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蔡公民表情嚴肅認真,秦洛也正色起來,說道:“蔡部長,你別說的這麼嚴重啊。只要是我能做的-----我會考慮的。你知道,我是很樂意爲國家服務的。就怕把事情給搞砸了,給咱們華夏國丟臉,給你老人家臉上抹黑。”
蔡公民聽到秦洛回答的這麼保守,笑着說道:“你這個滑頭。”
“蔡部長,不是我滑頭,你也知道,最近事情比較多,也一直在外面跑。我確實是想留在燕京陪陪家人。”秦洛說道。他想多陪陪浣溪,多陪陪貝貝。而且,他還有一個萬里迢迢趕來找他的小客人-----嘉寶一天天長大,她的病情也不能拖下去了。
蔡公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兩年確實把你給累着了。可是沒辦法啊。一有事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其它人去我也不放心啊。華夏國的中醫要麼有醫術,沒應變能力。要麼有應變能力,可是又沒有過硬的醫術-難得找到你這麼一個人才。我不把你派出去還能找誰去?你太優秀了,這個怨不得我。”
秦洛無奈苦笑,說道:“只聽說過下屬拍領導的馬屁,哪有像咱們這樣的?蔡部長,你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吧。別嚇人了。”
蔡公民笑笑,抿了口茶水後,說道:“是這樣的。今天中午美國大使史威遜先生來拜訪我。不過,他今天來爲的不是公事。而是一件私事。”
“私事?”秦洛疑惑的問道。
“是的。”蔡公民點頭。“他受美國副總統傑克遜先生所託,來邀請你去爲副總統先生的母親治病-----”
“嗯?”秦洛皺眉思索,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不是美國人設計的圈套。“傑克遜母親是什麼病?”
“腦血栓。”蔡公民說道。“已經癱瘓在牀近十年了。你在美國人面前表演了神針絕技後,傑克遜先生就想請你去幫忙診治-他們的人找到世界醫術大會的華夏隊,只是你已經離開了。所以,他就委託駐華夏大使來幫忙溝通邀請。”
“如果我不接受邀請的話,美國人會不會認爲是我心虛拒戰?認爲我上次的神針治病其實是和自己隊友串通好的表演?”秦洛笑着問道。
蔡公民對秦洛的政治敏感性非常欣慰,這樣的人就算進入官場也會有不俗的發展。可惜,他無心於此。而蔡公民也不希望官場這個大染缸把他給染黑了。官場的限制太多了,進來之後再想像現在這般自由自在是不可能的。那樣,反而不利於秦洛的工作。所以,蔡公民從來沒有勉強秦洛進入體制。
蔡公民看着秦洛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才說這是機遇,也是挑戰。”
“然後,我上次在美國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付之東流?不僅僅對中醫沒有任何促進作用,反而會讓美國人和全世界都懷疑中醫其實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子把戲?”秦洛臉上還帶着笑,可是笑容卻顯得冷洌怨毒。
這些人爲了竭制中醫發展施展出來的毒計真是層出不窮啊。
這就是一道無解的選擇題。如果秦洛接受邀請去美國給傑克遜副總統的母親制病,那麼,治好了,傑克遜母親康復了,自己也會有着巨大的名聲。治不好,那麼,自己毀了,中醫也毀了。
如果自己不願意接受這個邀請,那麼,美國媒體或者其它國家的媒體會一邊倒的攻擊秦洛攻擊中醫-----秦洛能夠想象到那種盛況。他知道自己會成爲全世界的靶子。
去了,治好了,傑克遜是最大的受益者。當然,秦洛也是受益者。
去了,治不好,美國和一些反對中醫的邪惡勢力是受益者。
不去,傑克遜和美國以及其它反對中醫的醫藥巨頭都是受益者。
更要命的是,秦洛根本就沒得選擇。
他必須要去。而且必須要治好傑克遜母親的病。
不然,一切都結束了。他這幾年所做的努力,無數先賢的精血以及後來者的奮鬥全都化有烏有,就此覆滅。
中醫?以後中醫會是怎麼樣?誰知道呢。
或者,幾十年甚至百年以來會有另外一名叫秦洛秦腔秦嶺秦小洛的少年橫空出世力挽狂瀾-那要到什麼時候?
