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上,昭凝宮中,燈火搖曳閃爍不斷,氣氛更是‘陰’沉得嚇人!
“砰!”許久之後,端坐與正中的一名中年男人,陡然起身,猛然一掌,直接拍斷了身前的金絲楠木茶几,面‘色’‘陰’沉如水,寒聲道:“好大的膽量,區區一個‘混’小子,竟然敢廢了抱真的修爲,還放下狂言悖語,視我清徽宗如無物,此仇此怨,不死不休!”
轟隆!一掌拍下,那木質堅硬程度,幾乎可以跟鋼鐵相媲美的金絲檀木茶几,竟然直接四分五裂,化爲無數的碎屑,跌落在地,濺起一陣陣的煙塵!
能夠在清徽宗的核心之地,表現出如此暴戾一面的,除卻了在天地異變之後,展‘露’出梟雄本‘色’,讓清徽宗成爲煉氣士之中宗‘門’翹楚的清徽宗‘門’主羽訥言之外,又能是何人!
轟隆聲落下之後,拱手站立在周遭的那些身穿青‘色’道袍的‘門’人,登時悉數跪倒在地。.訪問:. 。
他們雖然不知道那廢掉了少‘門’主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但他們知道,不管是什麼人,也不管修爲幾何,又是有什麼依仗,但感招惹他們清徽宗,等待他的,必是滔天怒火!
“羽抱真,你丟盡了我清徽宗的臉面!通知金陵的人,把他逐出‘門’牆,讓他自生自滅吧!從今以後,誰若是能手刃了那口出狂言之獠,誰便是我清徽宗的少‘門’主!”一掌拍碎了金絲檀木茶几後,羽訥言面‘色’變得愈發‘陰’沉起來,甚至隱隱還有幾分癲狂之‘色’,厲聲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都跟我去金陵,給我查,查出來他究竟是誰!”
聽得這殺機十足的話語,一股寒氣驟然從周遭跪倒在地的那些清徽宗‘門’人後背升起。
羽抱真是什麼人,那是‘門’主的親侄子,可是就是這樣的血親,如今竟然被‘門’主直接就這樣一句話驅逐出了‘門’牆。而且羽抱真如今修爲已經盡數被廢,成了不折不扣的廢人,他往昔又頗爲囂張跋扈,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如今若是被那些人知曉了清徽宗已經把羽抱真逐出了‘門’牆,那等待羽抱真的,又哪裡還有什麼好日子,恐怕小命都要難保了!
就連血‘肉’至親,都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又有什麼事情,是自己這‘門’主不能做的!
但驚懼歸驚懼,一縷瘋狂的欣喜,還有野心的火苗,卻是在這一應人心中不斷的搖曳。羽抱真被逐出‘門’牆,少‘門’主的位置便空了下來,而且如今‘門’主也已經發話,誰能夠手刃了那口出厥詞的狂徒,誰就是未來的清徽宗少‘門’主。
這對於他們來說,何嘗不是一個天大的機緣!成爲少‘門’主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將要成爲清徽宗者龐然大物之下的第二人,所能得到的資源,更是要遠超往昔,要被宗‘門’盡心培養,而那樣一來,修爲的提升,也勢必要一日千里,突飛猛進!
在這一刻,雖然場內跪倒在地的一應‘門’人,面上不敢有半分神情表‘露’,但心中卻已是熱火中燒,恨不能一步邁到金陵,將人頭提回清徽宗。
“樸兒,你現在應該也快要到金陵了吧!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把我清徽宗的名聲丟了個一乾二淨,你可千萬不要讓爲父爲師失望,一定要把這臉面給我撿回來!”而就在諸人已是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狂喜之時,那面‘色’‘陰’沉如水的羽訥言,卻是又緩緩開腔。
而就在從他口中說出‘樸兒’二字之後,原本這些眼眸中似有熊熊熱火燃燒的一應清徽宗‘門’人,眼神中的渴盼神情,卻是驟然一黯,甚至隱約有畏懼之‘色’生出!
羽抱朴!與此同時,在他們的心中,更是不禁回想起了那個猶如跟這羽訥言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如果說羽抱真是囂張跋扈的話,那羽抱朴便是‘陰’沉乖戾,就像是藏在暗處的一柄刀子,一旦出鞘,便要血流千尺!
而且此時此刻,他們也終於明白了,爲何這羽訥言會毫不憐惜羽抱真的死活,不是羽抱真丟了清徽宗的臉面,也不是他真的不顧及血‘肉’親情,而是因爲相較於羽抱真這個侄子而言,羽抱朴纔是這個羽訥言真正疼愛和器重的兒子。
只不過羽抱真是僥倖投了個好胎,生在了那個被清徽宗大長老無比器重的弟子膝下,即便那弟子早夭,卻還是聯絡其他長老,把少‘門’主之位,許給了羽抱真,甚至還做主把羽抱真過繼給這羽訥言。而那父子兩代,都深受大長老疼愛的弟子,便是這羽訥言的哥哥。
甚至在這一刻,他們更是不禁回想起了清徽宗內流傳甚廣的一樁傳聞。按照那傳聞所說,似乎羽抱真的親生父親,當時幾乎已經被內定成爲了新一代的宗主,甚至連繼承的典禮都準備好了,但就在即將登上‘門’主的前一夜,卻是突然暴斃而亡!
