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生宿舍樓到教務部的辦公樓並不遠,否則胡胖子剛纔也不可能出現的那麼快。
四人沒幾分鐘就走到了教務部樓下,上樓時胡胖子才發現陳鴻宇一直跟着。
他皺皺眉頭瞪着陳鴻宇道:“你是誰?去去去,不要湊熱鬧!教務部是你看熱鬧的地方嗎?看你這模樣,恐怕也是個新生吧?快點去吃晚飯吧!”
陳鴻宇早對他的嘴臉瞧不慣了,聽他趕人,不由冷笑一聲道:“胡主任,我是企管系的新生陳鴻宇。你剛纔不是說吳雙聚衆鬧事嗎?兩人爲雙、三人爲衆,我也是那個衆人之一呢,怎麼能不跟着一起到教務部說明情況呢?”
“呵,原來你小子也摻和了?好,那你來得正好!”
胡胖子被噎了一下,這纔想起沈惜君告狀時說對方有三個人,所以他纔給吳雙扣了一個“聚衆恐嚇”的罪名!
剛纔他見到葉謙時被驚了一下,就忘了問第三個人是誰,沒想到陳鴻宇倒自己跟來了。
胡胖子眼神飛快地從陳鴻宇身上掃了一下,頓時又感到頭疼。
因爲他已經看出來了,陳鴻宇全身上下的每一件衣着都價值不菲,恐怕不是富家子弟就是權貴公子!
這時候胡胖子真有點後悔自己剛纔偏袒沈惜君了,但得罪吳雙的話他已經說出去了,如今也收不回來了,他只好硬着頭皮帶領三人前往教務部王主任的辦公室。
王主任名叫王永澤,是京城人士,在教務部任職好幾年了。
別看王永澤在教務部只是個小小的主任,但實際上他還是外語系的一級教授。他之所以在教務部掛職,是因爲他沒有子嗣,所以他才喜歡參與學生管理。
正常情況下,王永澤其實根本沒時間到教務部來管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現在剛開學嘛,他對新生的問題很關心,所以就來教務部這邊辦公了。
要不是因爲王永澤今天就在教務部,胡胖子也不會對沈惜君那麼照顧。誰知他照顧了沈惜君,卻有可能得罪葉老教授,這真讓他爲難啊!
胡胖子臉色鬱郁地帶着吳雙三人來到了王永澤的辦公室門前,他輕聲敲門道:“王教授,您在嗎?我是小胡啊,我有點事想請教您。”
“呵呵,是小胡啊,進來吧。”
室內傳來一個溫和的男中音,胡胖子鬆了一口氣,連忙把吳雙三人帶進去。
幾人剛剛推開門,就聽到屋裡傳來一聲嬌俏的笑聲:“王叔叔,是不是胡主任來了?剛纔我還拜託了胡主任一件事呢,現在他來了您這裡,我正好趁機謝謝他!”
吳雙聽見這聲音,頓時臉上一冷:原來沈惜君又到了這裡!
看來沈惜君是鐵了心想要對她爲難到底了?她倒真想看看,是不是京大所有人都能被沈惜君收買了?
葉謙和陳鴻宇也聽出了沈惜君的聲音,葉謙微微皺眉,陳鴻宇則直接哼了一聲,表情中難掩厭惡。
胡胖子自然也聽到沈惜君的話了,他不由暗暗叫苦,於是一進門立即向王永澤請罪道:“王教授,剛纔沈惜君同學是向我反應了一些情況,但是經過我的瞭解,情況似乎和她說的有些不符。我不好定奪,只好把這三個相關的學生都帶來打擾您了,您看該怎麼處理?”
“哦?小君兒到底拜託你什麼事了?怎麼又和這三個學生相關了?”
室內除了沈惜君之外,沙發還坐着一個面帶微笑的中年男人,看他面相不過四十多點,但吳雙從他眉骨處能看出來,他今年至少也有五十開外了,看來此人對養生之道頗有研究。
這人正是教務部的王永澤,聽到他的問話,胡胖子訕訕了半天才說道:“王教授,既然沈惜君同學在這裡,不如由她親自對您講?正好這幾名同學也都在,讓他們當面對質也好。”
“好,那就讓小君兒自己來說吧?你和這幾名同學怎麼了?是鬧矛盾了?”王永澤點頭一笑,正準備詳細問問沈惜君,突然看到葉謙站在胡胖子身後,他立即招手笑道:“葉謙?你小子怎麼也來了?葉老最近可好?”
葉謙微笑上前行禮:“勞您惦記,我爺爺好着點呢。小子也代我爺爺給您問好啦,王教授最近的股票又大發了吧?”
“哈哈,你這小子!”王永澤顯然和葉子烯很熟,看見葉謙笑得非常和藹。
因爲有葉謙在這裡,王永澤也不問沈惜君了,反而向葉謙問道:“葉謙你來說說吧,你和小君兒怎麼了?你可是師兄啦,不能欺負師妹啊!”
“呵呵,王教授真愛說笑,我怎麼會欺負師妹呢?倒是這位沈師妹在欺負我的朋友啊!”