落後就要捱打。時間就是金錢啊。中醫已經失去了那麼多年的寶貴時間,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了。
“是不是很爲難?”蔡公民疼愛的看着秦洛,心裡爲他感到自豪,也爲他感到難過。他所做的太多太多了,但是自己還是得把一幅幅重擔交到他手上放在他肩膀上。成大事者原本就要比別人經歷的更多一些,承受的更重一些。這是他選擇這條路的必經代價。每天坐在家裡會診能夠成爲名醫,但是,成爲不了一代名醫。名醫是這幾十年的,一代名醫-----是屬於整個歷史的。
“用政治手段來打擊一個行業,我對這種行爲很不恥。可是,國與國之間原本就是政治的較量-----所有的競爭最後都要依附於政治。他們發球,我們接球。我們發球,他們接球-----你來我往,這就是博弈之道。現在,他們發了球,就輪到我們來接球了。我不想勉強你,也不能勉強你----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能做決定。我能做的,就是全力的配合你,幫你掃清所有的障礙。”
最後一句話蔡公民說的霸道十足,顯然,他也對這件事動怒了。
秦洛笑了起來,說道:“蔡部長,既然他們不給我們選擇的機會,我們也要給他們製造一點兒麻煩--總不能就這麼爽快的答應他們。讓我去給他母親看病可以,我答應。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蔡公民眼眸閃亮。他就知道這個傢伙一定會有辦法的。做成了那麼多事情,幾時看到他吃虧過?
“讓他親自來請。”秦洛說道。“我們華夏國是個重禮儀講孝道的國家。如果他誠心想爲自己的母親治療看病的話,那就讓他親自來請。他來,證明他的禮儀到了。我會跟他去。如果他以公務繁忙的藉口來推脫的話,那就代表他對我這個醫生不尊重-----他不講禮,我也不講禮。也就沒有過去會診的必要。再說,爲了工作就把母親的生死置之度外,證明這個人對母親的感情也很淡薄吧?想必美國人也不會再把選票投給他了。”
“妙啊。”蔡公民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實在是妙啊。”
看到蔡公民的反應,秦洛就知道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計劃。再說,他也沒理由拒絕這麼好的妙計啊。
蔡公民的黑臉煥發出神採,眼睛欣喜的看着秦洛,說道:“秦洛,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啊?從來都沒有進入體制,怎麼對這些事情都門兒清?”
“多想想,很多問題都會有答案。”秦洛笑着說道。
“對。多想想就會有答案。”蔡公民點頭稱讚。“我們國家的很多人就應該多動動腦子啊。不然腦袋就會生鏽了。秦洛,就按照你說的辦。我會讓媒體先把這件事情炒作出去-這個球我們接了,現在輪到他們發球了。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副總統會不會來華夏一趟-----”
蔡公民笑眯眯的看着秦洛,說道:“如果他當真爲你來了,秦洛的風頭一時無二了吧?”
“爲人民服務而已。虛名如過眼雲煙,不必在意。”秦洛大手一揮,豪氣干雲的說道。心想,下次從美國回來,迎接的人羣應該更多了吧?年輕漂亮的小美女粉絲應該更熱情了吧?不過,自己已經有心愛的女人了。她們只能遠觀,卻不可近玩。
“真爲她們感到遺憾。”秦洛愧疚的想道。
蔡公民大笑,說道:“你呀。這個滑頭。不過,恐怕傑克遜副總統這次要頭痛了。他一個副總統跑到華夏國來聘請名醫,這不就是一個活招牌廣告嗎?”
秦洛深以爲然的點頭,說道:“蔡部長,要不,咱們請傑克遜副總統做咱們中醫的形象代言人吧?”
兩人相視大笑,頗有種心頭知已的感覺。
秦洛又和蔡公民聊了一會兒具體的計劃步驟以及應對措施,拒絕了蔡部長一起吃午飯的邀請起身告辭。
今天,他還要去赴另外一場約會。
“那個女人,她怎麼就死了呢?”秦洛有些頭痛。