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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雲上看看。”心中有所思,江楓輕語道。
他能夠進入藏書閣的第二層,已然是有着莫大的機緣巧合,且是在欠了司曇音一份莫大的人情的前提之下,不然的話,很可能將碌碌無爲,不得其門而入,那樣一來,又是談何在藏書閣第二層之中,淬鍊自我,提升修爲?
因爲此般之故,江楓心知肚明,要想進入那藏書閣的第三層,準門檻會是高到了何等程度,恐怕不僅僅是獲取一份機緣那般簡單。
至於第四層第五層以及更高的層次,目前情況下,江楓深知自身幾乎沒有觸及的可能性,便是不去多想。
藏書閣之事,只能是徐徐圖之,但江楓心中有所動,回想起那一日,在雲層之中的見聞。
而今修爲突破,得以更進一步,會否,進入雲層,能夠有不一樣的發現?
“呼!”
一道劍光幻化而出,江楓身化劍光,剎那之後,便是沒入那雲層之中,消失不見。
虛空之上,一朵朵的劍雲漂浮,近距離觀看,更顯美觀,美不勝收,璀璨耀眼,每一朵劍雲之上,都是有着強烈而深刻的個人標誌,無比顯目。
“轟隆隆……”
忽而,江楓的耳邊,有聲響炸響,仿似驚雷,刺破耳膜,循聲江楓極目看去,就是見到那極遠之處,一道身影正在練劍。
劍氣破空,捲動風雷之聲,隔得極遠,那般鋒銳無匹的劍意氣息,都是讓江楓心頭爲之凜然。
那練劍之人強大無匹,一劍出手,一朵劍雲都是被撕裂了,然而劍雲是爲劍道意志的一種體現,撕裂之後,即刻從四面八方匯聚成型,近乎永恆不滅。
“去!”
信手一指之下,一道聲音自那人喉嚨深處傳出,就是見到,一抹無可形容的劍光,惶惶如那皓日,一息之間,就是呈現於江楓的眼前。
“轟!”
那一劍如奔雷,完全無視空間壁障,便是以江楓目前的劍道造詣而言,面對這樣的一劍,都是絕難做出有效的反應。
一劍直指眉心,氣貫長天,當真就是驚豔不可方物,乃至是似乎是讓江楓陷入那深深的驚歎情緒之中,渾然忘記了閃避或者抵禦。
“江師弟,爲何不躲?”一道身影飄然而至,出現在江楓的面前,那是溫別離,他發問道。
“溫師兄要殺我,我該往哪裡躲?”江楓苦笑道。
他並未感受到半點殺意,自然是不打算躲避,且,對溫別離江楓素有好感,也絕不認爲,自己需要抵禦。
深深的看江楓一眼,溫別離低聲說道:“江師弟,以後切莫如此,劍鋒無眼。另外,你記住了,無論對方是誰,都是不要輕易讓你自身,置身於危險之中。”
說了這話,溫別離化作一道劍光遠去,江楓眉頭微微一皺,思索着溫別離這話的潛在之意,莫不是在暗示他,即便是在天劍宗,都是沒有絕對的安全?
溫別離話語裡的潛在之意,江楓自是一清二楚,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正是如此。只是江楓頗爲好奇,溫別離竟是會對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難免就是有着幾分交淺言深的味道。
畢竟,此前與溫別離打交道,都是因爲舒靜琀之故,他與溫別離,至多也就是那點頭之交罷了。
雲起峰之上,除了那身爲守峰人的翟長老之外,有着九棟建築,九棟建築之內,住着九人。
到目前爲止,那九人之中,江楓也就是與舒靜琀以及溫別離打過交道,另外七人,除了之前自那葬劍地走出,與其中的三人打過照面之外,卻是在此後呆在雲起峰的時日裡,從未見過,遑論是與之打交道。
江楓心知,不管溫別離那話,是在提醒他多一分戒備,戒備着雲起峰的人,還是戒備着整個天劍宗內的一些人,卻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溫別離離去,江楓不曾多想,很快就是將那般話語,拋諸腦後,回想起溫別離練劍的那一幕,那是一條完整的劍道之路,比之他自身所走的劍道之路,實際上要更爲完整。
不過一個人一條路,即便更爲完整,卻也是很難分出,孰優孰劣便是了。
江楓心無旁騖,於雲層之內,靜心體悟,他修爲突破之後,神覺更顯敏銳,劍意與神識一體,對周方的感知,變得更爲透徹。
如絲如縷的劍氣,一道道虛空瀰漫,那劍雲固然是爲劍道意志的一種體現,然而其中包含着充沛無匹的劍氣。
劍氣交織之下,形成劍雲,這纔是有了雲起峰峰頂之上,蔚爲壯觀的雄偉風景。
江楓悉心感知,愈發覺得此地玄妙不可輕言,他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欲要在此地留下屬於自身的劍雲。然而很快,江楓便是強行將這般衝動給壓制下去。
“時機未到。”江楓輕語。
相比較於其他人而言,他進入天劍宗的時間,無疑太短太短,雖說有所機緣,但相比較於其他之人,哪一個不是千錘百煉?
