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一個小青年,還敢自稱神醫?”
“哼,肯定是個騙子,我們都被耍了!”
“快散了散了,到市醫院看病吧!”
一瞬間,民心直接倒向孫洪。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排隊的人羣就走散了大半。不少過分的人,還專門走到林奕面前,對他啐了口唾沫。
自始至終,林奕都是靜觀其變。
雖然二十年沒有下山,但在人情世故方面,他林奕也不是傻子。孫洪這種人,就擅長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當成黑的。在這種情況下,他林奕是越抹越黑。
見林奕忍氣吞聲,孫洪更是覺得他好欺負。帶着冷笑轉過頭來,開口道:“行吧,我也不爲難你了。看你年紀輕輕,混口飯也不容易。給我兩萬塊,今天就放你走了。”
“呵呵。”林奕怒極反笑,如果他只是惡意砸場,或許討回臉面之後,林奕就原諒他了;但是如今,他非但得寸進尺,還披着斯文的皮囊做詐騙的惡賊,那林奕就容他不得了。
“孫醫生,”在一旁的蔣小琳也看不下去了,從看到面前之人和王東走在一起開始,她就預料到,對方也不是什麼善茬,“還請你放尊重一點,不要血口噴人。林先生並非你口中的巫醫,他的醫術,我可以作證!”
孫洪看了一眼蔣小琳,立即被她的美色吸引了。在舔了舔嘴脣之後,他獰笑一聲:“怎麼,心疼自己男朋友了?那行,兩萬我不要了,你跟我走就好。”
“狗屁。”
林奕根本不給對方繼續說話的機會,就將蔣小琳護在了身後。一瞬間,原本站在原地、人畜無害的少年,如同洪荒巨獸一般,發出令孫洪都膽寒的殺意。
但是下一秒,他就自嘲的笑了笑。
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孩,他混跡醫場數十載,還怕比不過他?
“狗急也能跳牆啊,”孫洪冷笑道,“各位看看,我不過激他一激,本性便露了出來。這種市井流氓,怎麼能配得上醫生稱號?”
林奕懶得說話,如果自己只是罵了一句“狗屁”,就已經配不上醫生。那你孫洪先後作爲,早就已經不配爲人了。
“就是,巫醫快滾!”
“有多遠滾多遠!”
“騙子,害人不償命!”
孫洪話語的煽動性顯然極強,很多圍觀者,其實對林奕並沒什麼瞭解,甚至沒讓他把過一次脈,卻已經弄得像他治死了自己父母似的,快要衝上來把他羣毆了。
一旁的蔣小琳,早就急得滿頭大汗。她是知道林奕本事的人,怎麼能看恩人受如此平白之辱。
“我不擅長說話。”林奕微微上前一步,竟逼得孫洪腳下一退,“我覺得比起嘴巴,實力更能說明一切。如果孫醫生真的覺得,我林奕醫術不夠,不配與市醫院媲美。那麼,醫術比拼,我林奕隨時奉陪!”
孫洪顯然愣了一下,他沒料到,一直一言不發的林奕,非但不是軟柿子,還是個硬骨頭。
“呵呵,好啊。”但是,既然自己已經騎虎難下,就沒有拒絕的道理,“醫院裡病人多着呢,勞煩林神醫走一趟?”
“隨時奉陪。”林奕笑了笑。
蔣小琳有些猶豫,拉住了林奕的袖子。但林奕只是回頭給了她一個自信的微笑,就義無反顧的跟在了孫洪的身後。
見到這一幕,圍觀羣衆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不少沒事的人,決定跟在他們身後,見證一下“巫醫”與主治醫生的醫術較量。
半小時後,已經換上白大褂的林奕,出現在上都市醫院的手術室附近。
“林神醫啊,”孫皓皮笑肉不笑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打印紙,“這是咱們給你擬好的合同,如果你在手術過程中,導致病人死亡,那麼,按照故意殺人罪論處。”
林奕眼睛一眯,這廝也是夠狠啊,簡直是把自己往死裡推了。
不過,他林奕還就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事。要麼挽回顏面,要麼死。
大手一揮,林奕便籤下了這張生死狀。
“他好像很有自信啊。”
“哼,等着吧,他完蛋了。”
“不知道哪個倒黴的病人被這個‘神醫’碰上了,罪過啊,罪過。”
圍觀者見林奕如此果斷的簽下生死狀,反應各不相同。但絕大多數,還是認爲林奕只是一時衝動,實際上根本沒有治療的把握。
“這次的病人,是兩個剛從車禍現場送過來的。你我一人一個,同時開始手術。”孫洪從林奕手中接過生死狀,看林奕的眼神無異於看着一個死人。
“吶,這是手術工具,拿着吧。”孫皓冷笑着指着桌上一個放着東西的托盤,不遠處已經傳來了擔架牀叮叮噹噹的聲音,病人似乎已經在往這邊趕了。
“不需要。”林奕搖了搖頭。
“37號病人,二號手術室!”先趕到的護士叫了一聲,徑直將擔架牀送到了孫洪手中。牀上的病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異常。旁邊的顯示器上,脈搏和呼吸都處在不正常狀態,時而極端緊迫,時而幾乎停止。
孫洪點點頭,帶着病人開始手術。
不過幾秒,另一個擔架牀也趕了過來。
“39號病人,三號手術室!”
林奕仔細看了一眼,那病人渾身被繃帶纏繞着,饒是如此,血水卻也透過繃帶,甚至染在了擔架上。一旁的顯示器中,生命特徵已經幾近消失,心跳測試儀不斷傳出危險的報警聲,眼看已經進的氣多、出得氣少了。
林奕眉頭一皺。
“這下子林神醫完了。”
“是不是有點爲難人啊?”
“哼,那是上蒼故意給他的,這種庸醫啊,早該死了!”
林奕早已沒興趣理會這羣圍觀之人。目前在他心中,所有的比拼都已經置之度外。他需要做的,就是把面前這條性命挽救回來。
“推進去,然後你們都出來。”林奕二話不說,親自打開手術室大門,讓護士將病人推了進去。然後,他並未留下任何助手,反而將所有人都請了出去。
“你說,他不會怕丟臉,把我們都遣走之後自己跑了吧?”
從手術室出來,一個護士捂着嘴小聲說道。
“不至於吧?手術室在三樓呢,他跳樓不成?”另一個訕笑了一下,“不過也是爲難他了,這種病人,基本就直接下死亡通知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