盟主,這劍也是不長眼睛的。”看她焉然一笑,檀逍沉聲道:“我費盡心機救你一命,你卻是拿這種辦法來對付我。”
“你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對你是有啓圖的麼?”來兮緊鎖着秀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要以爲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我這樣全是你害的。”
檀逍暗自吸了口氣:“你想,殺了我?”
“你這個提義真不錯!殺了你倒是省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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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逍賭她不敢,但是在她揚起劍狠狠刺進他的胸膛時,他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你……我對你真心真意,你竟然……竟然……”
她無情拔劍,檀逍胸膛的血噴涌而出,她漠然一笑:“有何不可?你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我只是爲了自己想要的自由而出此下策,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
‘咚’的一聲,他倒地不起,來兮飛身離開了小樹林,檀逍大睜着眼睛,渙散的眸光漸漸凝聚,胸口的血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慢慢止住,恨意將他的理智燃燒大半,良久,他從地上冷靜的爬了起來。狠狠吐吸了兩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