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地下襬布的風水局法終究力有不逮,承擔不住這等驚天動地的術法相擊,轟然一聲,圍欄四分五裂,無數石屑和粉塵朝着四面八方鋪灑開來,濺的圍觀之人一頭一臉,不少人身上更是被石屑劃出了一道道的血口!
陳北煌傲然挺立粉塵之中,雙眼之中滿是血紅之色,怔怔的盯着身前的林白!他很幸運,當初燕京一役被他僥倖逃離;但他也很倒黴,每天活在仇恨和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中,如今他終於和林白當面鑼對面鼓的相對而立,往日的一幕幕悉數迴盪在眼前。
如果說今天他不能取勝,那麼即便是活下去,餘下的人生,也勢必會因爲以前和而今發生的種種恥辱之事,讓他仍舊夜不能寐,心神永遠沉淪地獄,受各種煎熬。
“從前以後,這世間在沒有你林白可活命之地!”陳北煌森冷開口,話音一落,雙手迅疾掐動,而後朝着身前緩緩一推!
隨着他手上的動作,空氣中竟然傳來陣陣氣爆之聲,而廣場周遭的天幕似乎也變得陰沉了許多,天空中那輪驕陽投下的光線也變得昏暗了許多。循着他那一掌的方向,廣場周遭的駁雜天地元氣似乎是被某種力量吸引,肉眼可見,凝成一股黑色物體,朝着林白奔襲而去!
這黑色物體就像是一條黑龍般,陰冷森寒,即便是圍觀的那些人朝後又退了許多步,但仍舊是能夠感受到其中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鬼相之術,不足道哉!”林白淡淡一笑,雙手在胸前迅速擡起,一左一右,捏成兩個印訣,同時腳步擡起在地面上迅速按照九宮八卦方位踩踏起來,而後佔據中宮方位,右手迅速捏成手訣,併攏食指,虛空凝滯符籙!
符籙剛要成型,那道黑龍便已經到了林白的身前!嗡然一聲,空氣中響起一陣波動,這黑色氣體便將林白整個人吞噬其中!
眼看這無比兇險的一幕,圍觀之人不自禁驚呼出聲!這他媽纔是高手對決啊,之前的那些比賽和這比起來完全都是小兒科啊!即便是那些術法修爲極低之輩,從周遭的元氣波動,也能感受到這一戰的驚心動魄!
張三瘋看到這一幕,當即按捺不住,朝前踏步,便要衝上擂臺,但又被李青囡一把拽住!張三瘋捏緊了拳頭,終於止住了腳步,皺眉盯着擂臺上的動靜,不言不語!自己的確是有些慌張了,此番情景之下,最好的辦法便是以不動應萬變,不然的話說不準還要幫了倒忙!
旁人眼中所看到的情形就已經可怕到了極致,而身處其中的林白更是感覺這術法威勢兇猛。耳畔之中盡皆是尖銳的鬼哭狼嚎之聲,就像是從地獄十八層內傳出,雖然不能看到幻象,但卻從心底?心底生出一種畏懼之感!
雖然心神受到波動,但是林白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沒有停止,雙眼微眯,左手持先天洛書在胸前護佑臟腑,而右手則是穩穩的仍然懸在空中,按照之前的軌跡,仍舊書寫那道道符籙,每當完成一幅,便擡起持着先天洛書的左手,朝前輕輕一拍,周而復始,重複不停!
隨着符籙一道道的完成,他的腳下開始有天地元氣按照九宮八卦方位盤旋而升,而且其中更是帶有廣場下的地脈氣息,就如同是地面上裂開無數道縫隙,開封地下龍脈中蘊藏的龍氣終於找到了宣泄口,順着林白的腳掌將他周身裹在其中!
圍觀諸人臉上不禁露出欽佩之色!且不說林白在初賽之時表現出來的將八字測算昇華爲十二字測算的本事,單就是而今這勾動天地元氣和地脈氣息的手段,都絕對是當世強者之中的佼佼者,其相術修爲之高,術法之精妙絕倫,絕非一般相師所能夠企及!
果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樣的手段,再加上這樣的年紀,想不叫人動容都難!
當那團黑霧被林白虛空凝制的符籙散發出來的光芒刺穿的那一瞬間,陳北煌心中頓時一沉,當即擡腳朝後退去,旋即左手握緊了小黑貓的身子,口中吭吭哧哧唸誦不斷,而右手也是顫慄着擡在胸前,在虛空中按照詭異的軌跡勾畫不停,似乎也是在勾畫什麼符籙!
