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那邊的動靜太大,書桌櫃子等傢俱倒了一大片,在摔倒的過程中不斷傳來霹靂啪啦咔嚓咔嚓的物體斷裂聲音,整個廠房都像是被震動了似的。
即便是正在專心和竹本無心對峙的秦洛也受其影響,情不自禁的想把視線轉過去。
可是,他仍然站在哪兒一動也不動,和表情猙獰扭曲的竹本無心對峙着。
他知道,如果他不動,軍師只需要對付一個伯爵。
如果自己轉身往那邊跑過去,軍師將要對付伯爵和竹本無心兩個人。
雖然龍王說自己和軍師的配合可以挑戰皇帝,可是,伯爵和竹本無心並肩站在一起又會發生什麼樣的化學反應?
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相信自己的隊友-----正如她們相信自己一樣。
“現在輪到我出手了吧?”
伯爵嘶吼一聲後,開始大步朝着軍師跌倒的方向走過去。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接着就用小碎步奔跑了起來-----
越跑越快,身體已經全部都啓動開。
然後,他的雙腳用力一彈,他的整個身體就像是一枚發射出去的導彈似的,‘轟’的一聲往那大堆木材傢俱堆積如山的地方飛了過去。
他還真把自己當炸彈了,因爲他在‘飛’到那座木材小山山頭上時並沒有站穩身軀的意思。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落地,四肢分開,正面超下,用自己‘龐大偉岸’的身體重重地壓了下去-
木山應聲而碎,下面的木架支撐不住,再次發出斷裂和倒塌的聲音。
轟隆隆--
又是一陣的響動,然後這才平靜下來。
伯爵這個怪物的身體竟然像是鋼鑄鐵打的一般,用臉先着地還絲毫無傷。只見他從矮了大半截的木頭山上爬了起來,又重重地在上面跺了幾腳,然後放聲狂笑,吼道:“王后-----王后-王后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要死?還不是一樣要死?”
“你站起來啊-你不是很能打嗎?你站起來啊-”
“什麼亞洲第一--狗屁不如-”
“看起來你很激動?”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
伯爵轉眼看去,差點兒沒有從木頭山上栽倒下去。
當時軍師正用力攻擊自己,而自己的‘爆骨’突然間展開。
受到這強勁無匹的反彈之力,軍師無可阻擋,整個身體被震飛了出去。
然後,她壓倒一大排的書櫃,最終被一堆木頭給埋在下面--她落地的位置正是伯爵此時腳下的木頭山。
這也是伯爵用人體炮彈重壓,然後在上面又跳又叫的原因。
難道見鬼了嗎?
她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竟然出現在木頭山三米以外的一張木桌子上?
更讓伯爵難以理解的是,她受了爆骨的反彈之力,竟然完好無整,而且在那千釣一發的危險時刻還能夠逃命-軍師到底強大到什麼地步?
難道說,只有皇帝殿下親自出手才能夠壓制她?
伯爵不信。
可是,眼前的事實又讓他不得不信。
看到伯爵詫異的表情,軍師當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可是,有些事情是不用講出來的。
如果能夠攪亂他的心神或者增加他的思想壓力的話,她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的。
其實事情真的很簡單-
軍師連續幾次用足力氣出拳出腳攻擊伯爵而無效時,她便知道這‘爆骨’是相當於華夏國內的金鋼罩鐵布衫一類的橫練功夫。這種功夫的名氣不大,卻非常的讓人頭痛。如果你找不到他的‘死穴’或者‘竅門’,有可能你打上一天一夜也不可能傷害到他。
再說,既然伯爵被稱爲‘皇帝第二’,那麼證明他除了智慧,個人能力也是相當出色的。
在搞不清楚這爆骨真正的殺招在什麼地方時,軍師又豈能不留一點兒防範之心和防備之力?
後面的出拳出腳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點兒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一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但是,軍師已經在偷偷的減少用力。那個時候伯爵正沉溺在戲謔軍師的快感中,哪裡發現這種細微的差距?