“風格!”江楓默默說道,尤其是對這一點,有了史無前例的認知。
每一個劍修,都是有着獨屬於他們自身的風格,劍雲蘊含着強烈的個人標誌,那實際上是一種獨特的風格的呈現。
江楓的劍道之路,也是有着屬於自身獨特的標誌,但江楓心知,那樣的標誌,遠遠不夠強烈,還有更進一步的空間。
江楓於雲層之內,呆了一天時間,這纔是返回住處,在那裡,一道身影倚門輕笑,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楓,戲謔之意溢於言表。
“舒師姐。”上前數步,江楓客客氣氣的說道。
先前他閉門觀想,將舒靜琀給拒之門外,情知此女記仇的很,這算是來報仇了。
“江師弟你可是大忙人,要見你一面不容易的很吶。”拖長了嗓音,舒靜琀似笑非笑的說道。
“舒師姐這是有事?”江楓正色問道,也不與舒靜琀虛與委蛇,此女性情古怪,變化多端,話說的多了,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能夠一句話就將事情說清楚,就絕不要多說任何一句話。
“是有一點小事,你跟我來。”舒靜琀說道,話音落下,不容江楓拒絕,她轉身就走,在前方領路。
看着舒靜琀的背影,江楓那叫一個哭笑不得,不愧是爲舒大當家,的確是強勢的很,略作遲疑,江楓還是跟了上去,可是沒有忘記,上次有被舒靜琀坑過一把,是以這次,便是多了幾分提防。
“江師弟似乎很緊張呢,難道我很可怕嗎?”驀然回頭,盯着江楓掃視一眼,舒靜琀冷幽幽的說道。
“我新來乍到,對於這裡並不熟悉,擔心一不小心,衝撞了他人。”江楓苦笑道,自然是不會被舒靜琀拿住了把柄,不然的話,難免會吃上一些苦頭。
“這倒也是,不過無需擔心,有師姐我在,難不成還能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將你給欺負了?再說,江師弟你可不是好欺負的人。”舒靜琀言笑晏晏的說道。
江楓頓感無奈,心想此女的確是記仇的很,或許,差不多該將那養劍葫蘆給還回去了,不然的話,無時無刻被舒靜琀惦記着,絕對不算是一件妙事。
心中一動,江楓就是打算將養劍葫蘆給交出來,也算是未雨綢繆,畢竟那樣一來,舒靜琀就算是有算計她的意圖,也也該不好意思了。
卻是,江楓還未曾來得及拿出養劍葫蘆,前方,正行走着的舒靜琀,忽然腳步一定,而後就是回頭,笑吟吟的看着江楓,一副不懷好意的架勢。
“這塊石頭我看不順眼很長時間了,江師弟可否幫忙,將之給搬走了,礙眼的很。”舒靜琀說道,一邊說着話,一邊擡起腳,就是在面前一塊石頭上,隨意踢了一腳。
循聲江楓看去,在舒靜琀的身前,有着一塊石頭,石頭約莫成人高,兩米見方,那般重量,估摸着達到了數十噸。
“就搬到我住的院子裡去吧,江師弟,請吧。”依舊是不容江楓拒絕,舒靜琀伸手示意道。
江楓沒有說話,他上前打量着這一塊石頭,石頭通體呈現出淡淡的青色,依稀可見,石頭表面,青光流轉。
不過石頭表面並不光滑,相反如那隕石一樣,無比粗糙,說是千瘡百孔,毫不爲過。
“舒師姐,這一塊石頭,有什麼說法?”江楓問道,直覺告訴他,這塊石頭,並不簡單。
“一塊破石頭而已,哪裡來的說法?”翻個白眼,舒靜琀沒好氣的說道,卻是暗自詫異江楓爲人之謹慎。
而舒靜琀自然不知,這就是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哪怕這塊石頭,再如何尋常無奇,但一旦與舒靜琀掛上關聯,江楓就算是想不慎重幾分,都是不行。
“一塊破石頭的話,舒師姐你會想着要據爲己有?”江楓好笑的說道。
他不是傻子,聽的出來,舒靜琀有將這塊石頭據爲己有的意思,是以即便這一塊石頭再如何的破,卻也絕不簡單,有所貓膩。
“好吧,那我老實告訴你,這塊石頭,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舒靜琀只好說道,她伸手指了指頭頂的天空,說道,“就是那裡,江師弟,現在呢,你可滿意了?”
“不滿意。”江楓笑着說道。
“你?”舒靜琀瞪眼,氣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