葉謙搖搖頭,指着吳雙介紹道:“王教授,這是今年外語系的新生,吳雙。她是我家的客人,剛纔被沈師妹找麻煩的主要是她,具體情況還是讓她給你講講吧?如果我講來,恐怕您會認爲我私心偏袒了……”
“好吧,那就吳雙同學說說吧。”王永澤的目光落向吳雙,在看到她的面容時,他不由輕咦了一聲:“咦,等等,你叫吳雙?今年外語系的新生?你是不是皖省來的?”
因爲沈惜君親熱的叫王永澤爲叔叔,吳雙對他就沒什麼好感了。
現在看他處事還算公正,至少能詢問雙方的情況,吳雙的臉色這纔好看一點。
聽他問及皖省,吳雙微微點頭,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的,我叫吳雙,來自皖北,不知王教授您問我的籍貫是什麼意思?難道外省的學生就不能陳述事實了?”
“哈哈,你這孩子,果然是少年銳氣啊!”
被吳雙如此譏問,王永澤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容滿面的向她招手道:“來來來,小吳雙,讓我看看!我剛纔還在小君兒面前誇你的呢,沒想到她竟然和你有了衝突!我看你倆都是好勝的孩子啊,不過小君兒可不如你,她得向你學習才行。”
吳雙正準備痛斥一番學校教工的素質呢,突然被他如此誇獎,吳雙不禁有點茫然: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想要用笑臉讓她與沈惜君化干戈爲玉帛嗎?這怎麼可能?就憑沈惜君那種品性,她絕不會與沈惜君做朋友的!
王永澤的這番誇獎,不僅讓吳雙摸不着頭腦,沈惜君也不樂意了。
她怕吳雙說出剛纔的真相,連忙惡人先告狀道:“王叔叔,我纔不要向她學習呢!她剛纔在宿舍樓下同時與兩個男生嘻嘻哈哈的,那情景您是沒看到!您如果看到了,肯定也會訓斥她的!”
“呵,還請沈小姐說清楚,我到底和葉師兄及小宇怎麼了?”
吳雙沒想到沈惜君到現在還敢血口噴人,她立即惱了。
於是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沈小姐,你敢把舍管阿姨叫過來對質嗎?剛纔那舍管阿姨恐怕是向胡主任舉報你的吧?只是不知道你又用了什麼手段讓胡主任也幫你說話了?真沒想到在純淨的校園裡,錢財也能通天啊!”
沈惜君微微臉紅,但在王永澤面前,她依然強詞奪理道:“王叔叔,您聽,她不僅污衊我,她還敢誹謗老師,您快處分她!”
王永澤的眼神在她們身上轉了轉,一時皺眉未語。
吳雙一看他這態度,不由冷笑一聲:“沈小姐,你敢看着我眼睛,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嗎?如果你不心虛,就重複一遍試試?”
就算沈惜君能厚臉皮到不知廉恥,吳雙也能叫她迅速說出實話!
這就是剛纔吳雙爲什麼篤定自己不會有事的原因,有理走遍天下。她就不信了,難道堂堂京大的教工們全都是無恥之輩?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我又不喜歡你,幹嗎要看着你說話!”
沈惜君怎麼可能不心虛?她在舍管和胡主任面前還能耍橫砸錢,但在王永澤面前,她是不敢的。因爲王永澤是她爸爸的好朋友,雖然平時寵愛她,但真到她犯錯時,絕對會和她爸爸一樣懲治她的。
兩人一個憤然一個心虛,王永澤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雖然他還不清楚兩人衝突的起因,但他已經知道是沈惜君犯錯了!
王永澤立即沉臉對沈惜君斥道:“沈惜君!是不是你又仗勢欺人了?在學校裡,你到底仗的誰的勢?你以爲我會袒護你欺負別人嗎?快向吳雙同學道歉!”
“王叔叔,我沒有,都是她討厭啦……”
突然被王永澤連名帶姓的訓斥,沈惜君立即不敢再撒謊了。她知道,王叔叔只有生氣的時候纔會叫她全名。
王永澤失望地看着沈惜君,若不是因爲他自己沒有孩子,他怎麼會對老友的女兒如此寵溺?
他也知道沈惜君平日裡就有些嬌縱,但他沒想到,她竟然在自己面前也敢撒謊、污衊別人!甚至,她還敢拿錢來收買學校的教工!
見沈惜君半天沒有道歉,王永澤不由失望的轉向吳雙道:“吳雙啊,這孩子我會好好管教的,你和葉謙先回去吧?我一定讓她給你個交待!你是咱們學校今年最小的學生,又是我們系的全國狀元,我正準備讓人去通知你在系裡的迎新大會上發言呢,你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吧?”
“啊?”吳雙微微一愣,屋裡的其他人也都驚了一下。
大家誰都沒想到,原來吳雙竟然是今年最小的狀元!
陳鴻宇瞅了吳雙一眼,這纔想起她今年三月裡纔剛過的15週歲生日,也難怪成爲京大最小的學生了!
沈惜君這才明白剛纔王永澤讓她向吳雙學習什麼,她不由吳雙更加厭惡了!因爲她今年也不滿18歲,她一向以爲自己最聰明,不料剛來到京大,她立刻就被吳雙比下去了,她怎能不嫉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