所以,當他的爆骨突然間使出而且反彈之力出現時,軍師受到的反彈之力就不如他想象的那麼嚴重。
不過,即使這個不嚴重-也不是她能夠阻擋的。
本身的拳力加上反彈的力量,也就是她的雙重力量-或者那骨頭突然間爆開的力量就已經是她的雙倍力量。這樣的力量是她所不能抗衡的,於是,她便彈飛了出去。
她在落地後便清楚,伯爵的反攻時刻到了。
第一時間便從她睡倒的那張桌子底下爬了出去,然後,她就聽到伯爵急促的腳步聲音以及木頭山倒塌的聲音--
“越是難以做到的事情,在成功之後也越是喜悅-----看來,你從來都沒想過能夠打敗過我吧?”軍師從口袋裡摸出那個煙盒,抽出一根香菸放在脣角。
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火機,然後把煙點燃。
很多年了,自從那次事故發生後,她第一次在戰場上抽菸-
他離開的時候,這盒煙還有十四支。現在,只剩下十三支了。一個非常不吉利的數字。
她狠狠地抽上一口,把大量溫暖熟悉的霧體給吸進口腔,然後吞進肺部-
濃烈的煙味恰好把喉嚨裡的腥甜以及即將流淌出來的鮮血給壓了下去,她蒼白的臉也有了一絲血色。
不得不說,這爆骨確實厲害。
在猝不及防下,反彈之力確實傷到了她的臟腑。
所謂爆骨,即是爆裂開的的骨頭。
不僅僅是爆自己的,而且是要爆對方的。
她的五臟六腑,她全身的骨頭-----幾乎都快要碎了,每一處都痛得要命。
她不能夠讓伯爵看到,不然這會增加伯爵戰鬥時的信心。
一個人的求勝慾望和求生慾望也是能夠影響戰鬥結果的,有些實力不如對手的人,因爲求生的慾望過於強烈而最終翻盤。
在勝負未分,你的對手還沒有死透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沒有必勝的戰鬥,也沒有不可戰勝的對手。
又抽了一口煙,軍師的身體才更加舒服了一些。
“如果我們換一個位置的話,我一定不會像你這麼開心-因爲戰勝你並不是一件多麼值得開心的事情。就像戰勝其它人一樣-----這是理所當然的。”
伯爵怒了。
徹底的被激怒了。
“既然這樣。那麼-你就來戰勝我吧-”
他沒有等軍師過來‘戰勝他’,而是主動向軍師跑了過來。
軍師沒動,她像是一個煙鬼似的又貪婪的猛煙了一口香菸
恰在此時,伯爵奔跑而至。
任由那股還帶着溫度的氣體在胸口流敞,她的手指頭一彈,那燃燒的菸頭便成了紅色的暗器襲向伯爵的面門。
伯爵除了瞳孔微微收縮,仍然不閃不避,任由那菸頭撞在自己臉上。
然後,他對着軍師站立的位置一拳轟出-
軍師也同時一拳轟出,兩拳相撞,發出猶如金石交接的聲音。
軍師被從她所站立的桌子上打了下去,而伯爵也連續後倒了好幾步。
軍師用腳一挑,她剛纔站立的那雙足有千斤重的大木桌竟然高高的飛起,向着伯爵的身體砸了過去。
伯爵一把抱住木桌,等到他想要把桌子甩飛出去時,軍師卻突然跳起,身體傾斜,雙腳不停的踢打着木桌的桌板。
借力打力。隔山打牛。
於是,那張木桌壓着伯爵沒辦法動彈,被軍師給踢得連連後退。
連番踢打下,伯爵已經退到了廠房的牆壁邊緣。
軍師的身體落地,很快的又再次跳起。
她的身體快速地旋轉着,一百八十度,三百六十度--
然後,她猛地一腳跺在桌子的桌板上。
木桌桌板承受不了這樣的重力,被她一腳給跺出一個不規則的大圓洞出來。
桌板崩飛,帶着伯爵的身體往牆壁上撞過去。
磚牆倒塌,伯爵的身體翻滾着跌出牆外。
軍師身體落地,包裹着黃沙的凌厲邊風吹動她風衣的衣襬,宛若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