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宇的病房是縣醫院最好的一間特護病房,病房裡不僅各種設備齊全,就連每天值班的醫生護士都比別的房間多幾倍。
按理說,在這樣嚴密的看護下,陳鴻宇根本不可能被人下毒,但偏偏他現在吐血了,而且血色還發黑!
陳高峰得知消息之後頓時大怒,但院方對血液的檢查結果卻又讓他悲痛欲絕。
原來陳鴻宇吐出的並不是毒血,而是堵在心間的血塊僵久了就漸漸變色了。這說明,陳鴻宇的體內還有淤血未出,可是前兩天給他做全身掃描時,卻沒發現他體內有這種症狀。
此時重新掃描的結果簡直讓人觸目驚心,屏幕上能清晰的看到陳鴻宇的胸腔里正在一點一點的凝結小血塊。
吳雙等人回到醫院時,面臨的就是這種情況。
西醫的專家組都對這種胸腔血塊束手無策,一是他們不敢動手術,二是他們找不到形成的病因。
陳遠橋聽到病情又有變化,連忙把葛長風帶進病房。
病房裡陳家婆媳正哭成一團,有幾個醫生正圍着她們勸慰。
葛長風見病牀前被擋住了,皺眉對陳遠橋說道:“讓他們都先出去,在這裡哭會影響到孩子。孩子雖然昏迷,識海卻未必沉睡。”
“是。”陳遠橋只盼他能救回孫子,自然一切都聽他的。
病房裡的人都被趕出去了,就連陳高峰和葉子烯也出去了,只留下陳遠橋、葛長風、陶然和吳雙。
其實吳雙看了陳鴻宇之後也想出去的,畢竟她和陳家還不算熟,但葛長風卻開口讓她留下來。
葛長風說:“小娃娃,是你夢見了回陽針可以救人,那我今天就讓你見見什麼叫回陽針。你若有悟性,日後或可學會,只算你自己的本領。若是沒悟性,那便罷了。這也算是我對你補全藥方的回報,你可要看好了。”
說着,葛長風讓陶然先把一套金針拿出來消毒。
那金針長約尺餘,細若毛髮,每一根都黃澄澄的亮得驚人。
吳雙覺得那金針好像不是用黃金做的,因爲黃金質軟,若是這麼細的金針,應該很容易就變形纔對。可陶然手裡的金針卻剔透逼直,顯然硬度很高。
她正猜測着金針的材質時,突聽葛長風怒道:“胡鬧!簡直是喪心病狂,竟敢竊取小兒的性命!”
吳雙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了,連忙向葛長風看去。
原來葛長風已經走到了病牀邊,正在給陳鴻宇摸脈觀察。他不知瞧出了什麼,原本溫和的表情竟然瞬間變得嚴厲。
陳遠橋也嚇了一跳,他見葛長風生氣的樣子,不由惶恐的問道:“葛前輩,小宇的傷……還能治嗎?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今年還不滿九歲啊!”
說着陳遠橋已經是老淚縱橫。
葛長風的臉色很不好看,聽到陳遠橋的哭聲,他緩緩語氣搖頭道:“這孩子根本不是車禍引起的重傷,而是被人下了陰煞!此刻煞氣已經攻入他的五臟六肺,幸好你們找到了我,也幸好有這小女娃在,只是……”
陳遠橋不由聽得驚呆了,孫子竟然中了煞?
因爲他是做古董生意的,與摸金倒斗的人常有接觸,所以陰煞這玩意,其實他聽說過很多次了,但從來沒有遇到過。
正因爲他聽得多了,所以前幾天他知道吳雙後纔想着要找人破劫。但那時候,他並不以爲自家真的有劫難,只是想找個心理安慰,只是想找來吳雙多問問未來罷了,誰知自己的孫子竟然真的遭了劫?
陳遠橋驚顫的問道:“葛前輩,你說的是什麼煞?到底要怎麼辦?如果有什麼需要準備的,請您吩咐,我這就去辦!”
“要準備的東西你可辦不了。”
葛長風搖頭道:“從這孩子的情形來看,他中的應該是五鬼奪命煞,民間也叫偷陽轉壽。這孩子本是福祿壽齊全之人,若是被五鬼偷了命數,他的福壽就會被轉移到驅鬼人身上,從而使那個人得以福壽延綿。”
吳雙在一邊聽得渾身發冷,什麼陰煞,什麼五鬼奪命,聽起來全都陰森森的讓人難受。
她沒想到只是一場車禍而已,居然變成了這樣?
她有點不相信葛長風所說的,但葛長風解釋出來的情形又和陳鴻宇極像,否則陳鴻宇只是撞傷了腦袋,怎麼會體內自動淤血呢?
只是她有點搞不懂,難道葛長風要從陳鴻宇身上捉小鬼不成?
她正驚訝着,葛長風突然看向她說道:“要救這孩子,還得這小娃娃出手才行。如今煞氣已經攻入他的肺腑,想要把煞氣逼出來,就必須要有純陽正氣。雖然我的本命真氣也可以把煞氣逼出來,卻不能溫養他受傷的器官,而這小娃娃身上的天地元氣卻是可以養護萬物的。”
吳雙聽得睜大了眼睛,天地元氣是什麼東西?在她身上?她怎麼從來沒有感覺到?
