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
張琪默默的開車,有些神不思蜀的味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至於副駕駛的林奕,則是淡定的哼着小曲,他哼的曲子是什麼,張琪根本聽不出來,然而,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傢伙真的很淡定。
後排,零兒一直小聲跟蘇雅說着什麼,蘇雅的態度倒也不是很冷淡,除了‘嗯’之外,偶爾也說一兩句人話。
“林奕,你剛纔爲什麼要跟李季說你在張家?你這是非得把張家拖下水嗎?”
張琪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說道,“現在的張家看似跟李家差不多,但日子可不好過,前有虎後有狼的,如果這時候再招惹了李家,那後果不堪……”
“張琪。”
林奕打斷了張琪的話,扭頭看了她一眼,突然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以前一定跟李季鬥過吧?只不過,你們斗的結果卻是以你的完全失敗而告終,也是說,同平臺之下,你根本不是李季的對手。”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琪頓時目瞪口呆,直到林奕提醒了下,她這才連忙掌握好方向盤。
“因爲你們今天的表現啊,在我出手之前,你的局勢非常危險,然而,你卻是絲毫不畏懼強權,表現出一副不畏生死的樣子,十分的有骨氣。”
林奕淡淡說道,“而至於李季,剛開始佔優勢的時候十分囂張,可當看見我這麼輕鬆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死了他的所有保鏢和打手,當下立馬跪地求饒,可以說是非常沒有骨氣了,剛好跟你相反。”
對於林奕這話,張琪剛想驕傲的輕哼一聲,可是緊接着覺得不對勁。
如此說來,她的品行應該李季要好得多,甚至可以說,兩人完全是屬於截然相反的那種,但是爲什麼,林奕之前會猜測到她不是李季的對手?
“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琪一邊開車,一邊皺着眉頭看向林奕,她搞不明白,林奕跟她說這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是想說有骨氣不如沒骨氣,還是別的意思?
“很簡單,如果是在一個公平的世界裡,有骨氣自然是好事兒,不畏強權,這種品行一定會被大力提倡的,然而,這裡是青龍市。”
林奕淡淡一笑,緊接着聲音微冷,“青龍市,罕見的混亂之地,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但凡是能夠混出名堂的人,無一例外的有兩個特點。”
“第一,夠狠,對敵人夠狠,對自己同樣夠狠,唯有心狠手辣之人,才能在青龍市這種地方混出一番名堂來,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第二,貪生怕死。沒錯,這的確不是什麼好聽的詞彙,但是,這卻是所有青龍市大佬都具備的一個特質,所有人都想成爲大佬,但結果,要麼是退縮了,要麼是死在了成爲大佬的路,要麼,便是成了大佬。”
聽了這話,張琪眉頭緊皺,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如果是之前的話,對於林奕所說的話,張琪或許根本不會放在心,但是眼下不一樣,林奕霸氣出手,便已經展現出了他驚人的一面,讓張琪震驚,再加他對自己和李季的推測,讓張琪覺得他深不可測。
而此刻,聽到林奕這種‘在青龍市,能成爲大佬的都是怕死之人’的說法後,更是感到莫名震動,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更想不明白,林奕爲什麼會有這種看法?
“不怕死的要怕死的更狠,更有衝勁兒,這點顯而易見,然而,在衝擊大佬的路,這些人都死掉了。”
林奕攤攤手,“像是今日的局面,同樣是面臨危急時刻,但是,你的表現和李季卻截然相反,我可以毫不客氣的告訴你,如果李季再狠一些,再狡猾一些的話,將來成爲大佬的機率很高,而至於你……”
“我怎麼啦?”
張琪連忙問道。
不知爲何,聽到林奕對李季個如此高的評價,她心頓時忍不住跳動了一下。
“你如果去衝擊青龍市大佬之位的話,死在這條路的機率大概是百分之百,這不是嚇唬你,而是實事求是。”
林奕嘆息,說道,“因爲你不懂得審時度勢,今日這種場合,你有骨氣的代價是會付出自己的命,而李季,沒骨氣的代價是,能撿回一條命,這是差距。”
“所謂的大佬之位,那都是給活着的人準備的,而死去的人,哪怕是再有骨氣,最終所能剩下的依舊只是一盒骨灰而已,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明白一個道理:唯有活下去,纔有無限可能。”
唯有活下去,纔有無限可能。
聽到這句話,後排的蘇雅眼眸閃過一絲亮光,緊接着恢復平淡。
“可是這不一樣。”
張琪搖了搖頭,執着的說道,“李季向你求饒,一方面是因爲你能決定他的生死,另一方面也是他不會遭受什麼恥辱,但我是女人,如果我向李季求饒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你應該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恥辱的是什麼。”
“我知道啊,但是呢,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男兒膝下有黃金。”
林奕點點頭,淡淡說道,“李季身爲李家的少爺,必然是十分驕傲的人,而你從名義來說,又是他的未婚妻,李季不顧在你面前丟臉,也要跟我跪下求饒,難道,他沒有恥辱嗎?”
“我可以毫不客氣的告訴你,今天這事兒,將會成爲李季一輩子的陰影,他一輩子在你面前都擡不起頭來,不因爲其他,因爲你身爲他的前未婚妻,曾經險些在一起的人,如今看到了他有史以來最丟人的一面。”
聞言,張琪精神一震。
如此想來,今天李季的做法,怕是殺了他都要難受。
“可是,你爲什麼還要在臨走之前告訴他,你住在張家?你這還是要禍水東引啊。”
張琪忍不住說道,她覺得林奕的做法完全是要將張家拉下水,簡直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