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無支祁口中那主人所建造的洞府,林白等人便覺得似乎這極北極寒之地的天地元氣都匯聚到了此處一般,周遭天地元氣澎湃無匹,幾乎都要凝成液體滴落在地。而且一改塵封之地先前萬古不化。冰天雪地的景象,反倒是綠樹成蔭,生機蓬勃。
也直到了此時,林白總算明白爲何無支祁和那隻通臂巨猿爲何能夠達到如此修爲。此地天地元氣之濃郁,遠超世間其他地方,別說是可以對相師大有裨益,就算是一隻豬,在這樣海量的天地元氣滋潤下,也能被灌成一位高手,更不用說是無支祁它們這樣的上古遺種。
而且他也明白爲何趙宋後裔相師能夠長盛不衰,歷經波折,但仍舊可以保持實力。他們的祖地坐落於這座龐大的洞府之上,受到洞府元氣的滋潤,焉能不受福廕庇護。
“九龍來朝!好大的手筆,好驚人的手段!”越是靠近那洞府,林白就越是驚歎,而且他分明看出,此地並不是天生地養的風水寶地,而是人爲製造出來的風水。
雖然不知道佈置這洞府那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但林白卻是可以看出,此地乃是九龍來朝的絕佳之地。地下九條暗河猶如水龍般,裹挾着浩浩蕩蕩的紫氣自東而來,而這洞府就像是黑洞一般,源源不斷的將這些紫氣悉數吸收,轉化爲最純粹的天地元氣,反哺大地。
不僅僅如此,林白還在這洞府的周圍,看出了不少增強風水的陣法。不僅僅有九宮八卦局,更是有三才和四象的陣法。那些天地元氣在經過這些陣法後,變得精純至極,化爲濃郁的生機氣息,充斥在整座洞府周遭,盤亙不覺,潤物無聲。
無論是天地元氣的數量,還是質量,林白在燕京佈置的那個四合院,甚至哪怕是匯聚了萬千信仰的麥加聖地,都遠遠比不上此地。天地元氣濃郁之至,猶若一層雲霧籠罩在洞府周遭,雲山霧罩,叫人覺得彷彿真是來到了神仙福地,有一種羽化登仙之感。
“到了,你們跟我進來吧!”往前行進了不知道多久,諸人只覺得身周那些天地元氣形成的雲霧越來越濃厚,最後更是連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這無支祁才招呼諸人停下腳步。
林白聞言頓時大喜,運足法力,灌入天眼,便朝着身前之處望去,想要看清楚此地究竟是有什麼端倪。他曾經聽人說過,上古之時,常有神仙人物,會以兇獸來看守洞府,收留無支祁的那位動的恐怕也是這個心思,而且看洞府的佈置,顯然也是位修習相術的同道中人。
而且單單是此地的風水局法,就已經如此玄奧不可思議,甚至讓林白覺得自己在風水堪輿一道上的修爲大大攀升了不少,他不?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能夠進入洞府內部,此行又該是有何等驚人的收穫。恐怕這一次,自己真的是進入寶山了,無論如何,都不能空手而歸!
朝前又走了幾步之後,天地元氣匯聚形成的雲霧徹底消散,洞府的雛形終於顯露在了諸人眼前。望着那洞府的模樣,林白和陳白庵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覺得雖然人還沒進入洞府,就已經感受到一種龐大無比的威壓,彷彿在這洞府內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存在般。
“這是主人設下的一些唬人的障眼法而已,不用擔心。”無支祁看到諸人如臨大敵的緊張神色,臉上不禁露出了些得意之色,然後手一招,對諸人道:“裡面請。”
雕欄畫棟,靈泉怪石,無論是一草一木,還是尋常的建築物,均是有着無邊的氣象。望着眼前這佈局,林白和陳白庵不禁連連搖頭不止。不過他們搖頭,並不是慨嘆此地景緻不佳,而是慨嘆若是他們早點看到此地,就絕對不會把鐘山內那個假冒的洞府當做洞天福地。
就那種玄玄虛虛的東西,哪裡能跟眼下這無一處不是透露着大道的所在相提。兩者比較,說成是土雞瓦狗與天上鴻鵠之差,都絲毫不叫人覺得過分。
“前輩,此地究竟是哪位神仙人物留下的?他老人家可否留下什麼證明身份的遺物?”望着氣象萬千的洞府,林白心中焦灼,恨不能馬上看到那位洞府的主人,與他好好探討一番。
“我也不知道主人的名諱究竟是什麼……”無支祁聞言臉更是皺的如苦棗般,搖了搖頭之後,朝四下隨意揮了揮手,道:“你若是心中實在好奇,不妨去各處隨便轉轉看看,要是能找到什麼遺物之類的,就算是你自己的機緣,我也不攔着,你愛帶哪就帶哪去。”
“此言當真?”林白還沒反應過來,陳白庵已是眼中滿是狂喜之色,盯着無支祁道。以陳白庵如今所見,此地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傳說中那些神仙人物留下的洞府。上古之時,元氣充沛,資源廣袤,且不說能不能撿到什麼遺留下來的法器,就算是天材地寶,也着實不錯!