“葛前輩,您沒看錯吧?您說我能救小宇?我根本沒有什麼元氣啊!”吳雙驚訝之後連連擺手,救人可是大事,開不得玩笑。
陳遠橋也有懷疑,畢竟吳雙還太小了,就算她能在夢中預見未來,但救人的事她行嗎?
就連陶然都有些疑惑,因爲他沒有從吳雙身上感受到半點內力,沒有內力的人,就沒有護身罡氣,沒有罡氣,何談元氣呢?
葛長風見他們全都不解,嘆氣道:“不要懷疑,我沒有看錯,這娃娃身上的確有天地元氣的養護。只是她的元氣還太稀薄了,如果想要完全救治病人,恐怕需要我們二人合力才行。但是她不懂引氣入體,這有點麻煩,我還要先教她如何運氣。能不能快點救人,就要看她學得怎麼樣了。”
一聽葛長風說得如此肯定,陳遠橋連忙又向吳雙拜求道:“又又,小宇就拜託你了,你一定要幫忙救救他,好不好?”
“如果能幫忙,我一定盡力……”吳雙聽得稀裡糊塗,她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元氣在哪兒呢!
不過聽說葛長風要教她引氣入體,她又有點興奮。
雖然她不懂修行的門道,但這個最基礎的名詞她還是聽說過的,她不由暗想着,難道從此以後她也算是踏入修行道了嗎?難道她也能成爲傳說中的那些大能?
此時陶然的金針已經消毒完畢,他上前請示道:“師祖,還需要行鍼嗎?”
“嗯,必須先行鍼止住煞氣擴散,還要以我的真氣之力維護這孩子的心脈不散。否則,不等小娃娃練成,這孩子就得死了。”
葛長風接過金針,飛快地在陳鴻宇身上紮了下去。
吳雙只見眼前他手影翻飛,根本沒看清什麼動作,一套49枚的金針已經全部扎到陳鴻宇的身上。
本來金針長約尺餘,此時露在身體外面的卻僅有三寸寬,看來這回陽針法,果然是七寸之針。
吳雙暗暗驚佩,葛長風突然轉頭問道:“小娃娃,剛纔你看懂了嗎?你若沒記住,下次可就沒機會學了。”
“……”
吳雙暗窘,剛纔那麼快的手法,她哪裡記得住?她根本就沒看清好不好?
葛長風見她苦了小臉,不由笑道:“你這個笨娃娃,沒看清是不是?你不是有靈眼嗎?爲什麼不以靈眼來看呢?看來你對靈眼真是所知不多啊,簡直是浪費了這份福緣啊!”
吳雙目瞪口呆,難道她的眼睛還能開啓記錄功能?她不知道啊!
看着葛長風笑眯眯的樣子,吳雙恨不得撲上去讓他解答所有的疑問,但她不好意思撒嬌,更何況這還是在陳鴻宇的病房裡呢?
葛長風擦擦手不再逗吳雙,而是轉向陳遠橋吩咐道:“我的金針不要動,所有藥物全部停止,晚上我會讓然兒給他服一粒定元丹,此丹和金針可保煞氣不再攻擊他。三天之內,我爭取把這小娃娃教會引氣入體,那時就可以真正的解救他了。”
他說話時,陶然突然靠近遞了一張帕子給他。
吳雙這纔看清,原來葛長風臉上竟然隱隱有細小的汗珠滲出來,可見他剛纔行鍼之間耗費的心力有多大!
陳遠橋也是到這時纔看清,原來葛前輩已經累着了,他連忙答應下來,想要攙扶葛長風去休息,卻被葛長風拒絕了。
葛長風擺擺手道:“消耗這點真氣還傷不了我,你快去安慰你的家人吧,讓這小娃娃多陪陪我就行了。”
說着,他轉向吳雙招手道:“小娃娃,你隨我來,我要教你運氣之術,你可一定要用心學啊,否則牀上那孩子就算醒過來,也是個廢人啦,一切都看你的了!”
“真的全得指望我的元氣嗎?”吳雙還是有點不相信,這也太壓力山大了有木有?
她總覺得葛長風沒有盡全力,如果她不在這裡,難道葛長風真的沒辦法了?
仙門不該是很厲害的嗎?至少她的秘藏就已經很厲害了呀!
“其實沒有你的話,用別的靈物來溫養他也可以。但是要尋找天地靈物很麻煩,溫養的時間也要很長,不如你身上的天地元氣效果好。”
葛長風笑眯眯的對吳雙說道:“小娃娃,你不想給你的小友報仇嗎?如果僅是以靈氣除煞,反噬不夠厲害,下煞的人就會提前逃避,我們就很難再捉到他、懲罰他。但如果是以你的天地元氣除煞,那下煞的人就會被煞氣反噬攻心,到時他就逃不了了!”
“哦,原來是這樣!”吳雙恍然大悟!
她就猜到這老頭一定有辦法嘛,只是她在這兒比較方便,所以就奴役她咯!
不過救人打壞蛋的事,她還是很有興趣的!說不定經此一事後,她的秘藏就能飛快地升級了呢?
於是吳雙很愉快的跟隨葛長風去學練氣了。
當然,在這之前,她要先把自己的行蹤報給媽媽,省得媽媽擔心她長久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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