將林白身子吞沒的那團駁雜元氣形成的黑霧,雖然被符籙驅散一些,但仍舊還繚繞在林白身邊,猶如是在做着痛苦不堪的殊死掙扎。但隨着陳北煌手上的動作,那團黑霧重又凝聚在一起,而且更加兇悍猙獰可怖!
隨着陳北煌口中咒語唸誦完畢,那團黑霧瞬息消散不見,猶如從未出現過,而後又驟然出現在林白身前半步之遙位置,千絲萬縷朝着林白的身體穿刺而去!
“青龍乙木,斬!三江葵水,困!南離天火,煉!陣列而出,五行相剋,以守爲攻……”林白口中輕吟不停,原本捏成拈花狀的右手驟然擡起,朝着身前極速勾畫不停,“破!”
廣場周遭天地元氣中的五行之力,頓時剝離開來,然後朝着林白的身前聚集而至,而後在先天洛書牽引下,旋轉不停。那股駁雜的天地元氣一接觸到五行之力形成的幕緯,瞬間就被攪成粉末,消散於空中化爲無形!
“說來說去,還是從天陽子那裡學來的這點兒糟粕之術,不過依我只見,那老鬼怕已經死在你手裡了吧,要不然你的相術修爲也不會半年就到了這樣的地步!”林白緩緩收招,看着身前的陳北煌淡淡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場大賽真正的贊助人應該就是你吧?”
“現在才明白,不覺得太晚了麼?!”陳北煌朝前走了一步,尖聲笑道,如同夜梟悲鳴,聲音尖銳刺耳,“當初你把我逼得家破人亡,我今天就要讓你也嚐嚐我當日之苦!“
“之前的事情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我又如何會和你斤斤計較!”林白麪無表情接着道:“而且就憑你從天陽子那借助血咒偷來的這點兒微末術法,想要殺我,我看是難如登天吧?!”
“我不行,可不代表我沒有依仗!”陳北煌聽着林白的話,仰頭大笑不止,道:“你再怎麼說,這隻小黑貓現在也在我手裡,有了它我就有了最大的依仗!”
“你駕馭小黑?!”林白如望着一個白癡般望着陳北煌,淡淡笑道:“這麼久不見,原來你還是那麼傻逼!”
“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夠了!是時候回來了吧,剛和我動了這麼久的手,還不是和以前一樣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想鬧騰到什麼時候?難道是想我把你再交到嘉爾那個小魔頭手上?”林白盯着站在陳北煌肩膀上一臉傲嬌模樣的小黑貓,笑罵道。
小黑貓本來一幅仰頭望天趾高氣揚模樣,但一聽到‘嘉爾小魔頭’五個字,彷彿是聽到了世間最爲恐怖的事情,瞬間神色變得悽慘無比,身體更是不斷顫抖!
“我數三下,你自己看着辦,別逼我啊!”林白笑吟吟的盯着小黑貓,摸着下巴,滿臉盡是戲謔笑容,“之前你幫着別人對我動手的事兒,我既往不咎,是想好好跟着我喝酒吃肉,還是等着嘉爾天天給你塞馬桶裡洗澡,你趕緊考慮……”
話剛說了一半,小黑貓就如同瘋了般,從陳北煌肩頭蹦了下來,躥到林白身前,繞着他轉來轉去,哪裡還有半點兒剛纔幫着陳北煌對付林白時候的兇狠模樣,完全就像是一隻家養了許久的粘人小寵物!
“不可能!天陽子和我明明用血祭之法對付過它了,怎麼可能它還保留着之前的意志!”陳北煌見狀,神色大變,伸手指着林白不可思議質問道。
這隻化形陰靈乃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之所以能夠擺脫三合火局的影響,也是因爲這隻小黑貓身上的陰煞氣息庇佑的緣故,如果失去了它的話,那接下來的局面勢必出現一邊倒的狀況!
“說你傻逼你還不相信!”林白伸手將小黑貓從地上抱起,輕輕撫摸它柔軟的背毛,輕笑接着道:“化形陰靈本就是在極陰之地才能形成的,陰煞、血煞雖然不同,但卻同源,你想借着血煞來抹去小黑的意志,豈不是癡人說夢!”
小黑貓靈異無比,聞得林白的話語,張大了嘴朝着陳北煌所在的位置嗷嗚嘶吼一聲,後背上毛髮悉數炸起,猶如是在示威!
“好!好!好!”陳北煌臉上露出癲狂色澤,連說出三個好字之後,仰天長嘯一聲,然後手往面前一伸,將麪皮上蒙着的那面具嚓的一聲撕下,轉頭盯着林白,冷然道:“林白,我不相信這天地間的好運氣能一直站在你身邊,即便是沒有化形陰靈,我今天一樣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