甚至連疼惜他的大長老,在弟子暴斃,遍尋不得兇手後,便一力促成他那弟子的兒子,也就是羽抱真成爲清徽宗的少‘門’主。而此事做成不久,大長老也是突然杳無音訊。雖然宗‘門’的說法是大長老去閉生死關了,但按流言,卻都是認爲大長老已命喪羽訥言掌下!
不過大長老爲人寬和,在清徽宗內頗具人脈,雖然亡故,但出於避嫌,而且爲了避免大長老留下的勢力反撲,所以這羽訥言倒也是沒有改變長老的遺願,還是讓羽抱真坐上了少‘門’主的位置,並且承諾百年後,便將位置傳於他。
不過按照‘私’下里的流言,在天地異變之後,羽訥言卻是已經不止一次的生過心思,想要讓羽抱朴取羽抱真而代之,讓這清徽宗少‘門’主的位置,坐在他血‘肉’至親的身下。只是礙於那位長老留下的人脈阻攔,是以此事才未能成行。
眼下羽抱真已成廢人,並且還丟盡了清徽宗的臉面。羽訥言自然是可以藉着這個機會,將其當成棄子來棄之不顧,讓那張位子可以被他更爲疼愛的親生兒子所佔據!
也許,在宗主的心裡邊,現在也如他們一樣,同樣是充滿了欣喜吧,甚至說不好都在暗自慶幸,金陵那邊的人實際上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心思轉動下,清徽宗的這些‘門’人悄然擡頭,眸光忐忑的向那張在燭火輝映下,‘陰’騭無比的面頰望去。
只是燭火閃爍下,卻是將那張臉輝映得愈發‘陰’沉如水,叫人全然看不到水下的情緒。
“真哥兒,你這一次,怎麼會這麼糊塗,讓我清徽宗丟了如此大的人……”而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市郊某別墅內,正有一名面容清瘦,但雙眼卻是‘精’光十足的年輕人,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椅子上,正在削着一個蘋果。
這年輕人的刀工十分的‘精’妙,偌大的一個蘋果,在他手中的水果刀盤削之下,果皮一圈圈環繞而下,那表皮厚薄均勻,寬度更是如出一轍。
“抱朴,你什麼時候到的?”躺倒在病‘牀’上,渾身‘插’滿管子的羽抱真聞聲睜開雙眼,等看清了身邊人的容貌後,眼中‘露’出欣喜之‘色’,掙扎着握住了那年輕人的手,道:“那人如此折辱我,全然不把我清徽宗放在眼中,叔父他老人家怎麼說了,是不是要對他動手?”
“你捅下了這麼大的簍子,若是父親還不站出來收拾,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看我清徽宗的笑話,真要以爲是我清徽宗怕了他!你放心,父親已經‘交’待過了,不管用什麼手段,都絕對不會讓那二人好過,要以他們的鮮血,洗刷我清徽宗聲名。”
對於羽抱真這‘激’動的話語,羽抱朴面上沒有任何神情‘波’動,仍是埋頭在不斷的削着蘋果,似乎在他眼中,跟羽抱朴‘交’談,還不如削個蘋果來的有意思。
“我就知道,叔父他老人家一定會爲我出頭的!我就知道,叔父他一定不會不管我的!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清徽宗的少‘門’主,往昔‘門’內的那些傳言,我自然也是不相信的,我們是什麼,我們是血親。”但羽抱真如今卻是根本沒心思理會羽抱朴的神態,聽得這一番話後,他眼中的‘精’光變得深重了許多,面頰上更是有極度興奮的紅暈出現。
“真哥兒,你‘弄’錯了一件事。”就在羽抱真這話說出之後,羽抱朴這才緩緩放下了手中已經削好的蘋果,不過卻是沒有給羽抱真,而是自己拿着咬了一口,等蘋果脆嫩的汁液充盈於口腔中後,這才含‘混’不清道:“你現在已經不是少‘門’主了,甚至不是我清徽宗的人了。”
不是少‘門’主,甚至不是清徽宗的人?!一言落下,羽抱真恍若是被天雷擊中了一樣,整個人都呆滯了起來,望向羽抱朴的眼眸中,更是有極度的恐怖出現。
“你讓宗‘門’出了這麼大的醜,如何還能坐少‘門’主這位置,父親已說了,將你逐出我清徽宗‘門’牆,以後自生自滅。”對於羽抱真的驚懼,羽抱朴恍若未覺,一口一口咬着口中的蘋果,嘴角更是有淡漠笑意出現,緩緩道:“我父取你父而代之,而我又要踏着你的骨骸,重新登上那位置,這歷史,還這是叫人覺得出乎意料的一致。”--55789+dsuaahhh+25933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