無支祁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面上露出促狹之色,道:“儘管去看,這點主我還是能做的!”
林白見狀心中突然生出一絲狐疑,從剛纔所見,這無支祁的性子可謂是小氣到了極致,如今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大方?!不過狐疑歸狐疑,林白也還是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衝無支祁拱手道謝之後,緊跟在陳白庵身後,朝着洞府四下就探尋過去。
一路行來,林白和陳白庵的心可謂是都懸到了嗓子眼。越往洞府內部探尋,氣象就愈是驚人,天地元氣更是濃郁到了極致,行走其間,叫人覺得彷彿是漫步於元氣海洋中一樣。先前他對無支祁態度殘存的一點兒狐疑,在這元氣中完全被拋到了腦後。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探尋之處的增多,林白心裡邊那股子詫異勁卻是越來越強烈,而且心中對尋找寶物的熱切感,也幾乎完全被消耗殆盡。
縱然是他和陳白庵目光如炬,洞徹萬物,但是在這洞府內,卻是連一分一毫有價值的東西都找不到。這地方宛如是剛剛被強盜洗劫過一樣,而且還是那種掘地三尺的強盜,連一根毛都沒給後人留下,除卻四面光禿禿的牆無法拆走外,連桌椅板凳都給弄不見了。
直至此時,林白總算是明白了,爲何無支祁會如此大方,任憑林白和陳白庵在洞府內閒逛尋找。感情他早就知道,洞府內早已是人去樓空,再沒任何遺物存在,所以索性做個順水人情,顯得猴爺它是有多大方,多麼的灑脫不羈。
“兩位可找到了什麼東西?”無支祁見林白和陳白庵兩人垂頭喪氣而歸,面上哂笑之色愈發深重,盯着他們兩個,抓耳撓腮,猴子本性盡顯無疑。
“前輩,您就別再跟我們開玩笑了,這洞府裡連棵草都沒有……”林白聞言臉上愈發掛不住,硬着頭皮頂了句之後,沉聲道:“前輩,您就行行好,跟我們說句實在話,這洞府的主人究竟是誰,他老人家又是去了什麼地方,還能不能找得到他。”
入寶山而空回,若是連從這猴子嘴裡分毫有用的東西都撬不出來,以林白雁過拔毛的性子,如何能忍。而且他覺得此地詭譎非常,若是能瞭解到洞府的事情,或者找到那位洞府的主人,說不得能夠解開自己心中的諸多疑惑,甚至他覺得十萬大山內那法相都和此處有牽連。
“前輩,我能不能問您一件事情。”就在此時,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趙聽潮突然開腔,不過話語卻是有些吞吞吐吐,而且望向無支祁的神情更是頗多畏懼之色。
不過仔細想想,趙聽潮這幅模樣倒也不算奇怪。這麼多年下來,前來此處探尋的趙宋後裔相師不計其數,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命於此間。他從小耳濡目染,一直聽得都是此地有如何如何可怕,此地又是有着怎樣怎樣的怪物,如今見着無支祁,怎麼可能不驚慌失措。
“你這小子長得倒是跟以前來過的那些傢伙有些像,難道你也是上面的那些傢伙。”無支祁聞言朝趙聽潮瞄了眼,然後大大咧咧道:“有什麼問題儘管問,猴爺我知無不言。”
“猴爺。”趙聽潮聞言嚥了口唾沫,強忍住心中的驚懼,看着無支祁顫聲道:“我想問問您,我家二祖以前獲得了一枝千年桃心雷殛木,不知道是不是從這裡取出去的?還有就是我聽說我家祖上有位不能修習相術的先祖,進來過此地,出去後,甚至開創出了能使常人與相師對抗的九星陣法,不知道他身上的功夫是不是您老指點的?”
聽到趙聽潮這話,諸人不禁豎起了耳朵。他們實在想不通,那位趙家先祖究竟是怎麼想出九星陣法這了不起的東西,竟然可以打破普通人無法抗衡相師的桎梏。
“你說什麼?”無支祁聽到這話,面色陡然大變,一把揪住趙聽潮的衣領子,將他提留起來,臉上露出惱火之色,怒聲道:“我說你小子看着怎麼這麼眼熟,原來真的是上面那些人,而且還是當初偷了猴爺我東西那傢伙的孫子。爺債孫償,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前輩……”趙聽潮被他這麼一提,已是完全慌了神,不知道自己是該如何是好。他着
實想不明白,爲何無支祁聽到自己的話,會惱怒成這模樣,好像自己先祖偷了他身上極爲了不得的東西一樣,若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說出爺債孫償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